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一瞬,他的气质就发生了质的变化。
由之前玩世不恭,变得嗜血无情起来。
离他最近的纳兰倩,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由燕雀骨头里散发出来的冷漠,令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令人呼吸一窒。
她几乎在潜意识里,不动声色的,往一旁挪了挪。
他就像黑夜这般,充满了未知的神秘色彩,散发着无尽的诱惑,让人想去探究奥秘;然而,当人靠近后会发现,原来,他就是这夜,美妙而奇妙!
前一秒,这个世界还洒落着清凉柔软的月光,可这一刻,却飘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
这变化来得太快,太突然,可以说毫无征兆,令所有人一愣,他们似乎都生出了错觉,他仿佛不再是个年轻人,就跟家里的长辈那样,动了真怒!
天空中洒落着的细雨,沾淋在他们的脸庞、额头上,那抹清凉的感觉拉回了思绪,这才开始琢磨他因何发怒;很快便有了答案。
哦,那老头之前问了个问题,有个关键点,《金篆玉函》,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能让他听后这么激动?
造反这种话,平日里,大可被当成玩笑,没几个人当真,可当问话的人变了,性质也就变了;然而,在他的反问面前,那老头没有言语,只是死死盯着他,生怕他跑了一样。
老头那没有想要的答案,他们只能再次把视线投到燕雀身上;而燕雀也在死死盯着老头,也生怕老头跑了。
一时间,四道冰冷的目光发生碰撞,气氛诡异;谁也不知道他和那老头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燕雀从未忘记,也没敢忘记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事实上,天门少主也的确是个沉重的话题,即使从没跟人说起过,甚至他刻意的逃避,他也明白自己到底背负着、肩负着什么;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当老家伙撒手不西去,或彻底隐退,他便会接手天门,做第二个老家伙;而无论是他或老家伙,都不会容忍那些能够真正威胁到这个国家安全的隐患存在世上。
当他听到《金篆玉函》四字,他就已经将眼前这个老头定义成死人了;得承认这玩意有神话的成分,却真实存在。
相传,四千六百多年前。
黄帝得天神‘九天玄女’相助,授之天书破蚩尤妖术,擒杀蚩尤,一统天下。
待战乱平息后,黄帝命仓诘造字,将天书上的各种秘术以文字的形式记载下来,这就有了后来被江湖人视作瑰宝,抢得头破血流的《金篆玉函》。
于西周时期,姜子牙在昆仑山得到它,他利用秘籍上的秘术助周伐纣,于是便有了周朝八百年的统治。
于战国时期,它辗转流入王禅老祖,也就是鬼谷子的手里,鬼谷子将秘术传给了张仪、庞涓、孙膑、苏秦几人,没有列外,他们后来都成了当时赫赫有名的将相。
于汉代,张良在黄石公处得到它,旺汉四百年。
至此,关于《金篆玉函》的各种传说满天飞,其作用被人无限神话的夸大,有人认为它为不详之物,太邪门,而更多人认为:得此神书,方能得天下!
好吧,无论人们怎么评价看待它,它肯定都不会知道,这也并不会影响到它一代代的往下传承下去。
很快就到了三国时期,‘它’落入诸葛亮手中,诸葛亮辅佐刘备夺得三分天下;或许不少人该有异议了,才拿下三分天下,它也配称做神书?
要知道,当时诸葛亮得到的只有是道术,不是它的全部,就好比郭璞、杨筠松得到的只是堪舆术一样,也就是所谓的阴阳风水术。
两晋南北朝时期、隋、唐、五代,期间虽然也有人得到过《金篆玉函》,但都不全;直到落入宋代的旷世鸿儒朱熹手上,又神奇的完整起来。
到了明代,它的持有者变成了刘伯温,他助朱元璋创立大明朝,后全身而退……
经过四千年多年的流传,由于《金篆玉函》在内容上的散佚增删,于是大家意见不合,就由这本书分歧出了很多个流派,归纳总结下来,大致分为山、医、命、相、卜这几类,统称为玄学五术。
山术:囊括了《玄典》,《养生》,《修密》三部分,讲的是修心养性、锻炼身体的秘术。
医术:囊括了“方剂”,“针灸”,“灵疗”三部分。
相术:囊括“人相”与“地相”两种。
命术:指以‘时空关系’来判断人命运的一种方法,其中最重要、最常见的有“占星术”和“干支术”。
卜术:它在五术中最为源远流长,历史上那些军事家们大多精通此术,他们通读《梅花易数》,《纳甲断易》,《六壬神课》,《太乙神数》,《奇门遁甲》等数术学,如三国的诸葛亮、唐代的李淳风、宋代的邵康节、明代的刘伯温、清代的曾国藩……
燕雀之所以知道的这么多,因为老家伙曾跟他提起过,传闻湘中有个梅山教,梅山“妖术”曾一度闹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而所谓的梅山妖术,其实就是《金篆玉函》上所记载的玄学五术。
老家伙,他似乎对这本书也很感兴趣。
但都知道,即使这本书犹存于世,它也肯定不是当初那本神书了;经过这么多年的传承,每每传承一代必然都会带着地域特色;说的是五大玄学,说不定它们之间早已分不清彼此,打个最简单的比方,算命的也会看相,看相的也会看风水,看风水的也懂医术会看病。
不少湘中老人都知道,这本书流入梅山教后就被藏了起来,俨然成了改教的镇教之宝,而此时却从这个老头的嘴里蹦了出来?
盯着那老头,燕雀的嘴角渐渐扬起了弧度,一丝淡淡的嘲讽:“我说你身上的味怎么会这么浓呢,原来你来自那个与白莲教一样臭名昭著的梅山教呀,就算你们持着《金篆玉函》又能怎么样,还不一样是三教九流,登不得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