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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入臂弯,反震的力量让熊倜紧了下面容,他一接住司徒尔岚,就立刻检查着她身体上下,“岚,你怎么样?”
一旁落地的水莫,虽未出声,眼神却锁定在司徒尔岚的周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司徒尔岚没有出声,反而冷着一张俏脸,看着不远处的水莫,“还打吗?”
水莫低了低眉,也是沉着一张脸,却没有再动手。
地上的叶天晴几乎难以置信,她抬着眼看着一切,颤抖地身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心痛,不若心死。
司徒尔岚给了熊倜一个安稳的神色,踱步走到叶天晴的面前,开门见山,“说出你背后的指使人,这是你唯一的活路。”
叶天晴萎靡地颓着身子,没有看任何人,低沉地开口道:“我不知道。”
司徒尔岚深邃着眼,“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叶天晴抬头,瞪着她,“凭什么你问我就要告诉你,你算什么人,明明是一个外来人,却在水榭阁成天指手画脚!”
一旁的熊倜皱着眉头,反而是水莫,这一次什么神情也没有。
叶天晴的眼神又飘到了红衣处,看着水莫一直没有说话。
司徒尔岚扭头看向水莫,却是用眼神无声地劝水莫,她需要叶天晴的线索,他更不能如此对待一个喜欢他的女子。
水莫深深地看了一眼司徒尔岚,嘴角蓦然嗤笑了起来,她让他对喜欢自己的人真心相待,又可想过她是否对喜欢她的人重视过,好比他自己。
良久,水莫又恢复了往日的妖魅,凤眼间无处不透着绝世的美,“你若愿说,我不杀你。但水榭阁,你待不得。”
叶天晴的神情骤然一变,却在那双魅惑的眼瞳中,看到了清冷的无情。
她紧了紧唇,“我确实没有见过那个人的样貌,他一身黑衣,来无影去无踪,轻功十分了得。那晚我依往常巡逻,在后院处见到那个人,他威胁我不准说出去,还给我喂了一粒药丸。可就算如此,我还是没有把阁主的事情告诉他,包括蛊室的位置。但是那个人说,只要我告诉他金蚕在哪里,他就能帮我增强功力,坐上阁主的位置……”
说到这里,叶天晴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难以启齿,含糊其辞地道:“我只知道那个人是个男子,一身黑衣,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司徒尔岚心中却已经有了另外一个答案,熊倜和水莫是男子,或许在情感上不如女子来得细腻。
以叶天晴的性子,死是威胁不了她背叛水莫的,爱会让人沉沦盲目,更会让女子视死如归。
只有爱,才能让叶天晴言听计从。想必那个黑衣人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告诉她,只要她帮他偷到金蚕,他会帮她得到水莫的心之类的话。
叶天晴方才的停顿,司徒尔岚略知一二,如果叶天晴真觊觎水莫的位置,她日夜相处在左右,有很多机会的,她对武功不上心,却因为与水莫的排行差距而耿耿于怀加强练功。
“那他有给你解药吗?”司徒尔岚敛神问道。
叶天晴看了眼司徒尔岚,缓缓点头。
“那个黑衣人可有传授武功给你,或是在你面前展露过什么武功?”一旁,传来水莫清淡的声音。
叶天晴喜于水莫与她说话,回应道:“没有,他有意隐瞒,我根本看不出端倪,不过他的轻功极好……对了!我从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
酒香?
在场的三个人都纷纷垂首,这是一条新线索,一条至关重要的新线索,关于那个黑衣人,他们知道得太少,对方也隐藏得极深。
可是仅凭酒香,根本难以断定是何人,天下间爱喝酒的人多如牛毛,如何判断。
不等他们多想,本来寂静的水榭阁外,突然嘈杂了起来,红光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山谷,也把整座水榭阁映衬得比白日还要光亮。
十层水榭,黑色尖耸,从下至上看,只觉得冷傲无比,清高至尊。
可是从上往下看,确实高处不胜寒。
人影落在窗沿,却是三道同时飞身。
熊倜的声音低低,“李剑飞?”
手,握上熊倜的掌心,暖意张开,她在给他力量,同时也在他那里寻找心安。
衣袂在风中扬起,红衣翩然浅笑,随意地几个动作,已经从高耸的阁楼飞落到了众人面前。
熊倜贴着司徒尔岚的身旁,手臂拢着她的腰,替她挡去了大部分的夜风,“看来今夜,李剑飞会大闹水榭阁了。”
司徒尔岚苦笑着,“恐怕他是知道了冯劲中已经死了,心有不安,怕他告诉了我们什么,打算先发制人。”
“那我们要下去么?”
司徒尔岚犹豫着,倏尔摇摇头,“于江湖,我们身上还背负着百晓郎的死,如今这般不明不白的身份,下去恐怕于事无补,反而给水莫添麻烦。”
她回头看了眼叶天晴,垂眸之际,心中也是有些担心,若是他们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单说是否这又是李剑飞的调虎离山计,只凭叶天晴的心高气傲,就有可能会自裁,她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
脚下,明晃晃的一堆火把,密密麻麻各色的人群,只怕有好几百号人,各种声音夹杂着,犹如闹市般嘈杂,却在李剑飞的喝令下,渐渐平息。
“众位深夜来此,不知有何指教?令这水榭阁一下子蓬荜生辉了不少。”明明是正常的问候,却被水莫说得讽刺。
“你说话别阴阳怪气的,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给冯大师报仇的……”开口的,是江湖上的“赛水骑”,水上功夫了得,却是个粗人,也从未见过水莫,只是在传闻中听过,便对水莫的印象大打折扣,如今又见他一身红衣,长相比女子还倾美,不禁有些不屑。
只一瞬间,一根木兰针划破空气,打向“赛水骑”,却被迎面而来的李剑飞接下,那针再往前一些,就是“赛水骑”的瞳孔。
一下子,所有人都寂静了下来,比李剑飞的话还管用,尤其是“赛水骑”,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待回神之后,被旁人拉到了边上,与他细细讲述之前三年前在武林大会上的例子,顿时谁也不敢再挑衅水莫。
“诸位武林同道,今日来水榭阁,虽是为了早间得到的南林大师冯劲中惨死的消息,但是事情尚且未水落石出,未免江湖厮杀,李某暂为主持这件事,不知可否有人另有异议?”李剑飞的声音打断了在场所有人的叫嚣,无人反对。
试问一个武林盟主,又有谁会反对呢?
李剑飞的话音刚落,一旁的了尘就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水榭阁阁主,不知你是否听闻冯大师惨死的事情?”
水莫清淡地看了眼了尘,“听过,所以呢?”
桀骜的态度,不羁的神色,不恭的话语,任谁都难不相信冯劲中的死与他无关。
一身青裙白衣的女子上前蹙眉厉声,“冯大师是死于蛊毒之下,而这蛊毒,就是稀罕有名的金蚕蛊,试问江湖中,除了水榭阁有如此正宗的金蚕蛊之外,还有何处?”
楼上的司徒尔岚放眼看去,正是峨眉派的掌门柔月。
“不错,午后方才有人来报,说水榭阁涌出许多金蚕,看样子,是它们的主人刚刚牺牲了一个它们的伙伴,意有不平。”说话的,正是点苍派掌门灵柩,语气尖酸,显然是恨了水莫三年了。
几月不见,柔月已然沦为了李剑飞身边的人,还有那灵柩。
或许二人达成了什么协议,本来敌对的两个人,现如今都站在同一条阵线,替李剑飞说话。
也是水莫自始至终做事风格无拘,才惹得这么多仇敌。
不过在司徒尔岚眼中,水莫比那些只会装腔作势的人不知好上多少倍。
“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
杀死冯劲中有很多方法,天下间的毒物千千万,随便哪一种都可以起到牵制冯劲中的作用,可是幕后之人偏偏没有,而是专门挑了水榭阁,挑了水莫养的金蚕做成蛊毒,种在冯劲中的身体里。
费劲心思,骗叶天晴,夺金蚕蛊,不过是为了栽赃嫁祸。
就算司徒尔岚事先想到了,已经把冯劲中体内的金蚕蛊取出来,那金蚕蛊已经深种,明眼人一下子就瞧出来了,何况还有人有意提醒。
“我通过水莫虎口有淡淡的金色才猜出他有养金蚕,可是冯劲中一死,所有的江湖人都知道水莫有养金蚕,再怎么机智也不可能这么快知晓。”
“你的意思是……”熊倜微微一顿,“是李剑飞指示黑衣人这么做的,又是他告知江湖众人,水莫有养金蚕?”
“先是引我们入百晓郎的地下密室,引群侠碰见恰巧从密室出来的我们,再是冯劲中的死,陷害给了水莫。”司徒尔岚轻淡地望着脚下的李剑飞,“看来,我们给他的危机感,不止是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