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霄宫的库房里逛了两圈。我将选中的金银财帛和一些珍贵的赏赐都记了下來。灵琯捧着礼单。惊诧的朝我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开口问。“公主。这礼未免太重了一些吧。”
的确挺重的。都能装上两三个大箱子呢。我接过礼单。分门别类的指给灵琯看。“你把玉器放在一处。要小心一点别弄碎了。其他珠宝首饰放在一起。还有……”
“公主。后天德妃才回门。这些礼不着急。”她轻笑着收回礼单。却也沒在提什么了。知道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的主意。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
送礼的事情我早先已经奏请过太皇太后了。因为紫霄宫的库房内本就有一批存货。不出宫我又沒办法花费掉。只好全部装一装打包送人了。
徐靖平与我十二岁就不打不相识了。如今婚期又是同一天。我自然要表示一下心意了。这一点太皇太后倒是支持的很。还特别批准德妃带着我的礼回家探亲。
因为婚礼是同时进行的。我沒有时间亲自送礼。只好借此机会将礼物让她带回去。
一番计算之后。装了满满三大箱子。月娥看见的时候诧异了半晌沒有说话。松香对着箱子点算礼品。好久才叹气道:“娘娘。点齐了。”
“呵……呵呵。白子明。你出息了啊。出手这么阔绰。”她点了点我的脑袋。单手叉腰。已经将强装出來的贤惠抛诸脑后了。“我当初出嫁怎么不见你表示表示啊。”
我觉得这有些冤枉我了。这一则。当时我还是白府的穷小子。平常的俸禄被一扣再扣。若不是有他哥接济。恐怕白府都揭不开锅。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当然沒钱送礼;二來她什么时候嫁人的。我至今还迷迷糊糊。只记得一醉醒來便被司马君然踹出了京城。直到送行那日才发现这丫头已然成了妇人。综上种种。我越发觉得自己冤枉的紧。
“那要不我改天补送你一份大礼。”我凑过去捏了捏她的嘴巴。她猛然一巴掌拍上去。掌声脆响。我的手背顿时红了。却听她笑得爽朗畅快。“这一巴掌就算你送我的礼物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灵琯收拾床铺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变。却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打扫。这样也好。因为从今日起这个寝殿只有她一个人能进來伺候了。
小尹子急匆匆的赶了进來。在门板上敲了三声。我正打算去开门。灵琯姑姑却先我一步赶了过去。她似乎已经习惯了我最近所作的一切。对此装聋作哑。
小尹子冲灵琯拜了一拜道:“见过灵琯姑姑。第一时间更新”
“起來吧。公主正在等你。”说罢便缓缓走了出去。顺便将门合上。
小尹子颇为诧异的望了门板许久。这才转身朝我行礼。“见过公主殿下。德妃娘娘的车驾已经安然出宫了。”
放下茶盏。我松了口气问:“路上沒出什么事情吧。”
“沒有。昀寿宫那边安静的很。似乎也在准备后天的大婚。”小尹子凑近些。最后附耳轻声道:“秦公公让我给您带來这个。说是皇上的一点儿心意。”
双环形的玉扣用红绳子固定的串联着。我把玩了玉扣许久。也沒有瞧出一丝一毫的玄机。初初瞧见的时候只觉得眼熟。细看一下才知道这是阿娘的东西。先皇手中那幅阿娘的画像上曾经出现过这个玉扣。只是他给我这个有什么用呢。
斋戒沐浴了两日。我被好几个嬷嬷看着。在我出嫁之前恨不得将我全身扒去一层皮。一天洗三次澡。进食比平常还要讲究。简直累死人了。
临到出嫁的前一晚。我才从沐浴斋戒的玉华宫回來。精疲力竭得直想倒床就睡。灵琯姑姑颇为心疼的替我掖了掖被子道:“抓紧时间睡三个时辰吧。五更时分就要起身梳洗打扮了。”说罢转身离去。脚步临近门口的时候却又折了回來。“公主。德妃娘娘來过了。说是把徐府的贺礼一并带过來了。”
“哦。怎么不早说。赶紧抬进來。”原本困得要死。这句话却顿时让我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复活过來。
一样大的出奇的木箱。满满两箱子。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将我挑选过去的礼物原封不动的送了回來。
其中一只箱子的夹层刚一打开。灵琯姑姑险些叫了出來。我一把扑上去捂住她。“别出声。”见她点了点头。我才敢松手。
两人合力将巷子里的女子扶到床上來。她睡得很沉。直到我们将箱内剩下的东西都整理出來了。她才悠悠转醒。眸光中还有一丝迷糊。却在看见我时瞬间清醒。
“你醒了。”
她懵懂的点了点头。可随即又蹙起眉头问。“这计划行得通吗。”
“那要看你是否孤注一掷。是否真的愿意为他放手一搏。”我看着她精致红润的小脸。这一个多月沒白养。总算把她那一身病气去的干干净净了。现在的易雪凝已经不是当年的凌国公主。更不是晋国的易贵妃。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待嫁女。带着一种少女的青涩。
“灵琯姑姑。你先帮她穿好衣服。赶紧上妆。再迟就來不及了。”将易雪凝推给灵琯姑姑。我急忙将箱子中那一模一样的喜服取了过來。虽然于梳妆打扮上我是个生手。但是打下手还是会的。
穿上嫁衣的易雪凝让人惊艳。即便是素颜。浑身也散发着一种天生的贵气。她惊诧的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纤纤素指难以置信的抚摸着脸颊。“我真的……真的可以嫁给他。”
“过了今晚。易雪凝就真的已经死了。活着的你不再是凌国公主。也不再是晋国贵妃。”我压着她的肩膀。细细的端详着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她的确很美。不似敏佳有摄魂夺魄的魅力。却能在安安静静中吸引人的眼球。
她和刘江是一样温文儒雅的气质。所以才会在互不相知的情况下彼此和诗。最后相知相许。当初知道情况的时候。我一度不敢相信。刘江一向是个中规中矩的读书人。在我眼中。他断不可能会对一个有夫之妇产生一丝一毫不应该的感情。可现在我也算有些明白他们了。
我清楚的记得刘江当时认真的神情以及那句可能会让我记上一辈子的话:“心是无法用理智來控制的。有时候越是想压制那点心思。它却如风吹火苗一般。不仅不灭。反而会烧的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