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什么。”齐陆回过神连忙偏过头,脸上已经有些发热,如果不是晚上的话,也能肯定会发现他的脸此刻红的不得了。
“嗯,我继续说。”齐陆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会,然后继续说道:“我刚刚在追那个人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的身形特别熟悉。到后来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很熟悉?”叶萌一手环着xiong,一手支撑着下巴,夜风吹来,一头简单挽起的青丝轻轻拂动。扫过她白净的脖子上,有些痒痒的,她忍不住的轻轻蹭了一下。
“对啊。我感觉那个人好像就是、就是……”齐陆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又像是有点不太敢确定。
“好像是那个老仆人对么?”叶萌直接接过了她的话,肯定道。
“对,就是那个老仆人,诶?”齐陆先是点了点头后又觉得不对劲,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也有同感罢了。”叶萌道,她其实自从那个人影走出来时,她就怀疑他了。再加上之前的一些蛛丝马迹,她是越来越觉得那个老仆人有问题了。“你还记得之前在钱庄遇到那个老仆人的时候吗?”
“还记得。”齐陆点点头。
“那时候我就发现了不对了,”叶萌道:“当时不知道你们有注意到,那个老仆人拿着扫把的姿势。”
“姿势?”
“没错。”叶萌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那时候他的姿势是右手在前左手在后,可是正常人的话难道不应该是左手靠前右手靠后的吗?”
“所以……”齐陆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剑,当成一把扫把比划着,“所以你当时拿我的剑就是想要验证一下吗?”
“聪明。”叶萌朝着他比出了一个大拇指,这一举动让齐陆有些不太适应,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
“不过,那个老仆人不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吗?怎么会……”齐陆托着腮再回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怎么会身手那么敏捷呢?”
“就好像……”齐陆伸.出手掌比划了几下,“就好像一个正值壮年的习武之人,一点都不像一个弱不禁风的老人。”
“我也不好说。”叶萌摇了摇头,虽然这个时候她基本上已经怀疑上了这个老仆人,但仍旧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总觉得是不是有什么搞错了,或者说是不是还有什么她还不知道的。
她一边怀疑老仆人的同时又一边觉得可能不是这个老仆人。转念一想又觉得,刚刚那么黑的情况下,即使觉得很相似但仍旧有认错的可能性,毕竟他们与老仆人也不过只见过一次,所以认错绝对是有可能。
而且最大的矛盾点就是刚刚那个人会武功,那个老人不管怎么说也是在这里工作了那么多年,如果真的有那么好的武功的话怎么可能会完全不暴露。
而且,即使他有武功也隐瞒好了,但是到了这个年纪也多少会弱了很多,再者就是,这么多年了,老仆人若是真的想要害钱庄上上下下并洗劫财物的话,早就会做了,何必等到这个年纪?
一连串的疑点和矛盾点不断的涌了出来,让叶萌也有些看不透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既然有了疑点,她倒觉得可以从老仆人这里下手,即使查不出什么,说不定也会发现很多的线索。毕竟那个老仆人怎么说也在钱庄工作了这么多年,对钱庄的事情应该会很清楚。
“对了,那个人的武功和你相比怎么样?”叶萌突然问道,既然连齐陆都能跟丢的话,相比对方的武功并不弱。
如果说那个人武功在齐陆之上的话,反倒就更麻烦了,那就意味着要抓这个人的话他们还需要做一些更多的准备才行。
“这个啊。”齐陆也有些摸不准,毕竟两个人并没有正面的交手,所以也不知道对方身手如何,不过就轻功而言的话,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用尽全力,所以这一方面可能是差不多的。
在心里稍稍分析了一下后,齐陆道:“单凭轻功而言的话,他不会比我强。”
“哦?那你怎么没追上?”叶萌伸.出拳头在他xiong口锤了一下揶揄道。
“我那是……”齐陆别开头,想要解释。
“算了逗你呢,前面有家吃的,先吃点东西回去早点睡吧。”叶萌看两个人已经差不多走到了那条比较繁华的街道,便提议道。
齐陆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出了钱庄的那条街道,四周也比刚刚光亮起来,叶萌的脸也愈加清晰了。
暗红色的灯笼下照在她的脸上,映出淡淡的光,看起来有些不太真实,齐陆觉得自己可能是没睡好,竟然感觉面前的叶萌不像是真的,她穿着一袭青色的长衫,外套一件淡huang色的短袄。为了查案方便,衣袖上是鹅huang色的丝带结扎成了一个蝴蝶结的样子,
在模糊的灯光下,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白皙红润,犹如婴儿一般。她站在那里望着他,杏眼波光流转,红润的唇角还带着淡淡的笑。让齐陆觉得就像是一场梦境,随时都有可能会消散一样。
不自觉间他慢慢伸.出了手想要去摸摸她的脸,验证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是一个幻像。
只见手距离她的脸越来越近,齐陆紧张得都有些发抖,正在要触摸到之际,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痛感。
原来是叶萌发现他的动作一把扭过了他的手。目光中迸射出凶狠,只见她咬牙切齿极其野蛮道:“你想干什么?”
刚刚的痛感瞬间让齐陆清醒了过来,此时面对叶萌的凶神恶煞状也有些心虚,讪讪的收回自己的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回事。
“我警告你啊,离我远点。”叶萌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随便找了家卖小吃的摊位坐了下来,然后对着捂着自己的手痛得龇牙咧嘴的齐陆不耐烦的招了招手:“还愣着干什么?你请客!”
“行行行。”齐陆只能乖乖的凑上去等着被宰割。
第二日,叶萌很早便起来了,她自己简单的梳理了一下,穿了件简单的短袄,下面穿一条宽松的裙摆裤装。头发简单的束起,斜插了一根木质的祥云簪。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简单清纯。
齐陆一大早在给她新栽的花草浇水的时候正好看到她打开门,伸了个懒腰。握着水壶的手微微一抖,手上红肿的部位仿佛还有点疼。
不得不说叶萌虽然是一名女子,但手劲却一点也不小。
“唉,你还在干嘛呢?”叶萌看到他一身捕头服,衣袖挽在了胳膊上,长剑被放在了一旁,手里提着水壶神情仔细而认真。
“浇点水。”齐陆答。
“哦。”叶萌应了一声,看到了他手中的水壶,自然也扫到了他的手,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昨天下手狠了些对不起啊。”
“可是也太狠了。”齐陆头也没抬地嘟囔道。
“还不是你活该?”叶萌听他这一句话就有点不乐意了,她又不是故意要整他的,要怪就怪他自己动手动脚的,再说了她可是从小便学了防狼术,再加上自己在学法医的这段时间,搬尸体搬器材之类的,手劲也就不知不觉间加强了。
她哪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
“好吧,我的错。”齐陆浇完最后一片花草,将水壶放在一边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衣衫道:“那我们现在可以去衙门了?”
“现在么?”叶萌问。
“对啊。这个时候公审应该要开始了吧。”齐陆回答道,之前的那个壮汉还一直在府衙上看守着,今天便是重新审问的时候了。到时会有很多百姓过来围观。
“那还说什么,快点去吧。”叶萌帮他拿起剑塞在他手里,催促道。
两个人赶到公堂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差不多到齐了。见到两个人急急忙忙赶过来,知府有些不悦的吭了一声,对着齐陆小声斥责道:“作为府衙捕头,公审也会迟到你这个捕头怎么当的?不要因为这件案子我没有给你查就给我撂摊子,成何体统!”
“是是是,我们错了。”叶萌生怕齐陆说错话连忙道歉。
看两个人的态度倒还算好,便没继续追究两个人。张知府瞥了一眼便转过了头,端坐在公堂之上,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开堂!”
一旁的捕快立刻训练有素的沉声念着:“威武”。叶萌看到这副景象只道电视剧果然不欺她,升堂的情形竟然还原的这么真切。
“带嫌疑犯。”一声令下,一堂寂静。很快几个捕快便带着之前那壮汉进了公堂。
“你们凭什么审问我!”那壮汉仍旧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用力扭动着身子企图挣脱挟制,无奈身上的锁链皆是上好的材质制成,徒手根本挣不开。
那几个捕快也不理会他,帮他将脖子上的枷锁解开后便退到了一边。
“王屠你可知罪?”张知府看他还不肯安分,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问道。
“大人我丈夫他是冤枉的啊,大人。”此时在门外一个妇女打扮的女子连连叫着冤枉,却被守在门口的捕快拦了下来。
而此时围观的百姓们也都对着王屠指指点点,互相议论着。
有说他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有说他平时虽然凶煞却不至于如此凶狠,总之众说纷纭。
“禁止喧哗!”张知府伸.出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大堂之上立即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只听得到王屠不满的喘着粗气。“都说了我是冤枉的。你们这些官兵吃人饭净做些不是人的事!”
“王屠!注意你的态度!”
“哼!”王屠别过脸,满脸的愤怒,估计是心里的怒气已经被压抑了很久。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秩序全骂了出口。
“既然你还如此嘴硬。”张知府此时脸色也十分不好,朝着一边的捕快命令道:“传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