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忠义出父子,司马一家便如此,留名青史千万年,何必在乎今日死!当日深夜,北城之中寂寥无声,唯有吴苪在排兵布阵,欲要打开城门。
藏荼亦是直爽之人,早就在城门外灌木从中埋伏好人马,等待吴苪开城纳降,隐约到丑时左右,吴安带领千余人与衡山士兵换岗,待到衡山士兵全部退下的时候,吴安直接下城将城门打开。
藏荼见城门打开,先是有所怀疑,旁边的副将见状,便自告奋勇道:“事已至此,当速速行事,吾愿带领五千人马杀进城去!侯爷以为如何?”
“如此也好,速速进城,若无人便在城门楼上举火示意!”藏荼颇为谨慎地说道,副将当即颔首,随即率军攻入城中。
而吴安早就恭候多时,见秦将进城,竟上前躬身行礼道:“将军别来无恙,城中并无埋伏,吾等与衡山士卒不和,此时或有人发觉,还请将军早些行事。”
那副将听闻此言,便不再怀疑,当即命人在城门上举起火把,藏荼随即带领两万士卒杀进城中,吴苪亦是与藏荼合兵一处。
直至杀到城中,司马寅父子方才觉悟,披挂上阵,整理士卒八千余人,剩下的几乎都被秦军斩杀,两军在城中相遇,司马寅见吴苪与藏荼为伍,不免有些惊讶。
“吴苪,尔意欲何为!”司马寅眉头微皱,大声喊道。
哪知道吴苪只是冷笑,“殊不知这衡山长沙本就是我长沙王的地界,汝等临江九江两郡尽数失去,我今日所做,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守护义帝陵墓,燕侯也对汝等稍微钦佩,倒不如倒戈卸甲,以为后路也。”
司马寅怒火中烧,当即策马上前,欲要斩杀吴苪,其身后吴安见状,亦是持枪出站,两人一老一少,由火把照明,来回数次,不分胜负。
吴安身强体壮,正是精神时,司马寅老当益壮,熟能生巧,少将未经沙场,枪法却极其精湛,大有翻江倒海之势,老将久经沙场,身经百战,虽用长戟,却灵活如蛇,丝毫不落下风。
“汝乃吴家小将,速速退下,将汝叔父首级斩杀,亦可厚葬,今日这般冥顽不灵,早晚必有灾祸!”司马寅来回间依旧劝慰道。
吴安脸色笃定,直接简单回答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吾等虽叛国,亦不过保全性命而已!”
司马器在后方见自己的父亲几十回合,心中颇为担忧,立即上前迎战,这是藏荼亦是来了精神,命士卒执火把,深夜鏖战。
藏荼本就是壮年,犹如英布一般,司马寅父子自然不是其敌手,况还有吴安在一旁,不过十回合,便败下阵来,双方士卒见状直接厮杀起来。
燕侯紧追司马寅,司马器则是与吴安相争,欲要绕后取下吴苪首级,然由于秦军势重,衡山八千子弟兵,仅剩下两千不战而降,司马寅父子亦是被藏荼擒住。
直至清晨,北城全部被秦军占领,司马寅父子由吴苪押往咸阳,由胡亥封赏,至于藏荼则是镇守北城,由于吴苪突然叛变,致使得衡山大半落入秦军手中,仅仅只有南方郴县还在共尉的手中。
北城沦落的消息最先传到郴县,此刻的共尉正在与曹参商议防御之策,从北城逃离的小兵直接由侍从带入殿内,衣服都未来得及整理。
共尉坐在首位,见到如此狼狈的士卒,心中大为担忧道:“诸多将士尚在北城,汝为何狼狈而来,莫不是有什么不测之事发生?”
那士卒闻言,当即伏地大哭道:“启禀大王,北城尽落秦军之手,一万衡山士卒,只余下两千,全部投降秦军,司马将军父子被擒!”
共尉在旁,脸色霎时间惨白无比,若不是曹参侍从在旁搀扶,定然摔倒,曹参卢绾在旁,沉吟片刻,卢绾最先发问道:“吴苪亲自率五千士卒,按理来说,当无恙也,为何溃败如此之迅速,还请细细道来。”
那士卒听闻此言,脸色更多的是愤怒!咬牙切齿道:“若非吴苪,安得如此!”
“此言怎讲?”曹参有些低声地问道。
“吾司马将军谨慎守城,不一时吴苪率军前来,听闻其乃汉军,将军自是不敢多疑,谁知第二日晚竟开城放入秦军,以至于北城不攻自破,司马将军父子被擒,还是吴苪亲自押往咸阳,今事言明了,吾欲与将军同去!”
言罢,竟直接在殿上撞死,吓得共尉连忙摆手示意侍从将其厚葬,继而转身看向曹参,“两位将军,吴苪本就是王爷,今心中不悦,才行此下策,致使得衡山半壁江山丢失,为今之计,当若何也?”
曹参有些无奈,悔不听卢绾之言,只得低声道:“郴县距离北城二百里,暂时无碍,吾等谨慎把守即可,况藏荼孤身一人,不敢深入,否则楚国定会出兵,不管汉王,亦或是楚王,绝不允许秦军这般冒进的。”
共尉被曹参安慰两句,便前往后殿静养,殿上空留下曹参和卢绾,卢绾只是来回踱步,不住地叹息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吴苪岂非人臣,义帝身死,当囚禁起来,而今因仁义丧失五千兵马,北城尽失,真乃一损再损也!”
曹参在一旁被说落的不敢支声,良久方才开口道:“诚然此事吾之过也,且先行禀告汉王,再另行定夺,如今郴县尚在,九江便不会受到威胁。”
“也好,也好。”卢绾叹息罢,直接向着殿外走去。
南方诸事不提,且说咸阳城中,胡亥每日还在惦记韩信何时攻下齐国,未曾想衡山先传来捷报。
其言曰:“衡山北城,不攻自破,乃吴苪之功也,今解司马父子前往咸阳,吾自守北城,以待陛下吩咐,今先早传,诸多细事,皆在后方。”
胡亥稍微看了一眼,心中大喜,当即命扶苏安排伤者以及衡山投降人员,全部发配郡县,从事农耕,两年之后,方可放归故里,此乃新秦制,以免久囚他国士卒,造成秦国内乱,得不偿失,为秦服务两年,赏赐钱财,归回故里,心中自然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