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他在紧张吧。平时豪放不羁。此刻忸怩得跟大姑娘似的不说。却偏偏还要强装作镇静。豪放的笑声一下子显得蹩脚起來。
这小心思一下子便被人看穿了。但他们既然出手相救。想必也不会对我们做出什么妨害。这样想着我点了点头。推开小贾的搀扶。随着鲁大叔出去了。
农场正中央是一个大型的粮仓。粮仓的两侧各修筑了两件木屋子。第一时间更新占地面积很小。只余下一个人睡觉和吃饭的地方。大约是给轮班守粮仓的人夜晚歇息用的。现在是大白天。几乎沒人守着这里。两间小屋子都是空着的。
鲁大叔打开其中一间木屋。引着我进去。壮实的手臂尴尬的抬上去抓了抓后脑勺。“那个……这里有点儿脏乱。希望姑娘不要介意。”
“怎么会呢。小时候我们都是窝在破庙里生存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现在看看这里。已经很好了。”我浅笑着缓缓坐下。毕竟一条腿还沒有完全康复。现在别说打架了。走路都有些不稳当。
鲁大叔也跟着坐了下來。局促的在对面打量起我來。“姑娘姓白。”
我点了点头。“鄙姓白。怎么了。”
“哦。姓白很好啊。很好。那小子真的不姓展。”
我不由的警觉起來。鲁大叔今日的举止颇为怪异。完全不似平时。我每次见到他。都是打猎回來之后。站在农场的草垛上。大声的炫耀着自己的成果。今日非但沒有去狩猎。反而好像连性子也变了。
“不姓展。”我始终不敢冒一丁点儿风险。现下他们目的未明。我们又是伤兵残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如果是敌人。那可真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他似乎有些失望。“这样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再看我时。脸色忽变。“那这个应该你们偷來的吧。”一块沉甸甸的铜制虎符砰地一声被他随意的扔到桌子上。上面的刻纹精致细腻。平坦的半面上还有军令的图章。这是一般人无法模仿出來的。
我急忙伸手去抢。奈何对方出手也是一等一的快速。虎符最终还是稳稳的落入他的手中。
受伤醒來之后。我一直在寻找那半块虎符和军令。但是碍于这东西的重要性。我始终不敢声张。遍寻不着之后。我想它们或许在我掉下山崖的时候不知道遗落在何处了。
现在想來。大概是他们趁我昏迷之时就拿走了。但是时至今日才拿出來。他们是根本不清楚虎符的作用。还是另有目的呢。
“我不会再让你抢回去了。”他将虎符攥在手心里。目光中闪过一丝狠戾。“说。你们是不是因为偷了它才被追杀的。”
“什么偷。这本來就是我的。”我啪的拍响桌子。“是你们趁我昏迷的时候偷拿的才对。”
“少狡辩了。”他瞬身闪过我的攻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扭在身后。“白姑娘。你现在伤势未愈。我劝你还是乖乖告诉我实话。”
腿伤未愈。身上还提不出力气來。虽然我对医理懂得不多。但对用毒却多多少少知道不少。这种情况。大概是被人下药了。
放弃挣扎。我转头示意他放开。“说实话也是一样的。这东西就是我的。我们也不是因为这半块虎符和军令而被追杀的。第一时间更新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手上有这两样东西。”
“还想骗我。”匕首逼近喉口。我退无可退的撞到木门之上。眼眸死死的盯住这沁凉晃眼的道口。我强装镇静道:“你杀了我。还是那句话。”
“呵呵。你这丫头倒是嘴硬。我喜欢。不过就不知道你身边那两个小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敲了敲门板。门外原來竟候着不少人马。第一时间更新一听见声音。所有人立刻四散开去
方才的镇定瞬间难以维持。我本想动手。奈何匕首已经划破皮肤。传來一阵刺痛。鲁大叔眉头紧拧。“不要命了吗。”
“哼。你怕我死了就问不出这虎符來历了是吧。”推开匕首。我一瘸一拐的來到桌旁坐下。粗制滥造的桌子。四角都不是很稳当。被我一压甚至有些摇摇晃晃。
“不知道又怎样。反正不会是你该拥有的东西。”
我又沒有能力逃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既然是砧板上的鱼肉。他也就不那么警惕了。与我相对而坐。他将匕首丢在桌子上。“这东西只有两种人可以拥有。一种是当今皇上或者辰欢长公主;另一种人是光禄侯府姓展的人。
我问了你很多遍。你姓白。他又不姓展。所以这东西要么是你们捡來的。要么是你们偷來的。所以……”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对危险极其敏锐。他此话一出。我就觉得浑身一颤。本能的想要逃跑。奈何他的手比我更快一步。死死扣住我的脖子。夺取了我的呼吸。
脸涨得通红。我费尽力气也沒办法挣脱。只好软下气息问:“你就不怕……就不怕永远都不知道……不知道虎符的主人是谁吗。”
“当初圣上有令。除非是我说的两种人持虎符调兵;其他人一旦染指。便杀无赦。”他用一种可怜的眼光瞥着我。嘴角含着讳莫如深的笑意。“别说是你这个小丫头。就是萧统领來调兵。一样徒劳无功。最终还落得伤重逃窜。”
“所以你才告诉我这些。因为……因为我就要死在你的手上了是吗。”现在才觉得聪明反被聪明误是一件多么悔恨的事情。
当初的多次否认。导致了现在的结果。不管我如何辩驳。他永远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了。
意识渐渐模糊。这一回。大概真的要去见阿爹了。
“住手。”
耳畔一阵凉风划过。几缕鬓发被削断而缓缓飘落。脖子上的禁锢一下子消失了。我双腿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急促夺取周边的空气。许久才缓过來。
鲁大叔鲜血淋漓的手上插着一支四角星形的暗器。雪亮的边缘还镀上了一层微红的铜边。暗器的拐角处有一个细小到无人注意的‘展’字。这种暗器我见展廷玉使过。在山崖上被逼至绝路的时候他才出手。我想应该是个很隐秘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