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件落下帷幕,之后过了有十几日的时间,碧儿的伤才算痊愈。而这也就意味着冉云昕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开启白日出门的自由日子了。当然了,这也就注定了她只能穿男装,而且还得走后门,不过为了自由,这点形式根本不算什么。
那几日过得还比较顺利,碧儿也出乎意料地再没有拦她,反倒同她一起女扮男装地出门去了。每每傍晚回府,正好遇上开饭,倒也省了她的月钱。
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她与碧儿中午饭基本都是在外吃的,京城的小吃都被她们给吃遍了。不过,钱包也瘪得快啊。一到月底,生活就变得拮据,这忽然让她记起以前流行的“月光族”来,可这实在怪不得她,这里的小吃虽然相比较家乡而言,做工粗糙多了,但口味却很独特,教人爱不释手。
可是为了舌头,最后几日就得勒紧腰带,着实煎熬。尤其是一想到,在这样的男权社会里,女人很难拥有当家权,而她,就更不用提了,就连生活费的多少都还得看元懿弘旭的心情,简直可恨可气。再这样下去,她的逃跑计划就只有“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份了。
根据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在她眼里,元懿弘旭已经以冰山男的身份列入了危险人物的名单之中。又是密室,又是发狂的,由此看来,这块阴晴不定的冰山,她还是躲着点好。
经过这几日的外出考察,又参考之前多番逃跑的挫败经历,她甚是觉得钱财这东西实在必不可少,就好比打仗之前要储备充足的粮草一样,没有钱财就算逃了出去,也解决不了最基本的温饱问题。
因此,她深切地以为即便不是潜逃出国也是需要经费的。可就此情况来看,也只能流亡海外了吧,要不然整个玄刚国就像一张大网,元懿弘旭只需轻轻一收,她就如同瓮中被捉的那只鳖了。
综上所述,目前最为重要的事,就是赚钱。有了经济基础,才能有上层建筑。有了上层建筑,才能重获自由重获人权。于是,问题就来了,往哪凑钱?总不能搜刮民脂民膏吧,那可是要减寿命的,这种亏本买卖干不得。
是日,正是月初,领月钱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摆脱拮据日子的来临。
飞雪洋洋洒洒地飘落人间,很快地上就已铺了一层厚厚的纯白地毯。与碧儿走在去领钱的路上,冉云昕不由得抬头,将手从暖袋里伸出,触上那柔柔软软的瓣瓣雪花,思绪化作清风,飘往远方。
不知此时那边的天气是否也如此,父亲的肩周炎好些了没,母亲还依旧出去逛街吗?想着想着,忽然自心底涌起一股愁绪,凝上眉头。
“小姐,今日这天格外寒冷,小心着凉,尤其是手,特别容易冻伤。”碧儿站在一旁替她撑着伞,见她将手露在外面,便忍不住提醒道。
冉云昕低头一瞧,右手果然没多久的功夫就已被冻成了萝卜样,于是笑着回应:“我自己倒是没注意,还好有你提醒我,要不然今年又该生冻疮了!”说罢,视线在碧儿的手上停住,她不禁侧头问道,“那你呢?一直露在外面难道不冷吗?”
“我都已经习惯了,所以也不觉得冷。”碧儿莞尔一笑,始终保持着最端庄秀雅的姿态。而这却反倒教冉云昕心头一怔。
在雪中行走极为不便,不过对于古代女子的那种慢悠悠的步调,倒是正好。就是苦了她了,好歹也是王妃,虽然元懿弘旭还没承认,但她怎么也得穿着那种跟高跷似的高底鞋,往常平地上穿着那个走,也就凑合了,可在这雪地里踩高跷,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就像骑自行车爬坡外加逆风一样。
幸好的是,每次她快要摔的时候,都有碧儿在旁搀着,直到终于到了目的地。其实,她大可不必亲自前往的,只差碧儿去领就行了。但鉴于元懿弘旭最近的行为,她还是觉得亲自去保险些,省得元懿弘旭给她们缺斤少两的。
当然了,碧儿是个很懂察言观色的人,但她不是个会争辩的人,遇到事她大多会以退为进。
可冉云昕以为,有的时候该进就得进,不能总让着他们,那样会让他们以为自己好欺负的,要是不灭灭他们的威风,就无异于见死不救,到时候他们要是遇到个更强势的,只会死得很惨。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元懿弘旭,因为这世上没人能比他更强势了。
冉云昕同碧儿一起进去,这里是王府设有的独立账房。宽敞明亮,各种柜子里各种账本统统摆放整齐,看来管账房之人的确尽心尽力,上上下下都打理得很是有条不紊。
账房先生走上前来,对着冉云昕这位由于第一次进账房而对一切都感觉新奇的女子,不甚恭敬地打量了一番,这才操着鄙夷的语气开口问道:“你就是王爷娶进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