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之前。我在府里找了许久。这个府邸占地面积不小。阔别几年。让我对它的一切都很陌生。以至于找了许久才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奶娘递过來一个包袱。眼中含着泪水。让我越发的疑惑。“我只是暂时回宫。下次休沐之时还会回來的。你哭成这样。搞得我好像再也不回來了似的。”我颠了颠包袱。大约又是小玉和兰音准备的干粮和衣物吧。沒多想便转身离去了。
马车行至皇宫的时候。第一时间更新宫门已然落锁。候在侧门边上的小秦子都快哭出來了。两手两脚像一只八爪鱼般死死的扣住江腾。一个劲的在他耳畔吵闹什么。
离得有些远。什么也沒听清楚。到了近旁。就见小秦子一把辛酸泪的跪倒在司马君然脚下。“奴才参见皇上。您总算回來了。太皇太后急着找您呢。”
“皇祖母。”皇上蹙眉叹了口气。“好了别哭丧着一张脸。朕马上就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说罢转过神來。将我从马车里拉了出來。“我先去瞧瞧。让江腾送你回去。”
有些不习惯他的轻声细语。我尴尬的抽出手來。毕竟在禁宫侧门处。当着那么多侍卫的面。两个男子打扮的人手握手告别。怎么说都会让人误会的。
譬如现在。江腾看我的眼神就异常奇怪。虽说是送我回去。但也沒必要离得那么远吧。中间隔了足足有六尺的距离。离得远也就算了。第一时间更新还在我背后打量我。那眼神简直如芒刺在背。走个路都难受。
我忽的停下脚步。“你有话就直说。”
他也跟着停了下來。却依旧保持那么长的距离不曾靠近。抿了抿唇。最后也沒说什么。只是沉默的越过我到前面领路。
算了。想从这闷葫芦嘴里翘出什么來。简直比登天还难。
“干嘛带我來御书房。”我看着他。举了举手上的包袱。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正打算转身。却瞥见阶梯下一闪烁的人影。还沒有來得及反应。身旁的人如影子般冲了过去。随后便见一重物砸到了我的脚边。吓得我立马后跳一步才险险躲开。
是个女子。一身粗布衣裳。长发绾成与一般宫婢相同的发髻。只是少了些珠花点缀。略显单调。我不满的看向江腾。“对一个女子你怎么下得去这么重的手。”
他沒有理我。第一时间更新只是蹲下來看着那趴在地上的女人。声音冷酷到能冻死人:“说。谁派你來监视御书房。”
女子本就颤抖的身子。立刻抖得跟筛糠似的:“沒……沒有。奴婢沒有。”
这声音有些耳熟。我拍开江腾伸过去的手。自己将她扶着坐了起來:“怜春。”虽然脸上有些泥土和血迹。但我还是认出她來了。“你怎么在这里。惠妃娘娘他……”
“白……白大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求求你救救我家主子。奴婢本想着去求皇上。可是……”怜春死死扣住我的手。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把。说什么也不肯放。不管江腾如何的威逼利诱。也拿她沒有办法。
他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我今个才算知道江腾还是个沒什么耐心的人。所以拉不开怜春。就急的拔剑对准了她的手威胁道:“放手。否则你就永远别想抓住任何东西了。”意思便是。再不放手。我就砍了你的手。
跟怜春到了冷宫的时候。我才有点后悔。不该一时冲动。不顾江腾的劝阻。执意來这里。惠妃病怏怏的趴在床上。冰冷的灰黑色薄被半掩着搭在她的身上。灰麻布料做成的床帘像是吸足了灰尘一般。看起來厚重而压抑。一展油灯的光再怎么闪烁也不会让这间阴冷的屋子亮堂哪怕一丝一毫。
我转头看了看门外的江腾。第一时间更新他终究还是跟來了。只是怎么也不愿意踏进來一步。如果我当时沒有阻止他。想必他也不会真的砍下怜春的手臂。真是个不诚实的家伙。
“怜春。谁來了。”良久。床上的人才动了动。头缓缓转过啦。长而密的睫毛闪动了两下才睁开眼眸。“怎么是你。”
惠妃有些惊诧。几经挣扎似乎想要坐起來。看着我的眼睛瞪得好大。好像恨不得将我给吞了。
“怜春说你身子不舒服。让我來看看你。”我缓步靠近她。
“多事。”她一把推开扶着她的怜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早就让她滚了。还回來这里做什么。”
怜春被她推得跌倒在地。急忙爬起來跪在床边。身子因为抽泣而颤抖不已。“娘娘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断不会弃娘娘而去的。”
我扶了她起來。伸手去抓住惠妃纤细的手腕。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起先她还挣扎不已。可是数次挣扎无果。她便也沒什么力去闹腾了。
“你小产了。”我惊诧的望向她苍白的脸色。整个人如同丢了魂一般。眼中毫无眸光。对我的疑惑。也沒有半点回答的意向。
我将目光看向怜春。她哭的梨花带雨。这阴凉的冷宫。更加让人森寒彻骨。
走的时候我将包袱打开。里面果真装了很多干粮。我索性将糕点干粮都留了下來。嘱咐怜春好好照顾她。这才转身离去。
孩子是谁的。惠妃一直不肯说。怜春也不是个会透露主子秘密的人。是以也沒有开口。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脑海中总浮现出惠妃对我的恨意。我知道那股子恨不是因为司马君然最近待我的态度。而是因为当年在峂峪县查案的时候。我间接害死了房名宏。那个被她惦记了一辈子的男人。
“我就知道你还沒睡。”
皇上推门而入。清冷的月光下隐约可以看见他板着的面孔。我急忙套上衣裳爬起來。伸手将灯点着了。“皇上。你怎么來了。”
“听说你今天去冷宫了。”他径自做了下來。伸手道:“过來。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來。心中那拢起來的愁云似乎一下子散开了。“伴君如伴虎。只有你才不觉得自己是只老虎吧。”我挑了他对面的位子坐下。随手倒了杯茶递过去。“这么晚了。皇上还不回去休息。來我这里做什么。”
“我……我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以后不要去冷宫了。那里……不适合你。”他轻抿了口茶。
我笑了笑。“不适合我。难道就适合她。你把她关进冷宫。打掉她的孩子。让她在那里受人欺辱。倒不如像杀了赵丞相一样。给她一个痛快。”
他的手捏紧茶盏。好一会才道:“哼。你也这样认为。认为朕冷血无情。丝毫不顾念往日的情分。”
“就是不这样认为。所以才会问你。”我心中忐忑。可终究还是问了。“你为什么要保住她的命。”
“这是承诺。朕对一个人承诺。她在哪里都不会比冷宫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