当晚,由于官军战斗太久,身体疲惫,于是朱儁和皇甫嵩有令,让官军先进长社城去睡个好觉。
刘范也回驻地的营帐睡觉去了。虽然打了个大胜仗,中原地区的黄巾军从此烟消云散,发动黄巾起义的张氏三个首领最后一个也死了。黄巾军迟早会灭亡,不可能长久了。但刘范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因为王者曹‘操’来了。
正在刘范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时,帐外突然响起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刘范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榻上坐了起来,透过微弱的牛油灯的灯光,刘范看见帐外正有一人正在逡巡踌躇。刘范狐疑不已,便喊道:“是谁在外面?”
那人好像有些惊讶,身子一‘挺’,道:“啊!我是骑都尉曹‘操’。敢问刘屯骑睡了么?”
刘范有些吃惊,心想:这曹‘操’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找我干嘛?刘范道:“并没有。敢问曹都尉这深更半夜的,为何来找我?是有何军务吗?”
曹‘操’笑道:“不是不是,末将就是想来找大人你聊聊天,没有军务要商榷。”
刘范想了想,道:“那你快进来吧!这夜里寒气重,小心着了凉。”
“喏!”话音刚落,只见一只手伸进了大帐,将帐帘撩了起来,紧接着,刘范就看到披着一件黑‘色’披风的曹‘操’走了进来,面带有些邪邪的微笑。
曹‘操’一边脱下披风,一边道:“曹某贸然来访,扰了大人的清净了!”
刘范道:“我本来也是睡不着,何来清净?况且我的年纪不如曹都尉,以后我称呼曹都尉为兄,你称呼我为弟如何?否则,你我称呼官职尊卑显得过于生分了些。如何?孟德兄?”
曹‘操’呵呵一笑,道:“既然刘老弟抬举我,我只好顺着走了。”
刘范微微一笑,道:“孟德兄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曹‘操’道:“深夜无眠,又恨无一二知音,想起刘老弟,就过来了。”
刘范道:“不知孟德兄要和我聊些什么?”
曹‘操’颔首,想了想,沉着声音道:“子楷老弟自担任北军屯骑校尉以来,在京畿素有治军有方、爱兵如子的贤名,我在雒阳城厮‘混’时久仰大名,只因当时我不过一个雒阳北部尉,又因北军纪律森严,故而没有机会与子楷相识,实为可惜;到了黄巾‘乱’起时,子楷又接连出谋划策,助官军重创黄巾贼众,亲手斩下三个贼酋的首级,真是大快人心!”
刘范笑了笑,道:“不过微末之功,若没有官军主力支撑,则我怎么可能成就如此功绩?不知孟德兄为何谈起这些过往?”
曹‘操’道:“子楷,你已经功勋卓著、累身功绩,天下无人能比得过你。但成事须有包揽天地的宏图大志,不知你的志向是什么?”
刘范想了想,决定套一套曹‘操’的心思。于是刘范笑道:“孟德兄可先言。”
曹‘操’道:“不瞒子楷,我曹孟德这一生就想着为我们大汉干些实事,只想当个将军,披坚执锐,横行塞外,‘荡’涤蛮夷,安定北境,扬我汉人风采!到了死的时候,只要有人在我的墓碑上刻上‘大汉征西将军’六个大字,此生足矣,夫复何求?!”
刘范闻言,‘激’动不已,立即出手给曹‘操’热烈鼓掌。这时候的曹‘操’,与后世想要把日本人杀光的爱国愤青几乎没什么两样,一心只想着杀光对汉国构成威胁的蛮夷,以此来体现忠君爱国。可惜,后来世道变了,曹‘操’只能在“汉贼”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但至少,在讨伐董卓之前,曹‘操’还是念着大汉朝的,他后来还写了文章,阐述他要当“大汉征西将军”的理想,只不过当时他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汉贼,没人相信他。到了死的时候,曹‘操’还坚持只当一个和皇帝之位只差一步之遥的魏王,不愿谋权篡位,改朝换代,可能是他对汉朝还有所执念或者某种亏欠。
刘范鼓掌,夸赞道:“好!好!好!孟德兄有此雄心壮志,可谓是英雄人物啊!”
曹‘操’笑道:“子楷过奖了。那不知你的志向是什么?”
刘范想也不想,就道:“不瞒孟德兄,我的志向大体和你的差不多,也是想做个将军,为大汉征战沙场,建立不世之功勋!但刘范不才,做将军的同时,也要学那张骞大人!”
曹‘操’有些犹疑,道:“子楷是想出使他国,为大汉征取利益吗?”
刘范摇摇头,道:“非也!那是文人的本分,不是武人的职责。我的意思是,张骞为大汉开拓西域为疆土,壮哉!我日后当了将军,一定也要大汉铲除蛮人,开疆扩土!”
曹‘操’表现得很好奇,道:“嗯!子楷的志向甚是远大,我佩服。但不知何处还可以开辟为我大汉的疆土呢?我们大汉现今国土万里,于诸国中首屈一指,膏腴之地也不胜枚举。不知还有哪里比我们大汉‘肥’沃美丽?”
刘范笑了笑,道:“孟德兄有所不知,除了西域可以收回,我们还可以开辟很多地方呢!”
曹‘操’满脸的疑‘惑’之‘色’,道:“愿闻其详。”
刘范神神秘秘地道:“孟德兄听说过‘交’州吗?”
“当然听说过了。可自从孝武帝收复岭南,建立‘交’州以来,不是一直都是我们大汉的一个州吗?莫不是,子楷指的是‘交’州的附近?”
刘范道:“孟德兄聪慧无比,我所不及也!我指的就是‘交’州以南地区。”‘交’州就是后世的两广地区和越南国北部地区;‘交’州以南,就是中南半岛了。
曹‘操’道:“我听说,那里虽然有一个小国名曰哀牢,但依旧还是野兽出没、蛮人衣不蔽体、披发左衽的蛮荒之地,更离我们大汉甚是遥远,‘交’州人民稀少,又有什么好开辟的呢?”
刘范道:“在夏商周时期,中原不也是荆棘载途的蛮荒之地么?只不过是祖先们披荆斩棘,勤事农桑,使中原地区得到了长久的开发而已。只要‘花’费些力气开发那里,我料定那里一定会像中原一般繁‘花’似锦。”
曹‘操’半信半疑,因为可能他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像这样新奇而神秘的事。刘范又道:“而且我听说,‘交’州的稻子可以一年种两三次,而‘交’州以南蛮荒之地竟然一年收获三次稻子,且亩产十分高!当地的农夫,根本不需要努力耕耘,只需要把一颗种子撒到田地里,再等天下几十天的大雨,就能收获一万颗粮食!”
曹‘操’有些相信了,但还是残存有一些怀疑。他道:“哦!果真如此?”
刘范道:“我发誓,我所言是真的,并无半点虚假。孟德兄试想一下。要是大汉得了那块膏腴之地,一年能收获三季稻子,那以后大汉谁还会饿肚子呢?”
曹‘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若是真如子楷所说,那对饥民遍地的大汉来说,倒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