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夜,我主动献身之后,萧先生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好转。
每次在一连串的“萧先生,早……萧先生,你早,萧先生,早啊,萧先生,你好早……萧先生……”之后,他都会回答我“……早。”
季佳琪常常说我这个人乐观开朗、知足常乐,以前我还不信的,现在我信得比谁都真。
而我卖力讨好萧乾坤的原因在于,下次万一再跳电闸,我就能随时扑倒他了。
后来我又突然想起,那次无意间发现他身上好像有纹身,可惜那晚月色朦胧,仍旧没有看清究竟是什么图案。
周日这天阳光充足,一束束照得人很是暖和,我为萧乾坤准备好早饭后,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等到再次起床时,我看到萧乾坤正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天。
其实我很不喜欢看到他的背影,我觉得那画面真的很萧索,好像他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一样,很冷漠地拒绝与排斥着一切美好的光源。
而且,我总怀疑,会不会被他这么看着看着,突然某天上空就会出现一只巨大的UFO。
毕竟,萧先生其实是蓝血人之类的假想不止一次出现在我脑中。
客厅的空调呼呼吹着冷气,我穿着宽大的T恤与运动型热裤在厨房准备午饭。
萧乾坤很喜欢吃家常菜,所以我平时都只做些简单的类似于炒青菜、咖喱鸡、蟹粉炒蛋、冬瓜小排骨汤,当然时不时会换些菜式。
自从有意讨好他开始,我不但会偶尔和他一起用餐,还会很猥琐地留意他的喜好,比如他挺喜欢吃番茄炒蛋,至于青椒则有些排斥……
好吧,我觉得自己闹太套了。
这天,我低头认真地切着菜,萧乾坤推开移门走进来,大概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干等,就问我有没有要帮忙的。
我想了想,让他去淘米烧饭。
然后我看到他在那袋米面前足足站了有十分钟。
我很惊讶地问他:“你、你你……你是第一次?!”
他蹙紧眉头看了我一眼,很沉默,帅气的脸有些紧绷,然后瞟了我几眼后,还是点了点头。
自从这件事后,我发现他在生活常识上有些小欠缺,对于他是蓝血人之类的幻想,再次浮现于我的脑海。
然后就只好让他帮忙打打下手,而那时我并不知道,每次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我胸前若隐若现的轮廓曲线。
等到一切就绪准备开饭时,家里的门铃竟然响了起来,我很殷勤地站起来去应门,萧乾坤眼睛眯了眯,好像要说什么。
我一开门发觉是位送快递,长得很纯良,见了我两眼发光说:“请问您是宫小姐吗?有你的快递,请签收!”
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的那支笔一不小心掉在了我脚旁,他说:“不好意思,能帮我捡捡吗?”
我毫无戒备地正要弯腰去捡,萧乾坤又一招移行幻影似得来到我们身边,我想我真该每天跟着他去晨跑,说不定也能成为大神。
然后,萧乾坤冷冷盯着那位快递男,以迅雷之速抬起脚,直接将那支笔踩烂了。
过了五秒,他风轻云淡地张嘴对那人说:“地板太滑了。”
我当时有些跟不上节奏,只注意到他满脸冰霜地回头看了看我说:“吃饭去。”
随后他自己一人直面快递男。
我挠了挠头很莫名地回到桌旁,猜测着那个人是不是欠了萧先生很多钱没还,但是萧乾坤每天的表情都像别人欠了他几千万没还似得。
后来我再一想,才明白自己差点春光乍现吃了亏。
因为我知道萧乾坤是同志的原故,再加上光裸有益健康,所以一般在家我会穿的随意,也不会穿胸衣。
刚想到这,类似犬吠的声响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发觉萧乾坤双手插在口袋里,正费解地望着我。
然后,他的腿部有一只幼年的阿拉斯加雪橇犬正摇着小尾巴朝他吆喝,它眼睛上的两束白毛显得特别憨厚,可爱无敌。
我激动地冲过去一把将小狗抱在怀里,那只小阿拉斯加也很灵巧地用爪子扯了扯我胸口的T恤,我听到萧乾坤咳嗽了几声。
它是只公的没错。
我想了想它的来历,心里忽然有些忐忑,一种不算好的预感慢慢涌了上来,于是就问萧乾坤要来了签收单。
当看到落款上没有留下地址,只有“艾瑞克”三个字的时候,我收起了刚才很兴奋的笑容,抱着阿拉斯加坐回了桌旁。
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
而萧乾坤看了看我,冷淡地坐回对面,按着空调遥控器。
反正我的事与他关系不大,他也没必要开口问些什么,到是关于这只小狗的去留,他竟然也没提。
两人无言静静吃饭,过了一会我便觉得冷风嗖嗖,抬头往立式空调看去,温度已然骤降到18°。
萧乾坤一边夹菜一边说:“冷?”
我对着他点点头。
他将菜夹到碗里,又说:“活该。”
我无言以对,只好回房穿外套。
饭后,我给阿拉斯加暂时取名小X,这是英文字母,不是读“插”。
意外的是,萧乾坤回房前竟然对我说:“以后周末不用做。”
我疑惑的问:“做什么?”
他一愣,脸色沉下去,回答说:“早饭。”
我看着他离去,眼里盈满了感激的光芒。
周末本就是悠闲的时光,我宅在家上网吃零食,很是自娱自乐,小X很活泼,没个停地在房里转悠。
这只小阿拉斯加很威武,它总爱用它尚且不锋利的爪子狠狠扯着我的衣服,我想以后若是哪只小妞敢不从它,下场估计挺惨的。
然而当我开门去了一次洗手间回来后,小X就离奇失踪了。
我前前后后找了它一遍,又发现萧先生的房门并未关紧时,我心里一下子就凉了。
因为我很担心如果小X去他那儿留下什么“到此一游”的痕迹,它会不会被变成狗肉锅。
于是咽了咽口水,我敲了敲萧乾坤的门,见里面没人应声,我很困惑地轻推而入。
萧乾坤的房间没我想象中的可怕,很普通,基调以黑色为主,陈设简单,也没啥特别之处,主要是当时的我也未看出此中玄机,只四处喊了喊小X。
床头有一只木头相框,我顺便望了望,不由停驻了目光。
那是少年时的萧乾坤。
照片背景竟然是一座绿色的山,他穿着长袖带帽卫衣,还很酷地将连帽衣的帽子戴在头上,表情依然没有笑意,只是比起如今淡定沉然的神色,那时的他更多了些不羁的狠烈。
他的眉宇有着天生的冷冽,但这张照片却照得很是纯朴,充满乡野气息。
在他身边的男子应是正好可以做他父亲那般的年纪,笑得很满足、很和蔼,山间的光打在两人脸上,中年男子一身笔挺的衣衫,揽着萧乾坤的肩膀。
我还未来得及移开目光,身后尖针一般的锐利随之而来,萧乾坤立在我身后,表情极度严肃,口气十分恶劣地对我说:“滚出去!”
我一时愣住,回头看见他满脸的不耐烦与厌恶。
从小到大,还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骂,我瘪了瘪嘴,只觉得挺委屈的,可毕竟擅自闯入他房间的是我没错。
我勉强地动了动嘴,想要将气氛缓和,就说了句:“对不起……”
然后眼眶就红了,转头才想走,小X这厮从床底下钻出来,欢快地围着萧乾坤“嗷嗷”直叫。
我一想不好,赶紧抱起小X冲了出去。回到房中,将它放下,我顺势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心中燥得很。
想起刚才那个很陌生的萧乾坤,我突然明白过来,原来,我与他之间仍旧隔着无穷个星系,那扇门后就是属于他自己的秘密。
那是他的禁忌。
小X跑过来装乖地舔着我的手指,我瞪了它一眼说:“小子,祸是你闯的,黑锅却要姐来背!”
它听了竟然欢乐地吼叫了两声。
后来,也一直没能和萧乾坤说上话。
周一上午因学校没课,我抱着小X打算出门见晋叔,为的是将阿拉斯加按照惯例转交于他。
萧乾坤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沙发上等他,我想出门前总要与他打声招呼。
他看了我一会,就朝我走过来。
谁知小X突然跑去了萧乾坤的两腿间,他脚下一个不慎被它绊倒。
然后,萧乾坤直接将还没站稳的我推倒在了沙发上。
我一抬脸,他温热的鼻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