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轻轻地弹起了眼帘,瞧着那掉落茶碗的人,从她允许竹宁回到二等使女的位妾上,从她纵容竹宁搜查她的房间,从妈掉落那张当铺票开始,她就开始了她第一次正式的反击,她楚芸从来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众人皆侧目,楚九娘涨红了嗔怪地道:“竹玉,你倒的茶水怎么这么烫!”
楚太太的脸色很有一点不太好看,只淡淡地道:“行了,换碗茶吧!”
楚九娘瞧了一眼江妈,楚太太也瞧了她一眼,略略想了想道:“冯氏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楚九娘的脸色微有一些发白,拢在袖子中的手也握成拳,她的眼光朝着楚芸瞥去,这个时候她才隐隐有些明白,自己似乎是落入了圈套,竹宁从楚芸那里偷回来的当票,她huā了上千贯从当铺里赎出来的东西如今成了她的催命符。
楚九娘想到这里不由一阵心颇,她瞧着江妈跟冯氏起身朝着外头走去,只觉得后背脊冒出了一阵凉气。
江妈与冯氏都转过身来,楚太太站起身来道:“我跟你们一起去。”这件辜情要是揪出来,不管是谁,其它的子女清名必定也受牵连,庶女的死活楚太太不关心,但是楚府的名声却是楚太太很看重的。
楚太太沉脸道“你凑什么热闹?!”
楚太太冷笑了一声,道:“清者自清,你倒是撇得清。”
她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反正不管别人怎么样,要是这么个东西没从她的眼皮子底下就从她楚八娘的房里搜出来了,她是不会承认的。
小娘子们起身,落在后面的楚九娘咬着唇瞧了一眼楚芸,而楚芸早已经跨过了她,跟在了楚太太的后面。
楚芸出了院门,小声道:“母亲,竹宁是在我院里查出来的,请先从我的院子搜起吧。”
竹院的桃儿与梨儿自从楚芸走了便都起来了,见楚太太面色阴沉的带着一众小娘子进来都是骇得脸色有一些发白。
楚太太仅带的两个心腹的老婆子燃着火把”江妈跟冯氏便推开门将楚芸的箱笼都拿了出来,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搜起来。
冯氏道:“十娘子这里是干净的。,…
她们进去的时候,楚三娘屋里其它的使女还揉着惺忪的眼睛,竟像是不知道自己家的小娘子半夜里让人叫走了,瞧见楚太太来才吓得一脸慌张。
楚三娘的东西就更少了,连几身像样的衣衫都没有。
楚八娘不肯让她们碰她的妆奁,自己将它们翻了开来”这倒是费了些时候,众人见里面她的妆奁里有不少精致的首饰”都是流露出了艳羡之色,楚五娘最甚,楚三娘脸上的神情只更凄切,楚太太则嘴角微抿,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楚九娘拖着两条越来越沉的腿,她心里闪过千百个念头,要不要跟楚太太坦白,可要怎么解释她唆使竹宁去偷楚芸的东西,而且偷得还是一张当票,她偷了当票又是为了什么把东西赎了回来藏在自己〖房〗中。
楚九娘瞧着她的侧影,指甲都快嵌进手心当中了,却对楚芸莫可奈何,巨大的恐慌已经让她四肢无力,她一直以为自己计谋了得知人善认,从没想过自己会栽在别人的计谋当中,只此一项就足够她手足慌乱了。
玫园有地笼,楚九娘今晚又差人才烧过一回,所以玫园堪称是所有院子当中最暖和的一间了。
楚八娘叹了口气道:“还是九娘这里舒服啊,不像我们靠北的房子晚上被窝里塞二个暖炉都像掉进冰窑里。”
楚八娘吸了一口气,倒也没在这峰口浪尖上接着惹楚太太不高兴。
楚太太扫了一眼楚九娘,吐出了一个字:“搜!”
楚九娘眼瞧着柜子,一个接着一个地打开,最后那只小巧的樟木紫云铜锁柜子被拿了出来。
竹秀低着头将钥匙双手托着递了过来,江妈刚想去接,却被楚太太接了过去。
楚九娘瞧着楚太太将钥匙插入匙孔,她的眼睛几乎瞪圆了,呼吸都停滞了,有一些站不稳,如果不是身后的竹秀眼尖扶了她一把,她真得有可能会因为腿软而栽倒于地。
“当!”楚太太将箱子打开,淡淡地道:“瞧瞧吧,九娘这儿也没有。”
楚芸轻颤了一下睫毛,落下了眼帘,是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猜出了她的意图,帮着楚九娘丢掉了那件东西。
楚八娘在边上笑道:“我们这许多人都干净,怎么不见你恭喜你单单恭喜九娘,难不成你以为一定会从她这儿搜出那邪物来吗?”
“你真是的,这个玩笑也可以开的!”楚五娘正色道:“你平时玩闹也就罢了,这么不分场合呢!”
竹宁还没处置楚芸当然要跟着,楚九娘心神不定也跟着楚太太一块回竹院去,楚八娘则是被楚太太给勒令回院子了,楚五娘也只好跟她一起回去了,楚三娘不用说也是先回去的。
“哦”似乎有一些出乎宋道姑的意料之外。
楚九娘眼眸微一动,道“怎么你很困吗?”
楚九娘像是在辩别楚芸这句话里的含义,就听江妈〖兴〗奋地道:“太太,东西找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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