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晚上,在蓝月城内一家富丽堂皇的酒楼里,上面正端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白袍青年,远远望去白衣胜雪,风度翩翩,右手折扇,颇有书生气质!眉宇间却总是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忧郁之色,仿佛郁郁不得志。青年的周围站着十来个黑衣大汉,浑身都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杀气,吓得周围没有一个人敢落座此处。
白袍青年只是一个人独自喝着闷酒,一席无言。不知喝了多少杯时,只见白袍青年背后缓缓的走出一位身着青衫,面黄肌瘦的中年男子,只见他颔首低眉的对坐在桌上独自饮酒的俊逸青年小声劝说道:“少爷,您还是少喝点吧,要是让老爷知道了,您让小的怎么活啊。”
白袍青年依旧不理面露难色的中年人,始终饮着杯里的美酒。就在中年男子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见一声惊雷,惊得中年男子胆战心惊,面如土色。白袍青年看着中年男子狼狈的样子不禁暗暗好笑,于是放下酒杯,往二楼窗外走去。
此时正值雷声阵阵,骤雨滂沱。看着窗外的雨夜,白袍青年深有感触的独自轻吟道: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雨夜虽美,却不见伊人。正当白袍青年沉浸在这淡淡忧伤之中的时候,街头突然传来马蹄疾响之声,白袍青年起初误认为是雷声罢了,直到看见一名窄衣短打浓眉大眼的壮汉策马从眼前掠过时,白袍青年才恍然大悟。饶是在白日里,官道上也是少见这般劲骑,由于奔驰甚急,无论是道上的行人过客,还是小商小贩,不管是往城门方向还是背向的,都纷纷避让不及,惹来旁人谩骂不已,这使得其他楼上之人皆往官道上侧目凝视。看着策马大汉,白袍青年陡然间无神的双眼迸出骇人的精光。
“不好,怕是唐家发生大事了。”说完急白袍青年匆匆的离开了酒楼,骑上自己仆人早已喂好的白驹疾驰而去。
此时的唐家大院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议论纷纷,唐家在蓝月城可算是赫赫有名的大门派,派中弟子不下一千。然而此时这些弟子们站在大院里个个面带忧色,个个都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深夜要召集所有的人来这大院,这可是极其少见的。
“牛哥,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干嘛要召集我们这么多人啊?不会是要去攻打哪个门派吧”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亲昵的拍着一个长相粗犷的浓眉大汉好奇的询问着。
“爷怎么知道,要是爷知道的话还站在这里,傻帽!”这个被称为牛哥的人看着身前长相猥琐的青年,不爽的瞪着他鄙夷道。好像两人有着不小得过节,青年无奈只好悻悻的离开了此地,又去询问他人。这样的询问情景在此时的唐家大院各个角落里上演着,因为唐家一直过于平静安逸,他们之中很多人早已懒散舒适惯了,每天过着有酒有肉的安逸生活,这次突然召集所有人,这在唐家这种蓝月城大门派里,还是少之又少的,细心的人已经觉察到唐家怕是发生大事了,对于这些过惯了安逸日子的弟子,遇到一点风吹草动就开始人心惶惶,蠢蠢欲动。很多人都已经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如意小算盘,只要看到苗头不对,赶紧收拾东西逃跑,甚至很多人早已收拾东西,只等听见一点不好的风声就马上跑人。
唐门之所以在江湖上称为大门派,在整个蓝月城显赫无比,可以说全是看在唐家第十三人任掌门人鬼眼绿姬的面上,就是当今武林盟主罗刹门的门主罗雄也是对她另眼相待,可以这么说没有唐姬就没有如今唐门的无限风光。
此时相对于院外的人声鼎沸,屋内却安静的可怕。
“什么,你说娘死了,这不可能。小雪你就不要跟哥开这种玩笑了。”此时坐在内屋上座,一个穿着青衫,长相有些白净的青年男子正端着一碗上好的铁观音细细品尝,一副镇定自若,悠然自在的样子。并面带笑容的看着站在门内的白衣女子,这个青年男子就是唐门的公子唐云,也是鬼眼绿姬唯一的儿子,未来也是唐家的继承人。在他旁边还坐着两位小姐,左边的一位小姐长相和站着的白衣女子很是神似,明眸皓齿,白衣似雪,是个袅袅婷婷的美貌女子,唯一和站着的白衣女子不同的是多了一分稚嫩和顽皮。她是唐家最小的小姐,今年刚过十六,芳名唐嫣,唐家三小姐。右边的一位身披紫衣,雍容华贵,长的明艳照人,和鬼眼绿姬很是神似,总是一副趾高气扬,或许是鬼眼绿姬很是偏爱的缘故,养成了傲慢的性格。她名曰唐燕,是唐家大小姐,今年二十岁,掌管着唐家的财产。站立的女子亭亭玉立,清纯可人,她名唐字雪,是唐家二小姐,也是蓝月城最美的女子,号称‘蓝月明珠’,今年十八岁。不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慕名前来一睹芳容,想纳她为妻之人如同过江之鲫。这也是唐家大小姐看她不爽的其中之一,同是姐妹,嫉妒却能衍化成刻骨的怨恨。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娘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眼绿姬,敌人见了她谁不是闻风丧胆,江湖上能有几人是娘的对手,你居然咒娘死,我一定要到娘那里去说说,瞧瞧都生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女儿,实在是家门不幸。”唐家大小姐唐燕端坐在椅子上,用满眼怨毒的目光盯着站立的白衣女子唐雪,平日里她对唐雪早有意见,今日正好逮住机会,她又岂会放过。
“什么叫生出大逆不道的女儿,你不也是娘生的吗?还是最早最大的那一个呢,就知道告诉娘,我看娘不被气死也被你给吵死了,一点都不好玩。”左边坐着的唐嫣动来动去的,时不时的朝坐在右座早已被气的暴怒的唐燕露出顽皮的鬼脸,说出的话也是奶声奶气的,甚是可爱。
就在两人相互瞪来瞪去的时候,站立的唐雪终于挪动了步子,对着离她不远处,同样站立的浓眉大汉低声吩咐道:“麻烦薛勇大哥将娘的遗体小心搬出来。”
那大汉朝唐雪弯腰作辑,谦逊应道:“是,小姐!”
说完,薛勇就走出了屋内。一时间屋内的人面面相觑,看唐雪心情沉重一脸认真的样子,唐云三人皆有些心里发虚,浑身不自在。
坐着的唐云三人心想莫非唐雪说的是真的,直到这一刻,唐云唐燕才开始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脸色也开始变得紧张不安起来,略显苍白。惴惴不安的看着屋外。不出片刻,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便抬着一顶雪白的担架,上面是用白布遮掩的,走在前面的就是之前领命出去的薛勇。他们将担架放在由几个方桌拼凑成的长形桌面上,就默不作声,笔直地站到了一旁。
唐燕则是有些坐不住了,要知道平日里鬼眼绿姬可是极其疼她的。唐燕踉跄的走到桌前,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手脚也是轻微颤抖,冒出了丝丝冷汗。
她伸出那只白皙修长而又颤抖不已的右手,在白布上方犹豫不决,迟迟不肯揭开,坐在上座的唐云则是咽了咽口水,苍白的他更是死死的盯着那桌上的担架,就在唐燕闭上眼睛将白布掀开的那一刹那,唐云脸色立刻变得惨白,双手死死地握着木椅,眼皮一翻,顿时便晕了过去。唐雪也悲恸的闭上了双眼,唐嫣则是害怕的扭过头去,小脸也变得苍白起来,渐渐的抽噎起来。此刻的唐燕脸色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双眼呆滞的她瘫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娘是不会死的,娘要是死了,以后我还怎么活啊,娘你就这么忍心扔下我一个人吗?”
唐燕悲愤欲绝,凄然泪下。眼见大哥唐云晕倒过去,面带担忧之色的唐雪赶紧跑到身边,一边叫喊大哥一边遣人送来一杯热茶,唐嫣也是凑着小脑袋,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昏迷的大哥,满脸焦急。
不一会儿,下人将热茶端来,紧张的唐雪扶起大哥,将热茶凑到唐云嘴边,一点一点的灌了进去,不出片刻,唐云便悠悠的醒来,一脸颓色与茫然,好像还沉浸在噩耗之中。唐雪面露焦急之色,握着大哥颤抖的手满脸恳切道:“娘已经去了,大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以后唐家的一切就靠你了。”
被唐雪用寄予希望的双目盯着,此刻的唐云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慌张的他扒开唐雪的手,语无伦次的喃喃道:“不行,我不行,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娘都不是对手,我就更加不可能了,不行,我们收拾东西走吧,逃得远远的,此地不宜久留啊,我们一起走吧。”
“如果仇敌真要杀我们,我们走到哪里都是一死,哥难道你就忍心把唐家几辈人的心血毁于一旦吗?”看着惊恐不安的大哥唐云,唐雪心生失望,或许他在生活中是个好大哥,但在处理大事中却缺乏勇气和胆识,唐门或许真该没落了。
“哥,冷静下来,二姐说的对,我们应该想办法,而不是一味的逃避下去啊。”唐嫣眨着略显通红的大眼睛看着惶恐不安的大哥唐云认真劝道。
“可是,我也不能在这坐以待毙啊,娘都死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唐云失神的捂住脑袋,一脸悲痛的样子。
“完了,完了,唐家这次真完了,娘啊,我们该怎么啊!”狼狈坐在地上的唐燕更是一脸死灰,满眼绝望的她看着躺在桌上的遗体,又开始嚎啕大哭。
“对了,我怎么忘了干爹,干爹一定会救我的,说不定还能替娘报仇,光耀我唐门。哈哈哈哈,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下有救了!”刚才还一脸死灰的唐云仿佛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失声大笑起来。说完,便叫来两个黑衣手下,在他们耳前嘀咕了几句,黑衣手下谦卑的点头应是,便快步的离开了屋内。
唐雪她们知道她们大哥口中的干爹是谁,只是她们依然愁眉不展,并不像唐云那般乐观。唐云所谓的干爹就是当今的武林盟主罗雄,也是罗刹门的门主,只是她们知道要是娘在世之前罗雄或许还对她们礼让三分,收唐云为干儿子,如果不是看在娘的份上,就大哥那资质与武功,恐怕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不要在哭哭啼啼了,成何体统。生怕别人不知咱娘死了,要是外人知道这事,我看我们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下去,还好有干爹这个靠山,我们的命算是保上了,怕是仇敌找上门来也该掂量掂量了。”望着仍旧痛哭流涕的唐燕,脸色大好的唐云很是不悦,心里也被哭的堵得慌。这一刻,他只希望自己的干爹早些过来,现在的唐云每时每刻就如同惊弓之鸟,稍有声响就以为是仇敌索自己命来了。
就在唐云惴惴不安的时候,屋外的弟子也是人心惶惶,先是看到几个大汉抬着白色担架进去,没过多久又看到两个黑衣男子急匆匆的从他们身边奔驰而去,仿佛有什么及其紧迫的要事需要去办,这无不拨弄着他们敏感而又脆弱的内心,整个唐家都笼罩在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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