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哀嚎,我才不要当子杰的妹妹呢!牙齿咬得咯嘣响,引来某人的注目,赶紧埋头奋笔疾书。咬咬牙,决定参照第一回写检讨书的方式,掺水份进去,必须得把某些观念传达出去。
这有水份与没水份可是大有区别,没水份的话全是干巴巴的认错意识,东拼西凑也难见人,加了水份之后,那就整个纸张都饱满了,语句通顺不说,还处处可显我心迹。
就是上交检讨书给某人时,有些心虚,那后一张纸的最下面,有几句话写得......嗯,比较露骨,怕他再像上回那样给我评定说什么言不达意,我这回就直白点,简明扼要。要是这样子杰都能无动于衷,那么我可以死心了,哀怨地接受他把我当成亲人照顾吧。
子杰递了眼我放在桌上的两张纸后,手指轻敲了下桌面,不急不缓地道:“放这吧,先去洗澡,差不多该到点睡觉了。”我应了声,小跑步往浴室而去,到得门边时回头看了眼,见他注意力仍在电脑屏幕上,完全没有要去看那检讨书的意思。
有些小哀怨地进了浴室,心道不会我费尽脑汁写的那些都报废了吧。等从浴室出来时,往那边一瞧,发现桌面上的纸张不见了,心一沉,难道被丢垃圾桶了?那到底他看还是没看呢?要是看吧,他的神色应该不会还如此淡定,要是没看吧,那......那......算了,免得他对我真没了念头,弄得彼此尴尬。
但想是这么想,心底还是抑不住失望涌出,没精打采地跟他打了声招呼,就进房去了。躺下没一会,子杰走了进来,我燃起了希望,难道......可等看清他一手持着水杯,一手拿着药丸时,哀嚎声起,一头闷进枕头里。
身旁传来的声音状似无奈中带着严苛:“起来把药吃了。”
我憋屈地转过脸,仰看着他,“不是说早上那顿之后,所有药丸都吃完了吗?”为此我还很是窃喜了下,总算是熬到头了,可如今他变戏法似得,不知从哪又拿了出来。
只听他悠悠转转道:“这是老中医给你开的新药方,从国内邮过来的,今天中午刚刚送到。老中医说这味道不苦了,你尝尝看。”
他这是把我当小姑娘哄呢,就好像手上拿得是颗糖似的,哀怨地坐起来接过他手里的药丸,咦?确实不像之前吃的那般气味浓了,只有淡淡的药香味,放进嘴里后,舌尖跳过,凉凉的,还带了点微甜。
等我喝着水吞咽下去后,又听子杰道:“给开了一个月的药量,吃完这个月,老中医说可以停了不再吃。”我怀疑地看着他问:“以后都不用吃了?”他点点头,我不太相信,又再确认:“真的?”
然后他面色微沉了,“什么真的假的,我有骗过你?”我想了想,是好像没有,正要把水杯递放到床头柜上,没想他伸手来接,一个不防,呃,还剩的半杯水全倒他裤袋口了。
连忙丢了水杯在旁,想去揩那水渍,却见他从兜里快速掏出了什么,一细看,是叠成方块的白纸。待把纸张给翻开时,已经惨不忍睹,水浸透了纸,上面的字迹我这距离看着,似已模糊。他蹙着眉抽出了里层的那张,相对而言要比外层的好些,只稍微有些水渍。
随后抬起眼挑了眉看我,似笑非笑的,我被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不知他是什么个意思。好一会见他将手中的那张纸递了过来,缓缓悠悠道:“最后那段你给我解释一下,我不太理解那是什么意思。”
狐疑地从他手中接过,视线往纸上字迹扫略,然后梗住了。这......这不就是我刚刚上交的检讨书吗?还是后面掺杂水份过多的那张!他没事把我检讨书揣兜里干嘛?这下好了,我一晚上的辛苦劳动成果,都被那半杯水给毁了。
“往下看,最后那段。”清撩的声音在提醒。
视线拉到底部,我羞赧了,脸红了,心虚了,不敢抬头了。就说这最后的文字露骨吧,没想他特意提点出来,还要求我给解释一二,这么浅白的意思,难道还需要解释?他的文化造诣不是这么差的,分明就是在调侃我!
一张白纸,洋洋洒洒近千字多,最后一段虽然有些字迹模糊了,但基本还能辨识得出,原句是这样的:
我想搂你脖子,想在沙发里跟你抱成一团,想跟你一起看电影,想扯掉你衬衣扣子,想摸你脊椎,从脖子一节一节往下,把脑袋埋在你的肩窝里吸气;想用手指勾画你的人鱼线,想听你在我耳朵边喘气,想听你小声说爱我......我有一万个下流又温情的想象,allaboutyou。
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大胆露骨的一次......文字表达,记得宁一曾说过,女人征服男人,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就是——扑倒,所以那时她给我寄了什么情趣小内内还有白色护士服,“效果”也挺显著的。咦?宁一?怎么突然想起她了?顿时脑子像过电影一般,闪过许多个与宁一有关的片段,这就是老头子说的记忆链吧。
想起人名,牵连起与之发生过印象深刻的事,转而忆起更多的事情。影像中最后的片段时宁一那丫抱着我,我的眼泪鼻涕全弄她身上了,那应该就是我跟子杰离婚后的事。但为何还有宁一也在抹眼泪的片段?难道这丫是感怀我的苦,也多愁善感了一把?想想那画面,不觉有些恶寒,这丫但凡逮着机会都是使劲埋汰加消遣我的,居然也有如此感性的一面。
抽回思绪,回到当下,要像宁一那般彪悍,我是做不到了,只能“委婉”地通过手中的纸张,用书面语言来转达那曲曲弯弯的意思。总结出一点,说比做容易,写又比说容易。就是大笔一挥后,此时灼人的目光委实让我焦躁不安啊,脑中搜刮各种词汇,也没找到好的来解释这段话的涵义。
因为已经够浅白又直接了,还要怎么剖析?
我正愁眉苦脸时,忽觉胁下一暖,人被从卧铺内提了出来,揽抱在他怀中,条件反射去搂他脖子,一声轻笑从他口中溢出,“第一条做到了。”他如是说着,俯身勾了我腿弯,直接将我抱了往外走。出了房门后,径自坐进沙发内,将我窝在他怀中,拿了遥控开启电视选到电影频道,遂又道:“第二第三条也做到了。”
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是在参照我写得那段话做示范!
“然后该你了。”
我呆了数秒,然后彻底变了结巴,“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啥意思来,可按那字面意思,我这得去解他衬衫的纽扣,摸他的脊椎,还得......后面越想越少儿不宜了。
一个天翻地覆,人就仰躺在沙发里了,子杰覆在上方,目光清浊闪着幽光,低回的嗓音缭绕耳边:“看来是我疏忽了,才会让你又在那胡思乱想。”说完执起了我的手抵在他胸口处,立即感觉到在那衬衣下,他的肌理精瘦坚实,肌肤的温暖弥漫过指尖。
见我手不动,他又挑着眉戏谑道:“怎么不扯纽扣?我很期待后面的内容啊。”
我羞煞闭眼,满面涨的通红,不带他这么取笑人的,想要推开他沉重的身子,可是他气息这么近全喷在我脸上,根本就撒不出力来。把心一狠,闭着眼胡乱去摸他衬衣的纽扣,让你取笑我,既然敢有贼心,我就能有贼胆。
等我真施了力扯下一粒纽扣时,手却被他给握住了,微微眯开眼看他,星眸璀璨灼灼耀眼,正紧紧盯着......不是我的眼,而是以下几公分处的唇,下一秒,他已将带着微凉的唇覆压而上,紧紧是含住,反复婉转吮吸,当我一不小心启了齿时,他的舌尖就见缝插针般进了来,于是动作就肆意起来。
事件的起源人是我,到这刻我也没立场去忸怩推拒,只能顺着感官,由着他掌控,跟他步步沉沦。手在他胸口无意识地扯着衬衫,发觉他顿了顿,大手一把揪住了我毛躁的手,直接给按压在了头顶。这人真是的,刚还不是说让我来嘛,把我手都给强势控住了,还要怎么去抚摸那脊椎,以及那迷人的人鱼线......
就在我意识迷离时,突觉身子一轻,沙哑的嗓音在耳旁:“环住我脖子,别摔了。”我听命行事,发觉他将我抱起了往卧室内走,这回不是进的我那间卧房,而是他的。视线从他胸前扯开一粒纽扣的缝隙处钻入,不由诧异,原本古铜色的肌肤竟是转白了,视线末梢处似看到某处有些嫣红,但很快视觉就被夺了。
因为他那屋没开灯,从亮处进到里面,完全陷入了昏黑里。可黑暗于他来说,无碍他大步前行,直到某处停下时,一个翻压将我给按在了柔软的卧铺中。唇又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瞬间吞没了我的思维。
衣服层层散落在地,除去他的,还有我的。主导人全成了他,衬衫纽扣究竟掉了几颗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当肌肤相贴时,手已是无力,被他牵引着环在他脖颈后,随后他的唇转移到我耳根,气息一脉一脉喷在耳廓处,低沉沙质的音感穿透耳膜:“敏敏,我爱你。”
我浑身一颤,狂喜涌入心中,想透过黑暗看他深眸里的情绪,仰了脖子也只看到眸光灼闪犹如黑夜潜伏的猎豹。接下来他也没再给我余暇时间去适应,大掌一寸寸抚过各处肌肤,他的唇始终没离耳畔,或浅或重噬咬着,颤意传遍全身。
温柔的动作,换来细碎的浅吟,浮沉于海中飘荡,久违了的愉悦淹没了我和他,如绽放在夜空的烟花,灿烂又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