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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杀死百晓郎,或许情有可原,可是逍遥子是曾经“暗河”的第一杀手,更是江湖上排行杀手数一数二的,怎么会轻易被人取了性命?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李剑飞,不只是因为众人没有头绪,更因为在场之人中,除了司徒尔岚,熊倜和水莫之外,武功最高的,就只剩下李剑飞了。
可是想想李剑飞的身份,还有他平日的所作所为,这样的猜想不过只是浮现在好事者的脑海片刻,就烟消云散。
李剑飞开口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温和,“这么说,司徒姑娘已经有了那个凶手的线索了?”
“盟主太高估我了。”司徒尔岚临风而站,说不出的优美高贵,发丝随风清扬,主人却丝毫无所谓,不过抬手别过耳后,却不知单单这一个动作,呆了多少武林中人,“不仅没有,反而还遭受陷害,我是,黑衣剑客是,水榭阁阁主也是。不瞒大家,三年前我们就着手调查逍遥子前辈的死,可是一直无果,直到三年后宝藏的消息一出,江湖上便发生了许多事情,我不知道盟主究竟心中为何,如此多的事情,竟一点儿头绪也没有,还被凶手牵着走,如果不是盟主贵人多事,难道是盟主知道凶手是谁?”
李剑飞面色淡笑着,不等他说话,一旁的灵柩就开口了,“虽然司徒姑娘不是凶手,却也如何能这般跟盟主说话?此乃大不敬……”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点苍派掌门。”司徒尔岚打断了灵柩的话,目光清冷,语气逼人,“自从三年后遇见各位掌门,除了了尘大师,似乎都对我很有意见,若是尔岚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诸位直接挑明,何须夹枪带棒。”
熊倜与水莫都看了看司徒尔岚,心中不觉都对她这番坦然有些好笑。
明明狡黠地想要开门见山,让对方再也不得针对自己,却一副无辜的样子,让人敢怒不敢言。
话有所指,更是把柔月也带了进去,让柔月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堂堂的峨嵋派掌门和点苍派掌门都被挑出来,不少门派弟子都骚动了,却在李剑飞的目光所及下,又安静了下去。
李剑飞笑笑,“司徒姑娘看来是对李某和诸位掌门有些误解,不过也难怪,毕竟是我们先误会司徒姑娘在先。”
说话的语气,无不是像一个长辈疼爱调皮的晚辈。
司徒尔岚哂笑,望着李剑飞,也是一副温和的神态,“看来是我多想了,不过逍遥子前辈无故的惨死,还有百晓郎的离奇死亡,都是一个黑衣人所为,那个黑衣人擅于掌法,只怕盟主要花费好些时间,动用江湖中人,希望能找到。还有冯大师的死,我可以担保,绝对不是水榭阁阁主所为,因为这些日子,我都和黑衣剑客住在水榭阁中,与水榭阁阁主茶水围话,不曾离身。”
不轻不重的话,让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这话里的意思是……他们三人同居了?
一下子,八卦好事者顿时血脉喷张。
当事人却都淡然地站在那里,对于任何打探的目光都闻所未闻。
“多谢司徒姑娘提醒。”李剑飞昂首,武林盟主的气势十足,“传令下去,让八舵十六把瓢子全部出动,寻找黑衣掌法高强的人,想必杀死冯大师的人,也是那个黑衣人。”
“盟主明鉴。”水莫缓笑着,抬起魅目,“金蚕虽只有我养着,但却不保证不会被人偷盗走,方才我才在阁楼上肃清了一个叛徒。”
今夜,注定了所有江湖人士保持着目瞪口呆的姿势。
水榭阁是何等的地方,水莫又是何等的人,水榭阁遭窃是多么令人无法想象的,何况这般的私密之事,从水莫口中说去,却一点儿也不丢人,反而十分坦荡。
不过这样的黑衣人,能杀逍遥子和百晓郎,又能在水莫的眼皮子底下从水榭阁偷走金蚕,种在冯劲中,嫁祸司徒尔岚和熊倜,还有水莫,江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黑衣人呢?
所有的人,都对这黑衣人持着不一样的态度。
“既然如此,今夜便辛苦诸位白跑一趟了。”水莫轻笑着,数十个白衣女子排成两行,微微躬身,姿态有礼,却是逐客令。
以水莫从前的性子,他是不会像今夜这般态度的。
可是眼前站着的司徒尔岚,让他不由自主地会按着她的性子来,按着她的方式走,希望能助她一臂之力,却也确实见到了她的笑容,心底有丝暖意泛起。
“恭送盟主。”说话间,司徒尔岚纵身飞向阁楼,片刻后又飞身下来,手中拿了一件披风,人已立在了李剑飞的面前。
“夜里风大,盟主请披上,日夜事多,切勿坏了身子,我们这些人还得仰仗盟主生存呢。”
司徒尔岚笑意浓浓,手中的披风递到李剑飞的面前,后者却呆立在那里,没有伸手去拿。
就在司徒尔岚飞身的那一瞬间,李剑飞看得清清楚楚,她轻功的招式,她落地的样子,就连恍惚间,她笑起来的模样,都在李剑飞的脑海中浮现,然后和脑底那尘封的记忆重合,竟然是他最不愿意想起的那个女子,那个绝世的女子,那个令他做了二十年梦魇的女子。
司徒尔岚的目光无害,对上李剑飞深邃的探索眼瞳,久久没有移去。
“盟主?”一旁的灵柩出声呼喊。
一声叫唤,把李剑飞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他静静地看着司徒尔岚,缓缓伸出手接住,“多谢司徒姑娘。”
“盟主客气。”司徒尔岚收回手,三两步回到熊倜身边,挽住他的手,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却是透着她对他的爱。
任谁都瞧出来了猫腻,李剑飞却是看得更痴了。
这般的小鸟依人,如此的温和细语,曾经也有人对他这样做过。
只是那秋水伊人,早已随着时间飞逝,遗忘在他的脑海中,身体一怔,李剑飞忽的有些站不稳,索性被灵柩和柔月扶住,摆摆手,示意无事。
“看来盟主近日操劳过度了,也难怪出了这么多的事,接下去想必有更多的事要盟主去处理,朝廷中也是多事之秋,不仅司徒府被抄,夏侯府的侯爷也离奇去世,盟主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否则日后若是朝廷与江湖有何矛盾……”
欲言又止,顿在关键处,没再说下去。
李剑飞沉了沉,最终提了提嘴角,“司徒姑娘考虑果然周全,如此今夜就此别过,想必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李某也好和司徒姑娘探讨探讨官家的相处之道。”
司徒尔岚微微颔首,恭送李剑飞。
等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渐渐离开山谷后,水榭阁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水莫一个眼神看去,所有的白衣女子都立刻离去,整个水榭阁,就剩下他们三个人。
水莫清扬着发丝,“我想听听你今夜这么做的理由?”
司徒尔岚看着水莫,手却未从熊倜的胳膊上放下,她并不是为了给李剑飞看,才挽上熊倜的手,水莫的眼光落在上面,眼眸微微一眯,也没有再说什么。
“首先我们要谢谢你,不仅帮我们帮我们保存着百晓郎的尸首,更帮我们用药粉化了他的身体,让我们可以澄清。其次,你能让我代表水榭阁说话,我也要感谢你,至少你无条件地相信我。”
“你也无条件地为我担保,事实证明,你也确实把我们的清白找回了。”水莫说话间,轻轻抬眼,扫过阁楼,“她被你点了穴?”
如果叶天晴没有被司徒尔岚点穴,只怕她早就冲下楼,一个人抗下了所有的罪,无论如何,她是爱眼前这个红衣男子的,无论他如何无情地拒绝她,叶天晴也会下来说一切都不关水莫的事。
司徒尔岚点点头,“我怕她做傻事,已经叫人看着了,我希望你能再好好想一想,她的脾性你再清楚不过,难道她真的是为了你的位置才听人行事吗?”
水莫别过脸去,“我信你,却不代表你可以干涉水榭阁的事,这是规矩,若有破例,日后如何服众,没有取她性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司徒尔岚低了低眉,索性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再抬起眼眸,是一片坚定,“我们打算今日就离开。”
熊倜始终没有开口,听到司徒尔岚的这番话,微微一收眼,明白她的心思,看向水莫,缓缓道:“这些日子,多谢。”
熊倜不是个擅于表达情感的人,她知道,水莫也没有在意。
“有必要这么急吗?”水莫说得平淡,言语间却有些迟缓。
“若没有叶天晴的事,只怕我们已经离去了。夜痕和凌香就拜托你顾着些了。”司徒尔岚说话认真,这是她除了他们之外,唯一相信的人了。
她和水莫,在一些方面上很像。
明明没有什么朋友,却总有人愿意为自己默默奉献,总想保护自己的亲人,却都失去了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