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我已没啥想头了,做好心理准备目睹我家大人与心上人“眉来眼去”。哪知到得一扇门前时,许子扬从兜里摸出了钥匙递过来,“我就不进去了,晚点打你电话。”
子杰接过钥匙点点头,转身就去开门。我在旁看得莫名,这是哪遭?堂哥提供机会给堂弟和自个姑娘幽会?还连钥匙都送上了?那头许子扬还当真衣袖挥挥,迈步走进了电梯离开了,看得我那叫一个纠结。
这头门开了,子杰也没招呼我,就直接走了进去,如此情形下,我也无需斟酌了,赶紧跟上吧。进门也顾不上参观什么摆设,眼睛自动变成雷达模式,开始四处扫描,且看余浅姑娘是在哪处,总得做出有效的规避吧。
怎么着有我这“电灯泡”在场,他们那个啥,也会收敛点。尼玛想想又觉得悲催了,怎么着我就沦落为“电灯泡”了?好歹我也是名正言顺的正室啊。
客厅不见,那是在卧室?瞄了眼某人的动向,乘他不注意如矫捷迅猛的豹子钻进了卧室,找了一圈没发现敌情,回转客厅时突听洗手间有声音,原来在那!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然后......我鸡冻了!
先解释下洗手间的格局,门打开是洗手池,洗手池的对面是抽水马桶,再进去就是一个浴缸。很普通很平常的卫浴设备,不普通的是那里头站了个人,伫立在抽水马桶跟前。
而这个人,很不巧的,是刚才我明明看到坐进沙发里的我家大人。现在也没心思分析他怎么移形换位如此快,从沙发就到了这里了,此时他面色黑沉,双目怒瞪着我。这还是其次,主要的是,在他偏下方位置......双手提着松垮垮的裤子。
这种情景下,已无需发挥联想能力。
“苏敏!”我家大人咆哮了,我夺门而逃了。
慌不择路间,我最终选择餐桌底下为藏身地,为啥?首先我虽然挺畏惧他怒火的,可也没敢壮了胆子跑外头去,到底这Z市人生地不熟的,怕出了这个楼就找不到回来的路;其次这张餐桌很别致,桌巾铺陈而下,四周都被靠背椅围住,若不把椅子搬开,根本看不到底下乾坤。
脑中不受控制地情景重现,盘旋到关键处,不由羞煞。好像是撞见那个画面了,就是他反应太快,一头冲进去也没看仔细,就见他匆忙提起了裤子。
我兀自在偷乐YY,忽听头顶传来敲击声,随后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你是打算一直躲在桌子底下不出来了?”扭头一看,一双敞亮的皮鞋赫然就在桌外!很不巧的,疑似某人今早穿的那双。
狼狈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仰头一看,那脸色......沉得吓人。我强装笑脸顾左右而言其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只见他朝我身后指了指,顺着他指的方向回头去看,结果这一看,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我在慌不择路间,不知何时把他脱下的风衣外套给勾在衣服上了,然后一路拖着跑,等我觅得良地藏身时,那件黑色风衣赤裸裸地曝露在外!难怪我刚坐地上时,没觉得这地砖面凉,原来是拿那风衣垫底下呢!
之前还暗赞他穿这件风衣妙,此时成了恼恨,你说你啥衣服不穿,偏偏穿件长风衣,那穿就穿吧,干嘛要脱?那脱就脱吧,干嘛不好好挂起来,挡在我奔跑的路上?这话只敢在心里嘀咕,面上还得绷着。
这时候尴尬一词已不能形容我心情,硬着头皮装傻:“那个啥,洗衣机在哪?我看你这外套脏了,帮你去洗掉吧。”许子杰沉目盯着我,眸子里的火焰在串烧,看得我后背发凉。
就在我快撑不下去准备认怂承认错误时,他终于开了尊口:“苏敏,我以指挥官的身份命令你,两个小时内将屋子打扫干净,卧铺整理出来,至于你手上的衣服,给我手洗!如果办不到......”
“报告指挥官,我一定办到!”一个军姿站定,高声截断他的话,此时不表态,更待何时。
凉飕飕的眼神将我扫了个遍,这才转身走入某扇门内,那个房间我刚才探查过,疑似书房。经此一事后,我也安顿了,大致了解到这个屋子应是那许子扬特意安排给我们住的,是我先入为主地想成了他家,以为余浅姑娘住在这里,然后有了后续荒唐事发生。
整个屋子的格调偏英伦风,虽不至于脏乱,但也显见久未住人。
从小受打压惯了的我,家务事难不倒我,捋起衣袖,说干就干。五分钟后,我跑去敲书房的门,听到应声后探了个头进去,“子杰,被单和被子那些放在哪?”
他从书墙那边转过身,凉凉丢来一句:“自己找。”
我缩回了头,麻溜小跑而走。
十分钟后,我又敲开书房的门,有些纠结地汇报:“找不到肥皂和肥皂粉,衣服要怎么洗?”砰的一声,一本厚厚的书丢在了桌面上,“清水洗!”
收到指示,扭头跑向阳台,与那件风衣周旋。当我第三次敲响书房门时,连我自个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可实在是......“子杰,家里没拖把,不好打扫。”
不明物向我处飞来,眼疾手快关门,钝声在门板背后响起,然后自由落体掉在了地上。拍拍胸脯,惊叹:好险!
再次回想那天婆婆的玑珠良言,当时还觉得她跟我讲话客气,如今看来,知子莫若母,简单几个字就概括了我家大人,果真性情急躁啊。
基于这种情况,我也不敢再找他了,安排任务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半,满屋子找过一遍,也没找着可供打扫卫生的工具,没办法只好自力更生DIY了。
木棍没找到,暂且就将晾衣杆子当拖把柄,随后从衣柜里找来被单。
一小时后,某人推门而出,目瞪口呆,惊声问:“苏敏,你这是在干嘛?”我头也没抬地回:“在做拖把。”手上的钢丝绕过两圈,扭紧再绕两圈,然后拧住结,拉了拉布条,纹丝不动,OK,搞定了!
抹了抹额头滚落的汗,抬起头把手中的自制拖把得意扬起,“看,做得怎么样?”这回应该牢固了,之前做的两次,没拖两下就散架了。事实证明,拿绳子捆绑不如钢丝捆有效,而且布也有讲究,需得棉布,一开始用的丝绸面料的,太滑溜,还不吸水。
当真是一行有一行的学问,不深入研究没法了解透彻啊。
“苏敏,你用了几条被单?”许子杰的语声很轻。
我回想了下,扬起两根手指,想想不对,最后好像发现床上铺的那张被单面料特吸水,做拖把最为有效,于是又加了一根手指。
“然后呢?”
然后就有了这个精致又美观的拖把啊,我举得这么明显,他看不到?却见他指了指地面,我顺溜而看,呃.......难怪他隔了那么远的距离说话,原来是举步维艰了。满地都是我剪得一条条的长布,还有剩余的被单料子,立即领悟他意思,连忙表态:“给我十分钟!”
十分钟后,我满头大汗,他站在卧房门前,目光危险。
“苏敏,去铺床。”
这回语声疑似轻柔,就是那眼神看得我心慌。提着心擦过他肩膀钻进卧房,呃,入目就是被我弄得一团乱的卧榻,被子跟山似的堆在一起,有些不忍目睹。
赶紧跑衣柜那边翻找新的被单,从上翻到下,又从下翻到上,再逐层拉抽屉。
脚步声靠近我身旁,轻柔声音延续:“找到了吗?”
“在找......”翻啊翻,再翻啊翻,最后了悟,所有的被单都被我给报废了!我有点不敢目视他了,很小声地汇报:“报告指挥官,只找到......毛毯。”
他伸出了手,弹了弹我拽在手里的毛毯,点点头煞有介事道:“嗯,不错,今晚你用,铺地板正好。”说完转身沉步走出卧室,留了个清凉的背影给我。
我侧头看了看窗外,暖阳高照,已是五月天了,用毛毯当被单垫的话,软是挺软的,摸着料子也舒服,可能是纯羊毛的,只是会不会太热了点?低头间入目的是红木地板,联想刚才他的话,瞬间恍然而悟。哀戚地小跑出卧室,我不要睡地板啦。
跑进客厅就见许子杰在门前换鞋,面色不敢说黑青,总之是不好看了,微有惧意地顿住步子问:“你要去哪?”不会一气之下把我给丢这了吧?而他连个眼神也没给我,吐出来的话似带着冰沫子:“苏敏,如果在我回来前,地上这些没有消失的话,今晚你就裹着毛毯睡阳台吧。”
阳台?条件反射扭头去看,光滑明净的地砖,刚我踩在上面还特意欣赏了下,挺亮的。只是......以天为被!这待遇滑坡太厉害了,相比之下,地板还是比较中肯且贴心的睡觉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