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范说道:“西线如此凶险,元皓可有计为我解忧?”
田丰稳重地说道:“丰对此早有计策。西域之困境,是内忧外患,又是两线作战,敌军有黄巾贼、三国联军、大月氏军,一共三支大军,大约数十万之众。对于如此之强大的敌军,丰以为,伐谋伐交,没有任何用武之地。因为黄巾贼是乱匪贼寇,绝不是能用财货贿赂其退兵的。要彻底打败黄巾贼,才能维护西域开发不受影响,才能保持大军之粮道畅通无阻。而乌孙、大宛和康居,早已视我西凉为血海深仇,势必要趁机打败我军,收复失地。所以,三国联军也不是能说动之、贿赂之退兵的。大月氏为大国。大国者,多奸诈。且大月氏觊觎西域,财货对于西域来说,不足为道,故而大月氏必不会因此而退军。既然伐谋伐交不成,丰以为,对待西线之敌,除了伐兵攻城之外,别无他法。
而要想彻底将西线之敌打败,则必须分清攻击之顺序。大军最优先打击者,就是黄巾贼。攘外必先安内,虽黄巾贼之军,应不会超过数万,然而他们却在西域之内。届时黄巾贼为乱西域,将会对西域之开发造成重大损失,会让主公元气大伤。而且,若大军攻击大月氏和三国联军时,黄巾贼在后方作乱,就会掐断我军的粮道,断了我军的后路,视我军在西域之地也陷入两线作战之泥潭,东有黄巾,西有大月氏。所以,为了彻底减除大军后方之威胁,黄巾必须第一个荡平。然后粮道安全,后方无忧,我军方可游刃有余地攻击大月氏和三国联军。此外,黄巾贼在西域,势单力薄,分散在广阔的西域之地上,很难集结起来,利于各个击破。黄巾贼也较难获得兵器,最多不过抢夺来镰刀来做武器,较为弱小。出于先弱后强、先易后难之考虑,黄巾贼最应先破。”
刘范十分赞同,这就跟做试卷是一样的,都是要先易后难地做试卷。不然,先将精力用于解决难题,最后难题没解开,送分题都没有时间写完,白白浪费时间,一无所获。
田丰说道:“既然是要先易后难、先弱后强,我军第二优先进击的,就是三国联军。三国联军这次凝心聚力,不易攻破,然而,主公可与伊列联盟,使伊列人袭扰乌孙后方,使乌孙陷入两线作战之困局,而我军从中取利也。至于大宛和康居,此二国之主力军在西域之战中损失大半,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之军。以西凉军之骁勇善战,大宛、康居两军不过是给我军送来首级罢了!以丰度之,我军必能在决战中,将孱弱无力的三国联军一鼓而下,一击必杀!”
赵云等将军十分认同地点点头,虽然西凉军届时要分兵,用于对付三国联军的部曲,必然是少之又少。但西域之战中,西凉军大败三国联军,仅仅伤亡五千多人,就将三国联军杀得几乎全军覆没,还有一大半的联军投降。三国联军,在诸将看来,还不如官军之州郡兵善战。
田丰说道:“在我军进击三国联军时,大月氏军很有可能趁机包抄我军,袭击我军。为给我军彻底打败三国联军留下时间,丰有一计,可让大月氏军坐观我军将三国联军击败,而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他们要退兵回去。丰之计,就是令锦衣卫在大月氏国内散步谣言,称大月氏西方的安息已经得知大月氏出兵西凉,将要趁机偷袭大月氏。大月氏与安息是为世仇,常年相互交战。大月氏听闻安息来袭之谣言,必定不敢不信,而将西攻西域之大军退回,用之防备安息偷袭。等大月氏查出安息来袭是为谣言时,已经过去至少半个月时日。在这段时间里,我军可尽情尽兴地进击三国联军,甚至趁势将大败之三国收入囊中,化为国土。我军还可趁大月氏不敢轻易西进,在葱铃上选择险要关隘,以拒强敌。”
刘范说道:“元皓之计,当可施行。如此一来,曹孟德之十军会攻,四条战线,都有了明确的应对方法。在南线和北线,由于奉孝之计,已无危险。所以,我要将我军分为两部,一部由我亲自统领,出战街亭与大散关,另一部就由田丰率领,出战西域。众人听令!”
众人皆肃立。刘范说道:“东部,由我亲征,左军师贾诩、长史郭嘉随军,领军大将有典韦、黄忠、张辽、文聘、魏延、阎行、高顺、马超,领步兵十万,重骑兵五千,轻骑兵八万。西部,由右军师田丰指挥,统兵大将有赵云、张颌、庞德和马岱,统领轻骑兵七万。”
众人皆道:“遵命!”
贾诩又说道:“主公之将战,则必须先清除内忧。朝廷此次十军会攻,必定会使三州之中有官吏暗中投敌。主公不如先设一宴,告知他们朝廷十军会攻之计,然后再询问他们是否同意出战,或者请降。若有提议请降者,主公可斩之。”
刘范想了想,还是认为贾诩说的不错。于是,在这次军政会议后的第五天,终于集齐了三州除了州牧以外的所有中上级官吏,因为三个州牧分别是刘焉、刘虞和黄琬,这三个人绝不会背叛刘范。在宴会上,刘范将朝廷即将攻伐西州一事陈述了出来,包括曹操的妙计十军会攻也一并告知。然后,就是考验刘范演技的时候了。
刘范故意装作十分犹豫不决的模样,不知是战是降,征求在场的官吏们的意见。结果,绝大多数官吏坚决反对刘范投降,认为刘范手里还有二十数万大军,还有西州三州之地,决不能无任何抵抗就投降,而应该奋起反抗,殊死相抗。但不出意料的是,果然会有一批胆小如鼠的官吏站了出来,极力劝服刘范投降于朝廷。因为这样,朝廷或许就可以宽恕他割据西州之罪,西州也就没了战火连天之险。
刘范一直不做声,等到投降派基本上都站了出来,再无人主张投降之后,突然将手中的瓷杯奋力摔在地上。一听到摔杯之号,宴会厅两旁的帷幔后,转出数十个刀斧手。在场的官吏都是些文人,哪里见过如此架势?在惊诧之中,那些投降派一一被刀斧手拖了出去。刺史府中,刀光剑影,血腥味久久未曾散去。等刀斧手一个个拎着人头前来给刘范复命时,那些主战派这才恍然大悟。一扭头,刘范显露出了一个微笑。
刘范这才向他们解释,说他早已决意开战。只是惧怕开战后内部有人暗通朝廷,又为了让全西州的官吏万众一心,所以这才设下一个鸿门宴。主战派惊魂未定,在刘范抚慰之后,这才平复一下。由此,刘范之下,再无投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