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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道山庄,夏有莲花,秋有红叶,冬有腊梅,而春天,有的是满满娇艳的桃花。
“问出来了吗?”夏芸坐在窗下,看着窗外新春的景色,身后,一干丫鬟忙碌地收拾着行装。
自从那日后,不管她去哪里,都是一堆的下人跟着,明面上说是保护她的安全,可她明白,是李剑飞察觉了她的心思,如此一来,她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而且阿玛那里也开始催促她回府。
“回郡主,九道山庄里没有其他的客人,也没有穿着灰衣服的人。”
夏芸收回目光,神情有些失落。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她想起他的时候,正好有人出手救了她,武功高深,不惧李云霖,可是想想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怎么会出现在九道山庄,还一副粗衣麻布的打扮,看那身形,倒像上了岁数的人。
“我出去转转,你们别跟了。”自从前几日那件事后,听说李云霖被李剑飞叫去大骂了一顿,显然李云霖对自己的态度收敛了不少,李剑飞也亲自上门赔不是,她也懒得和这种人多说什么,如果不是为了查出阿玛和九道山庄的关系,她才不会住在这里,受人脸色,受人欺辱,这笔账她记下了,有朝一日定叫李云霖求饶不可。
“是。”
穿过庭院,夏芸不知不觉来到后院,不得不说,九道山庄真的被李剑飞建得非常好,包括一草一木,沁人心脾,如果不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只怕九道山庄该是有很多客人的。
这时,一个老伯突然闯入了她的视线,那老伯手拿着一捆木柴,脚步匆匆,神色凝聚,夏芸说不出哪里奇怪,却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出声喊住了那老伯。
老伯身形一顿,回头看见是夏芸,微微一愣,随即忙低下头,站在一旁。
夏芸缓缓走近,“你是谁?”
“回郡主,我是府中的下人。”
“你知道我?”
“府中鲜少有女子,郡主衣着光鲜,必是府中贵客无疑。”
二人一问一答,好不奇怪。
夏芸似乎也察觉到了,牵动着嘴角,瞥见老伯的灰色衣服,眼眸一缩,不由出声询问:“你是不是去过东院?”
“回郡主,整个庄子我都去过,送东西搬柴火,少不了走动。”
老伯说话始终低着头,却谦恭有礼,让夏芸挑不出任何毛病,可是老伯浑身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让她总觉得十分熟悉,还有那形态上透着的一丝淡然,让夏芸不觉疑惑地蹙了蹙眉。
“郡主若没什么事,我还要去给厨房添柴。”
夏芸回了回神,“下去吧。”
老伯转身,再迈步,却不似方才她看到的那般矫健,一步一步踏着,仿佛刚才看到的,不过是她的错觉。
身后,一个侍婢寻了过来,躬了躬身子,“郡主,都收拾好了。”
夏芸望着老伯的身影,一挥手,“我改变主意了,继续住下来,阿玛那里我去交代。”
“是。”
熊倜一路不拐弯的回了厨房,放下柴火,又叫另一个去帮忙抬剩下的柴火,别人以为他年纪大扛不动,便应承下来了。
等到厨房外只剩下他一人时,才迈着步伐走进了厨房。
其他小姑娘十分识趣,不一会儿就都离开了,留给这两口子一点儿私人的空间,她们这么做,也是因为平日里那个老妇十分照顾她们,能帮的事都帮她们做了,让她们省事不少。在府里当下人,互相照顾,人之常情。
司徒尔岚才放下手中的勺子,察觉到身后的气息,不等她转身,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轻笑,“老是这样,别人都在背后笑话我们了。”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若我们真能这样一辈子,多好。”
明白他话里的无奈,她亦苦笑,转身望着他,就算是在无人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放松戒备,依旧内力传音,如此近距离,更加方便了他们的收敛内力,“是有什么新发现?”
司徒尔岚明白,熊倜不会无缘无故支开别人。
熊倜敛眉,“我在内院发现了密室。”
山庄的布局,一般都是分前厅和后院,东院和西院,更细致的还分南苑和北苑,可九道山庄里,却被李剑飞单独开辟了一间内院。
前阵子内院一直戒备严格,可是这两日,他们发现内院的守卫松动了些,多半被李剑飞派去保护夏芸,于是熊倜便钻了这个空隙,果然在其中发现了密室。
司徒尔岚没有太多惊讶,也没有太多欣喜,反而目光有些沉重。
熊倜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她面色凝重,“以李剑飞的性子,不会这么容易松懈戒备,若是他先前如此重视夏芸的安全,就不会出现李云霖的那件事。”
“你怀疑这是圈套?”
司徒尔岚轻轻摇头,“不确定。”
手状似自然的抚上熊倜的衣服,看似恩爱的夫妻,“你有进去吗?”
熊倜的脸上扬起鲜少露出的淡笑,可传话,却是肃穆无比,“机关是八卦阵,师父的书上曾经有提,所以我进去了,里面什么钱财也没有,满满一大间,全是书柜。”
她面露困顿,“里头全是书?”
“而且都是记载朝廷官员私事的书籍。”
再次出声,司徒尔岚并非用传言,而是吐纳着气息,缓声道:“既然如此,不管是不是陷阱,我都要去一趟。”
好不容易到了午后,司徒尔岚佯作乏力,回屋去歇着,熊倜为了照顾老伴,也向管事的告了假,一同回屋待着。
不消片刻,窗户轻掩,再关上,屋内已经空无一人,在房顶上方,俨然多了两个一黑一白的身影。
两人的脸上,都蒙着一层黑纱,因为身份缘故,如果现在就和李剑飞撕破脸,于以后的事不利,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贸贸然前去,若是陷阱,这些日子的埋伏就功亏一篑了。
偌大的内院,数十丈宽,一棵树也没有,没有任何可以隐藏的地方,也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不过确实如熊倜所言,在大门前巡视的人,队列交叠的次数不紧,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飞身进入。
而之所以不选择晚上来,是因为他们能想到的,李剑飞也能想到,夜晚,总是最适合人下手,白日反而能让人真正放松。
二人轻轻落在墙边,熊倜朝她点了下头,她随即会意,微点地面,纵身一跃,在巡视的人走到庭院尽头的缝隙间,闪身进了内院,待人回首,再次巡视而来,内院的大门恰巧关上最后一丝缝隙。
房中,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唯有右侧一方八卦图,引人注目。
司徒尔岚朝熊倜做了个手势,后者了然于心,以极快的身手,打开了被八卦图遮住的印在墙壁上的八卦机关。
“咯咯……”墙壁逆时针从外向内转去,扑面而来一股凉气,可见密室的大小。
司徒尔岚才迈出一步,一旁的熊倜便先行她走了进去,一手始终护着她的腰身,大半个身子都挡在了她的前面。
司徒尔岚微微一愣,随即扬起笑容,什么也没说,跟在熊倜的身后走了进去。
密室中,果然像熊倜说的那样,摆放着数十个书柜,两两相对,排列整齐,而每一个架子上,都密密麻麻放着各色的书籍册子,司徒尔岚竟有丝错觉,自己置身于书屋之中。
皇室的藏书阁,应该也不过如此。
一旁的墙壁上,还凿了许多方方正正的洞,里面也是放着大大小小的书册,可是附近却没有梯子,可见日常打理这件密室的人,除了会轻功的李剑飞,再没有其他人了。
正前方,摆着一张桌案,上头的香炉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可见李剑飞时常来这里。
司徒尔岚略微低眸,桌案边,一张牛皮纸被翻着压在最底下,手指轻挑,牛皮纸就落入她的手中,翻过来一看,司徒尔岚整个人愣住了。
“怎么了?”察觉到司徒尔岚的不对劲,熊倜走到她的身边,目光顺势落在了纸上,也愣怔了起来。
纸上,只写了六个字,两个名字,一个是杨禳,一个是逍遥子,两个名字都被圈了起来,在字的底下,共同写着那个多出来的字——杀。
牛皮纸有些褶皱,底下似乎还写了什么,却被涂掉了,墨渍崭新,看样子是最近才被划掉的。
气氛,骤然冷却了不少,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多余的言语,可清楚的是,指使唐门迫害逍遥子的人,就是九道山庄的庄主,现在的武林盟主李剑飞。
纸张,弹指间变成粉末。无需担忧被李剑飞发觉有人潜入进来,若非他有所警觉,是不会划掉那底部的字,或许最后的字,写着他更加可怖的罪行。
司徒尔岚面色凝重,看着熊倜道:“我们分头找,只要是有关杨家的,或是有关宝藏的记载,全部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