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儿,如今你年龄已不小再过几年就要及冠了,要做什么大父也不便再阻止,只是此次灭蝗你们面对的并非普通蝗虫,非内功高手不可抵挡,记住一定要留好后路,事不可为千万不要逞强。”董礼躺在床上回想着白日董寒青所言,久久不能入眠,索性便跃身而起,在房中演练起鹤法,待演到第三遍之时,董礼忽然回想起昨夜所见白鹤觉心中隐隐有所欲动,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当董礼平心静息逐渐将鹤神鹤意鹤息与己汇于一体之时忽然听到“噗”的一声,如同小鸡破壳而出一般,一只半透明白鹤从董礼身体内飞跃出来,绕着董礼盘旋而舞,继而一声清亮的鹤鸣贯彻天地间,诡异的是董家大院,西平镇中所有人继续安睡,似乎这声清亮鹤啼只是董礼幻觉。
董礼看着那绕着自己飞舞的白鹤心中难以置信,莫非这就是鹤象了,为何今晚如此轻易就成功了,真是奇哉怪哉!
再一细看那白鹤,半透明的躯体格外眼熟,其中隐隐还有青光流转,而鹤顶还有一团火焰跃动,董礼情不自禁抬起了左手伸向自己的右胳膊,“嘶!”痛得董礼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董礼又在原地蹦了一蹦,却发现自己还是只能蹦三尺高,不由有些失望,奇怪,鹤虎章不是说修得鹤形可得轻身之术,一蹦可达一丈高吗?少年的喜悦自是不会被这小小的疑惑所打扰,很快便沉浸到修得鹤形欢乐中去。
一旁白鹤却早已停在董礼身边,静静看着董礼一个人摇头晃脑,蹦来蹦去。感受到白鹤的目光,董礼有些纳闷,对白鹤说“难道你能听懂我说话?”白鹤默默点了点头,董礼又问“你是不是我鹤象?”白鹤又默默点了点头,董礼奇怪道,莫非物象都如此般聪慧,这世间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便接着问道“那你会说话吗?”白鹤停顿了下,想了想然后接着点了点头,这下董礼来了兴趣,便让白鹤说两句,白鹤本不欲开口,谁料董礼不依不饶迫不得已之下却是“啾”地一声鹤啼!
董礼顿时头昏目眩,眼前发黑。
小鹤看着躺在地上的董礼,默默在身边写了三个字“对不起!”便钻回了董礼怀中。
“嗡...嗡...嗡...”一阵阵雷鸣般的暴响从远方天地间传来。
听闻如此声音,站在村西田垄上的刘屠户不由得变了脸色,他努力伸长脖子似乎想要看清远处飞来发出如此声音的到底是什么怪物,待看清远处袭来之物时二话不说拉起董礼拔腿便跑,董礼还沉浸在昨夜之事中,在一旁乐个不停,想到若不是看到地上那三字当真会以为自己昨夜又在做梦吧!
待董礼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被刘屠户拖到茅屋,忙问道“刘叔,怎么回来了?蝗虫来了吗?”刘屠户却是累坏了,拖着董礼跑了两里路,好不容易找到个藏身之所,缓了几口气,“累死老子了!礼小子你可别提了,那哪是蝗虫啊,拳头大的蝗虫你有见过吗?得亏我跑得快,不然咱哥俩全交代在那了!让我缓口气先。还有!别再叫老子刘叔,老子也不过二十好几叫什么叔,显老!”
董礼闻言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望去,只见门外昏黄一片,一只只拳头大小的蝗虫越过茅屋向前飞去,中间甚至还夹杂着砂锅大小的蝗虫,口器如同刀剑一般寒光冷冽,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心道,这哪是蝗虫啊,哪里有砂锅大的蝗虫啊。再细看,却发现这些蝗虫似乎对庄稼并无兴趣啊,所过之处并未出现想象中寸草不生的场景。
“礼小子,这可咋办!外面全是铁齿钢牙的大蝗虫,我老刘是个大老粗,再皮糙肉厚也挡不住这砂锅大的蝗虫啊,你是文化人,有能耐,快想想办法啊!不然一会儿它们冲进来咱哥俩连根毛都剩不下。”刘屠户成大字躺在草垛上,黝黑的脸色带着些红气,胸腔用力地起伏着,右手也不住地颤抖着,就连平日随身别着的三尖刀也插在身边的草垛里,看这模样倒真是吓坏了。
“刘叔,不至于吧,才两里路就累成这样?我看这些蝗虫好像只是路过对我们并无丝毫兴趣!”董礼玩味地看着躺在草垛上的刘屠户,“刘叔,你该也不是寻常人吧。”
“你这小子,说了不要叫老子刘叔,显老!老子自不是普通人等,老子乃西平杀猪世家刘家第八代单传刘猛是也!”油光闪闪的方巾下是刘屠户一脸自豪的笑容,似乎就差说,你看我真诚的眼神。
得了,别装了刘叔!您那对眼睛早就把您暴露了,都快发光了!就差说我就是骗你小子了!董礼看着刘屠户想到却没有说出口,而是想了想认真地问道“如果我没猜错,刘叔您是修行中人吧!”
“什么修行中人,老刘我杀猪二十来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啊!还有,别叫我刘叔!叫我猛哥!”刘屠户似乎对董礼的称呼有些恼羞成怒,一脸愤怒,只是那双黄豆眼却不住地打转。
“得了,猛哥,这蝗虫怕不是普通蝗虫吧!”董礼并不纠缠于此,古语有云,不要试图唤醒一个装睡的人,除非你能一棍子把他打醒。
“那是,普通蝗虫哪有长这大个的,一个顶三都不只呢!”看董礼并未再在修行事上继续刘猛放下心来,转而也和董礼唠起嗑来。
“是啊,我看这蝗虫,口器尖锐无比,背甲也甚为坚固,就连翅上也隐隐透着些金色光泽,若是能收集些,为猛哥锻造一把新的杀猪刀那杀起猪来定然是游刃有余啊。”
“哈哈,这金蝗固然不错我老刘却也并未放在眼里,你可知我这刀乃......”说到一半刘猛猛然住了嘴,转过头来发现董礼正一脸认真地盯着他,那表情却和刘猛之前极为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