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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那一战,天下人只以为他面对七大高手,那是必死无生的概率。可就在人人为他的勇气所震撼,为他的爱情所惋惜的时候,武琼花却奇迹般地得胜生还。
于是武林大震,寄予他的奇迹,便被江湖朋友誉以“末路有琼花”的称号,意指无论我们面对多么险恶的绝境,只要不放弃,那就绝对有希望。与当时另一个以“明月照三江”的青年英雄左明月相提并论。
这些想法也只是在武琼花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心头不由的激愤起来,这些凶手为什么要杀赵王爷一家老小,这除了巨大的仇恨还有什么,他不知道。但他只知道这些人的手段狠毒,只知道他们杀了温九,只知道温柔都险些死在了他们的手里。所以武琼花才不惜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去找这七大派高手为温柔报仇。
江湖之事,本来就是怨怨相报,他当年为温柔报了大仇,同样也想得到日后会有别人来找他为他们死去的亲人报仇的那一天。可令人奇怪的是,他和温柔隐居幕阜山桃花谷的三年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找他寻仇。
至于这是什么原因,他不知道。但三年后的今天,如果说这黄衣少年真的是七大派的人派他来找他报仇的话,那么他们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呢?唯一的解释是,这黄衣少年根本就不是七大派的人。既然不是,那又为什么蕴含着这么大的仇恨?
武琼花这一分神,黄衣少年的剑法突变,“哧”的一声,就刺破了他肩头的衣服,如果再稍微偏一点,他这个人也要被刺穿了。
黄衣少年一剑破衣,更是精神大震,心里还以为“一剑穿七雄”也原不过如此嘛。他思念辗转,身随势进,剑花急展,只想一气呵成将武琼花绞杀于剑下。至于他怀里的温柔,他还不想用剑,最多只想用枪,用男人特有的枪的来解决。
黄衣少年的剑,说实话,是一个大势力的范畴,开阔之间,可见其厉害之处,在江湖上足以上上列。可是他这个人除了高傲一点,还有一个最要命的嗜好就是急色。只要遇到一个漂亮美丽的女人,他第一眼如果落在女人xiong部,他马上就会兴奋的想到自己的手如果捏上去会是一个什么感觉。最可怕的时候,他曾做到过在看到母亲feng满的臀bu时,竟然忍不住伸手去抓过。那一年,他才十岁,也就是那一天,他师傅看到他,就因为这一点而收了他当徒弟。
所以黄衣少年在拼急用剑以为一举能杀死武琼花的时候,他竟然意yin的想到,温柔在倒地的那一瞬间,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的用自己的枪刺入这个绝色女人的身体了。
所谓意随心走,他臆想着这一刹那,脑海中枢神经又定向于这一kuai感,指令下达到手上,他剑势急转,突然从指向武琼花的角度斜指温柔刺出,而且刺出便是指向温柔的两腿间。
这是一个高难度跨越性的角度,黄衣少年一剑成戳,剑法寰转快如闪电,一时惊得众人惊诧莫名,匪夷所思。
一撮毛等人在旁边观望,虽然没能看得清楚黄衣少年的剑势,但也明显感觉到了这一剑的逆转是指向哪里。他再傻也看得出这一剑如果刺入,会刺入那个女人的哪里。旁边的黄衣少年的随从还在不住的呐喊着“三少爷的剑”。这原本“三少爷的剑”是如何的高贵,但在这一瞬间就变得如此出人意料的下作低贱,以致令温柔都感觉到了对方剑势流态,只觉人生前所未有过的羞辱,一张苍白的脸也羞出了一点惊吓的红。
热哈曼一直在观注着,他虽然无法体会这期间的一切变化,但他的内心已莫名的兴奋起来,手中的柳叶面刀快如伦比的比划着,直到意识到这一剑是如何的可耻时,他才孰然惊着。
武琼花这回是真的怒了,只是他还没有出手,黄衣少年见机得逞,竟然又以逆转式的剑法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直刺武琼花胸口。这一剑更更狠更绝更突然。一撮毛总算明白了,这才是三少爷的剑。
武琼花大为惊异,这是谁家的三少爷,果然是剑异三千,荒缪邪崇。他无暇多想,连忙抱着温柔错开剑锋,右掌按落,再次将对方长剑擎制,跟着猛地一用力,竟将对方长剑震断。
黄衣少年不惊反喜,倏然道:“好!”他双掌疾旋,两道掌力交集,搅起断剑便往武琼花击到。
武琼花曲掌相迎,顿时豁然一惊。他又一次忽然从对方掌力里觉察到了一股奇怪的内功心法,这次他才觉察到这股奇妙的内劲竟然是他本门的“绝地混元掌”内功心法。这门心法是他师傅独创,取自绝境生天。以死地而生。因此此心法和合他师傅的武功大成,极是厉害。他师傅毕生也只收他和他师兄两人为徒,除此之外,别人是绝不可能会用这“绝地混元掌”内功心法的。
可如今这黄衣少年用的竟然是他本门的内功心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武琼花惊动之余,急忙想着撤掌,但他掌力已然打出,亦如泼江之水,焉能收回。只听砰的一声大响,黄衣少年连人带剑都被打飞。那半截断剑跟着“兹”的一下刺入他的胸口。黄衣少年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个踉跄又撑了起来。他握住断剑创口,惊恐着满脸的难以置信。
武琼花道:“你是谁?”他从对方起始那句话中已肯定他是认识自己的。
黄衣少年双目圆睁,说了句:“你……敢……杀……我!”便萎然倒地。一撮毛等人大惊,想不到以三少爷的剑,竟然也不敌武琼花。他们呆立半刻,当才如梦初醒的奔过来扶着三少爷叫道:“三少爷!三少爷!”黄衣少年还哪有气息。一撮毛兀自震颤不休,自知之明,再说那白衣少女姒小敏又不见人影,他自犯不着再得罪武琼花,因此什么也没有说便独自走了。
三少爷带来的有八位大汉,他们见三少爷死了,都霍然起身,脸色甚为悲绝。其中一人道:“主人已死,我们何以全还?”言毕拔出佩刀一刀砍了自己的手臂。其余人见状,都纷纷拔出佩刀,手起刀落,便生生将自己的左臂或是右臂给砍落下来。八道血流飞溅,洒在地上触目惊心。这八个大汉似毫无顾忌,也不包扎伤口,上来抬着三少爷的尸体就走。
温柔直瞧得心惊肉跳,也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不选择拼命,却选择了如此残忍怪诞的自残。
面店老板夫妻俩长这么大哪见过这等血腥场面,只吓得瑟瑟发抖,手足无措。武琼花望着地上血迹延伸的方向,已是一脸的茫然。
温柔微声道:“大哥,你……在想什么?”武琼花神思恍惚,只是喃喃道:“难道他是……难道他是……”温柔也不明白他说的什么,但见他魂不守舍,有些害怕,担心的问道:“大哥,你……你怎么啦?你别吓我!”
武琼花漠然回神,望了一地鲜血,又见面店一家在旁颤颤兢兢,惶不可终,不觉问道:“怎么了?三少爷呢?”温柔道:“三少爷死了!”武琼花神色黯然,没有再说。温柔知道肯定有事,便让武琼花放她下来,才微声问道:“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武琼花望了她一眼,叹道:“柔儿,你知道吗?我刚才从这三少爷的掌力中觉察到了他用的内功心法,竟然和我师傅所传的‘绝地心法’是一模一样的。本来他以‘绝地心法’是完全可以避得开的,只可惜他没能完全领悟,终致没能躲过这一劫。”温柔诧愕道:“你是说,他会是你、同门中人吗?”武琼花点点头,道:“这绝地心法是我师傅自创,绝无旁人所知。而我师傅生前只有我和师兄两个弟子,如今师傅不在了,师兄去了喜马拉雅山大雪山也不知所踪,但这三少爷竟然会‘绝地心法’,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温柔也觉不可思议,道:“那就奇怪了,那三少爷、会是谁的弟子?难道会是、你师兄的?”武琼花若有所思,道:“或许是的。从一开始我就觉察到三少爷仿佛有满腔仇恨,这些仇恨是骨子里的,我起先还只以为与七大派有关,但如今看来,说不定还真是我师兄的徒弟,所以才有气有恨。”温柔本想问“他为什么要恨为什么要气”,但一想这都是他师门的事,问了或许惹他徒添伤感,因此便也没问,只是温柔的劝道:“大哥,事已至此,你也就、不必多想了!”
就在这时,旁边围观的一个老爷爷一边走一边对老伴感慨着说道:“如今这世道越来越乱了,看这些年轻人不好好做事,成天只想打架斗殴,也不怕父母操心。”他老伴道:“这世风还算好的吧,自襄阳王来了这里,怎么说也好多了。”老爷爷颤颤巍巍的道:“好是好了,可再好又好得过当年柴家的时候么?想当年柴……”他还没说完,他老伴已惊慌的捂住他的嘴,望着前头跑来的一对官兵,惊慌道:“你快别乱说了,免得惹祸。”老夫妻俩见到官兵来了,赶忙避开往一边走了。
温柔望着他们仓夷彷徨的背影,不觉黯然叹息,他们还在想念着柴家,难道柴家的天下真的有那么好吗?她曾听说,当年太祖立国,是不想眼见一片大好河山玩忽在一个少年皇帝手里,故此一个陈桥兵变,便改变了一段历史。但当大宋立国不出数十年,何以天下纷战不断,兵灾连连,闹得流民四起?
温柔也不知自己如何想起这些来,不觉又是概然而叹。忽听一声大喝:“在场的所有人全部带走!”温柔抬头望去,却是那队官兵已将全面店包围了起来,正指挥士兵们带走所有相关人员,这当然也包括武琼花和温柔二人。
那面店老两口又吓坏了,不住地向领队的赔罪,热哈曼又忍气吞声的上前述说事发经过。当说到武琼花时,自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领队沉着脸听完,哪管你是非曲直,仍是坚持所有带走。
武琼花有些气恼,便要与之理论。其实他要走,谅这些官兵也拦他不住,只是他在去求见“毒手神医”之前并不愿多生事端,因此只做隐忍。可这官兵根本不分青红皂白,何况他还哪管你有事没事,先抓回去再慢慢敲审,要发财升官,不抓几个人不办几件事,又怎么可以显现出能耐。
正这当儿,却见旁边围观的人群中走出几个人来,其中一个四十多岁年纪,一袭长袍,面色威武,颇有风范。他一上来,便抱拳叫道:“卢领队,又在执行公务!”那队头马上换了副笑脸,热络道:“风大侠,你怎么也来了!”那风大侠指了武琼花和温柔道:“实不相瞒,其实他们是我朋友……”说着话拉着卢领队走到一边,塞了一张银票,饶有意思的打了个哈哈。
那卢领队也跟着假笑,实则心里乐开花,这一大早便白得百两纹银,换哪个都心情好。于是装模作样的说了一番场面官话,这才心满意得的带着一队兵丁扬长而去。
待官兵去了,那风大侠朝武琼花点了点头,却什么也不说掉头就走。武琼花和温柔都弄得莫名其妙,连忙叫道:“大侠请留步?”那风大侠回头笑道:“出门在外哪没个难处,只是看着二位要受无妄之灾,因此做了个举手之劳而已。”言毕大步而去。
武琼花哪会信他这话,那风大侠付卢领队银票他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这又怎会是举手之劳?虽然觉得情不可思,但也无法猜透。温柔若有所思道:“大哥,这怕是又有人、在暗中帮助我们了。”武琼花点了点头,心中甚感纳闷。
原来这些年来求医看病,他每逢遇有难处之时,便总能有一些不认识的人出来鼎力相助,事后都不留踪迹。这令得武琼花甚为纳闷,弄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帮他,帮完了不求回报,掉头就走。这事未免太过奇异。武琼花百思不解,可又实在想不明白,最后和温柔探讨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至于是谁在暗中帮助却是不得而知了。
面食店因为一大早闹出了杀人事件,搞得满大街沸沸扬扬,不得不提前关门,估计此次下去,他们这生意肯定要受影响,说不得还要重新搬地方。
武琼花深感过意不去,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们,想要给些银两作为补偿,奈何身上银两被姒小敏偷走,他想给也给不了。温柔见他神色窘迫,一问才知是银子被偷了,难怪起先面钱还是那白衣少女给的呢!但当听说是姒小敏时,不觉微微“哼”了一声,面无表情的说道:“这名字倒和、人一样乖巧、动听,原来连人家、芳名都问得、清楚了。”她说话本来显得很吃力,这会说到“芳名”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语气,结果一阵气滞,便连咳了几下。
武琼花心痛得不得了,一边以内力帮她顺气,一边解释道:“柔儿你千万别乱想,我没问她,这都是她躲到桌子下的时候说的。”温柔神色颓废,只淡淡哦了一声,并未多说。其实她自然知道武琼花的为人,之所以吃点小醋,无非是想要武琼花时刻关注到她的存在而已。
她从头上取下一枚金钗递给武琼花,道:“大哥,拿去当些、银子给他们吧!”武琼花满心愧疚,他知道这金钗是温柔的祖传之物,若是此时拿出来当了教他于心何安?但他身上别无长物,除此之外似乎也还真没有办法。他这时心里把姒小敏恨得牙痒痒,心说下次要教我遇到,我非得把你丢到屋顶上去让你无法下来。但他却忘了,姒小敏的轻功极好,这区区屋檐瓦楞又岂能难得了她?
温柔见武琼花迟疑着,知他心有负累,正要好言劝慰,忽然只听旁边不远处有人吃吃笑道:“大哥哥,这会你一定在心里骂我了,是不是?”
武琼花循盛声望去,就看到一个人正坐在一栋房的屋檐上,把两只脚掉在空中荡啊荡的,显得极是悠闲。这个人显然正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姒小敏。她此时已换了一身淡绿色的少女裙装,头发也不再束起发髻,只是随意披肩。
早晨的阳光灿烂,照在她身上,显得格外的春光明媚。武琼花一看到她就来气,但也暗觉好笑,刚才还恨恨的说,要是再见到她,就将她扔到屋顶上去。这下倒好,不但第一眼见到了,而且人家还正在屋顶上晃悠。
武琼花真拿她没办法,像这样的一个小姑娘,他自然是恨不起来的,只得道:“臭丫头,你到底是人还是小妖精?”姒小敏望了一眼温柔,笑道:“我当然是个小妖精,而且你不觉得还是个迷人的小妖精?”说着还朝武琼花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温柔心里有点不高兴了,但脸上不动声色,只是微笑不语。
武琼花道:“我不管你什么小妖精,你快把我的银票拿来。”这银票他还得为温柔看病付资呢!姒小敏一脸不知的道:“银票?什么银票?啊!我知道了,大哥哥救过我,是想要我报答你是不是?唉,不过呢,我没有银票,要报答你也只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