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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尔岚呼吸一窒,轻颤的睫毛,无声给了水莫答案。
水莫盯着司徒尔岚,语气魅惑,眼瞳却深邃,“杨家遗孤是谁?”
司徒尔岚轻缓气息,看了一眼水莫,却没有立刻回话。
绝魅的眉目,轻凝,“我从没见过你身边还有其他男子,如果找到遗孤,你必定会不离身。”
停顿一会儿,水莫微微眯眼,“难道是他?”
司徒尔岚平淡地道:“如果是他,你觉得我会让他身处险境么?”
“不是他?”水莫微微侧头,低眉思索,绝色的容颜在月光的照射下更加妖娆,可在司徒尔岚柔美倾城的容貌下,更多了一分刚毅,“那是谁?”
“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幕后真凶尚未查清,杨氏遗孤也不过都是我的猜测,毫无证据可言,在所有真相还未查清楚之前,我不想多生事端,至于遗孤,我想应该暂时安全,不会有人去打扰他。”
水莫目光微顿,看着司徒尔岚的眼神里藏着一丝精光,最终在她平淡的神色下,无奈一笑,“我以为你会相信我。”
司徒尔岚淡淡一笑,“我何曾不相信你?如今,我也只能相信你不是吗?”
深深地又看了一眼她,水莫没再说什么,收回目光,不再说此事,“司徒府一事,我也觉得很蹊跷。”
听见水莫提起司徒府的事情,司徒尔岚身形一怔,良久才渐渐缓下来,脸色已经趋于平静。
她轻声说道:“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水莫瞧了她一眼,淡淡勾起唇角,然后启唇道:“自从那日之后,我就派人跟着李剑飞,我一直认为他就是陷害杨家、抢夺宝藏的幕后真凶,可是来人的回报总是没有奇怪的地方,越是正常,越是让人怀疑,所以我就在九道山庄外待了几日,倒是让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司徒尔岚疑惑思索,敛眉道:“是九道山庄内有黑衣人出现么?”
水莫挑了挑眉,“看来司徒姑娘知道的,远比我想象的多。”
司徒尔岚微微一笑,等着水莫接下去的话。
“那个人武功高强,轻功了得,我不敢追得太近,见他飞身去了李剑飞的书房,莫约半个时辰后又离开了,我随着他飞了一段距离,你猜我见到了谁?”
司徒尔岚微微一愣,摇了摇头。
水莫施施然甩了红袖,颇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那日李剑飞寿辰上,与你家那位亲密无间的女子。”
司徒尔岚一震,连水莫的措辞也懒得说,脑海中想到了那个名字,蹙眉说出两个字:“凝仙?”
“第二日,司徒府就被皇宫中的一道圣旨给抄了,司徒长就被关押下了狱,第三日……也就是今日,他在牢里自杀了。”
司徒尔岚脸色白了白,拳头紧紧握住,声音沉冷,“你的意思是,是李剑飞和夏侯爷一起害死爹的?”
这下轮到水莫微怔,他望着司徒尔岚,声音不再魅惑,而是有些沉稳,“杨家的冤案,不止李剑飞?”
司徒尔岚轻点点头,眸色肃然,“难怪那日李剑飞的寿辰上,她会无故出现,又无故相认……他。”
她始终记得不在外人面前提及他的名字。
“看来有人是掐定好,你会直接在长安把她安顿在司徒府,司徒长身边,借此来一步步陷害司徒长。”
“是我害了爹。”司徒尔岚轻咬着唇,无话辩解,亦不想辩解。
水莫没有立刻说话,望着天上的星星,片刻后开口,“既然觉得是自己的错,那就抛开所有的情绪,一心为报仇而活。”
司徒尔岚微微侧头,看着水莫淡漠的侧脸,深邃的目光,突然心中有丝迷茫。
他是一直为了给杨家报仇、替母亲而活为人生的目的么?
有一瞬间,她觉得水莫是孤寂的,是可怜的,会是她的错觉吗?
水莫似乎发现了目光,偏头,就与司徒尔岚相视,后者顿时收回目光,竟有一丝狼狈。
他心情突然有些好转,轻轻一笑,“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司徒尔岚垂了垂眸,“不知可否向阁主借一个清静的地方一待?”
水莫妖娆一笑,“求之不得。”
天牢内,明亮的烛光,杂乱的稻草,没有老鼠,没有虫蚁,却异常森严。
一间单独的牢房内,一道黑影坐着,始终未曾动过。
门外,突然一阵动静,所有的士兵都撤到了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闭眼的熊倜睁开眼,就看到一脸焦急的夏芸。
门锁,被夏芸一下子打开,她急促地走了进来,脸上又焦急又兴奋,使她来到熊倜面前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本来准备好的一堆的话,却在对上那双浅褐色的眼眸时,都紧张地忘得一干二净。
倒是熊倜镇定自若,在看见夏芸时,抬了抬眼,“那日在九道山庄,多谢你相救。”
别了三年,第一句开口,不是互相寒暄问好,也不是问她为什么会来这里,而是一语道破她的心思,说穿了二人那次见面的处境。
夏芸愣了愣,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承认那个老头是你。”
熊倜低了低眉,“骗你,是我的不对。”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也知道你不会和我解释,我救你,是我念在我们三年前的情谊,你曾经救过我,这次还你,我们互不相欠。”
夏芸说得看似傲然,可心中却是十分想见到熊倜,否则不会一听说天牢被黑衣剑客劫狱,士兵抓住了人而惊慌失措,整整求了自己的阿玛两天两夜,差点用上绝食,这才得到了令牌,进了这里。
没想到熊倜淡淡点了点头,说了句“如此甚好”,就没了下文,气得夏芸跺了跺脚。
“三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呆、这么笨啊!”
熊倜睁着眼看着夏芸,有些不明所以。
“你……我……”夏芸抿着唇,好半天才调整好呼吸,深吸一口气,缓声道:“你究竟为什么混入九道山庄?那日她也在是不是?又为什么要来劫狱?我听说劫狱的有两个人,又是因为她是不是?”
明知他不会回答,她还是固执地问出口,一股脑地问出来。
熊倜看了眼夏芸,见她一脸激动,他微微一顿,随即垂了垂眸,“恕我无可奉告。”
“你到现在还在维护她?”夏芸气得拿手往外一指,“你为了她,差点被李剑飞打死;为了她,现在被关在大牢里!你看看她在哪里?她有冒过一丁点危险进来看过你吗?”
熊倜微微蹙眉,却什么也没说。
夏芸缓缓走上前,蹲在了熊倜的面前,“你难道就感觉不出我对你半点的好吗?”
熊倜看着夏芸,轻叹一声,“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性子。”
夏芸一声苦笑,“你有关注过我吗?哪怕留意过我一天的心情?”
熊倜低眉,“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朋友?”夏芸嗤笑一声,“是啊,我连一个真真正正的朋友也没有,从来跑出来玩,都是一个人,谁敢和我一起逃出长安?谁又会真心待我,不过都是看中了我郡主的身份……直到三年前我遇见了你,我才明白什么是真心,什么假意,什么是爱。你说我从前不是这样的性子,你可知道分开的三年里,阿玛对我愈加的严格,我几乎没有再离开过长安,整天除了进宫请安,就是对着一群虚伪的人听着奉承的话还要笑脸迎人,再放肆的性子,都有被磨圆的时候。”
夏芸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熊倜,“我知道你对司徒尔岚一往情深,可是我也希望你能知道,同样有一个人这样对你。”
熊倜的眉宇微顿,没有直视夏芸。
“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离开大牢,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哪怕一点点,一丝希望也可以,好不好?”
“夏芸,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这是熊倜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却给了她最难以接受的答案。
“你不要这么快给我答复的。”夏芸快速接过话来,一脸期盼,恍若未曾听见熊倜方才的话。
夏芸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熊倜,目光认真,“这是我江湖上的师父给我的药,据说可以让人假死七个时辰,我已经找人试过了,确实无碍。你服下它,牢里有我的人,只要你一断气,立刻有人会报告兵部,到时候你就会被送出大牢,我再来接你。”
熊倜看着瓷瓶,闭唇不语,也没有伸手,只是目光看向夏芸,沉凝。
夏芸微微蹙眉,“你不信我?”
“不,只是我不想连累你。”
夏芸轻轻柔笑,“你能这么想,我已经很开心了,放心吧,我是郡主,我爹是侯爷,就算是捅到皇上那里去,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何况你是一个江湖人,又没有真正劫狱成功,死去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动静。”
听见夏芸提及夏侯爷,本来平静的熊倜忽然一怔,还在犹豫的手,缓缓接下了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