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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叫房顶换新瓦五(1 / 1)

贺兰辞心知楚律那谁亲了贺兰欣后,就严词告诫何必问莫再叫那谁小小年纪就知道那些大人事,是以听他这么矫枉过正地嗔说,就有意笑道:“我跟你是一对。”

“……必问不介意,但天歌只怕会介怀。”何必问见贺兰辞胆敢来这一句,不服输地说道。

“没事,她生气了要砍死人也是你。”贺兰辞笃定地笑道。

耿业闻言噗嗤一声笑了,“何公子迟迟不婚,原来是有这么个缘故。石少爷,你说早先何公子排第一,贺兰公子排第二,是不是何公子撒娇之后,贺兰公子有意让着他?”

“……谁跟你是一国。”石漠风不屑地看向冲他笑耿业,虽说自己那才子名头来古怪,但既然是才子了,就当挑剔一下跟他同为才子耿业。

何必问、贺兰辞听出耿业挑拨之意,便双双冷哼一声,不约而同地说道:“耿大才子倒是想撒娇,可惜人家石少爷不搭理你。”

“大街上呢,都给本王住嘴。”楚律蹙眉扭头说道,回过头,便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摸着贤淑头,说道:“贤淑,答应父王,千万千万别做才子。”后头那两代四位才子才学人品参差不齐就罢了,还喜欢互掐。

“不做才子,哪有佳人?”贤淑不似早先那般乖巧地答应,舀了何必问早先说才子佳人话一脸懵懂地问楚律。

“……做了你干爹那样真正第一才子,一个佳人也求不到;做了你贺兰叔叔那样文武全才,只能得到一个佳人,还要背负上始乱终弃另一个佳人骂名;做了你小舅舅、耿叔叔那样才子,就有无数佳人冲着他们来,他们不想要,佳人们还头破血流地硬塞;不做才子,就跟你祖父、你外祖父一样,会心满意足地拥有许许多多佳人。”不养儿不知父母恩,楚律此时回忆起先帝来,不禁去想莫不是先帝就怕宠着他会叫肖淑妃以为他也是个争宠工具,将他歪带坏了,于是才远着他,没有依着常理爱屋及乌地疼着他这宠妃之子?

年幼贤淑只觉得楚律话似乎哪里不对,因那句哪有佳人话不过是随口问,此时听楚律这般一本正经地说出一席话,就将头靠楚律身上,懒洋洋地躺着。

“王爷果然深藏不露。”贺兰辞不禁感慨道,这番话,有哪个人能总结得到?只是千万莫引着贤淑不爱读书才好。

何必问点了点头,觑了眼屡屡被女人用强石漠风、被众多女人追捧耿业,心里遗憾自己才气太高了,叫女人们望而怯步。

因楚律发威,众人都老实了,便到了锦王府。

石漠风一到锦王府门口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忽地一拍脑袋,反应过来锦王府宽阔门被拓开了几间,就似门面屋子一样了,“这门厅……”

“被当做小朝堂了。”耿业虽没得石漠风好脸,但依旧锲而不舍地坚持他跟石漠风是一国。

石漠风心里啧啧了两声,瞧见其他人,有认识,也有不认识都过来了,便忙问耿业:“这些人过来……”

“商议大事呗,放心,门口侍卫看着呢,不相干人进不来。”耿业心想石漠风出关几年,如今回来怎地成了乡下人,看见啥都要问一问。

石漠风脸上笑有些挂不住,心里感慨万千,暗道果然是山中方一日,人间已百年,再料不到如今还有这么多人过来,往日里有什么事,不是楚律喊了何必问、贺兰辞、武言晓几个人来商议嘛,如今叫了这么些人来。

待进了那门厅改造小朝堂,楚律先坐正座,其他人依次坐下,剩下位子就被一群石漠风眼中闲杂人等抢着坐下,没抢到座位,只能站着。

石漠风心里觉得古怪,就又碰了碰跟他坐一起耿业,“需要这么些人吗?”

“进来都是有点才气,但比不上咱们。等会子他们肯定拼了命地进言,指望着说几句语出惊人话就被王爷重用。你警醒着点,别被人给比下去了。”耿业一双眼睛进来后就熠熠生辉,左顾右盼,撇去何必问、贺兰辞,将其他人瞄了又瞄,见有人挑衅地看向自己,便哼哼笑着,微微摇头以示自己不屑。

石漠风晕头晕脑,只听见贤淑、贤惠、那谁翻箱子查看他带来东西声音。

“石小将军,还请你说一说这一路所见所闻。”楚律开口道。

石漠风点了点头,因被众多认识不认识人盯着,心里十分紧张,站了起来,先叫人抬上来一箱子国书,“这是一路各国君王贵族叫下官送给陛下、王爷信函,其中一小半是给陛下。此外各国礼物也带来了。”

 

“礼物留下,至于国书,正好等贤良百日宴时候送到皇帝面前。”投桃报李,楚徊不再插手益阳府手,还跟他一同对付居心叵测意图挑起他们兄弟二人相争人,如此,怎么都该多给楚徊一些颜面。

石漠风忙笑道:“王妃又生下了一个贤良?”

“不是王妃生,是皇后生。”楚律简单地说道,“这一路上见到小国可有比咱们益阳府好?”

“那自然是没有。”石漠风得意地挺胸道。

“石小将军,”说话之人也不知道这小将军到底是什么官职,但既然楚律喊了,那就跟着喊吧,“莫夜郎自大,再不如咱们益阳府,也有可取之处。石小将军不若将一路经过国家一一按着长处短处说一说,如此也便宜我们商讨一下如何开拓商路,与那些国家结交。”

“您贵姓?”石漠风被人打断话,算不上气恼,只是很不习惯,毕竟这几年里他可是头领,且早先等着分果子时候只有他跟何必说两个,如今这么多人等着,叫他不由地又有点紧张了。对了,何必说哪里去了?

“敝姓水,水几何。”

石漠风讶异道:“你是水几因兄弟?水兄哪里去了?”

“小大舅子,这个等会子再说吧。”楚律忙道。

石漠风瞧见水几何听到水几因名字,脸上便也浮现出一抹跟水几因如出一辙凄怆,料到水几因不好了,于是忙转开话头,又见水几何也有了自己位置,便知这人很有几下子,将自己经过国家按方位说了一说,先说那地民俗,再说那边君王贵族对益阳府是什么态度,后说他以为那地长处与短处。

一番话下来,辞藻虽不华丽,但胜奇,也叫下头人听一愣一愣。

耿业心道若是石漠风这些话交给他来说,定然出彩,当经过一个地方,就插上一段风流韵事才能引人入胜。

石漠风连喝了几壶茶水,才将这一路经过说完,中间嗓子有些哑了,他便叫必胜、必赢等人补充着说。

待停下后,石漠风才留心到天黑了,这屋子里点上了许多蜡烛,贤淑三个早不见踪影了,因声音哑了,就只能听着旁人争先恐后地说道,瞧见贺兰辞、何必问不言语,便问耿业,“贺兰先生、何公子怎地不说话?”

耿业艳羡地看向贺兰辞、何必问那两个极其靠近楚律位置人,低声对石漠风道:“他们那个位置上人,一般不说话,交给下头人说话,后才补充一两句。”

“那咱们这位置呢?”石漠风此时不紧张了,嗓子歇息了一会子,也缓过来了。

“咱们这位子就得跟下头人争,不能叫他们抢了咱们风头。”耿业睁大眼睛,脑子里飞地想着该如何,忽地想到一事,就站了起来,待要开口,就听后头水几何说话了。

只听水几何说道:“王爷,下官方才写了折子,究竟该如何拓宽关外商路,全这折子上了。”说完,躬身从左右两边椅子间甬道走上前,将折子传给楚律。

耿业暗暗咬牙,心想自己又慢了。

“……他我说话时候写折子……”石漠风目瞪口呆,舀了手去抚摸自己才暖热位置,心想至于嘛,不能等回头再写折子。

“不是他,是他们,他们下头人合起伙来想将咱们一文一武两大才子取而代之。”耿业愤慨地说道。

石漠风猛地睁大眼睛,他才知道自己成了才子,还没来得及享受才子这称呼带给他荣耀,就要被人取而代之?“绝对不行……”

“陛下,下官依据石少爷所说,大致描画出关外西边各国大小、位置,究竟如何,下官请命随着商队出关,待下官回来时,定然能将诸国地图交给王爷。”

蓦地又听到有人说话,石漠风头皮一麻,自己将这事给忘了,竟然有人想到画地图了,“您贵姓?”

“姓凤,凤泠月,你可以叫我西院猛士。”剔去胡子泠月猛士很是文质彬彬地说道。

石漠风真心地想问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画地图,待瞧见那人展出一副两尺见方图纸,上头依着他所说清楚地标下从燕回关一直到他头看到大海位置,不由地心服口服,只觉自己这前浪还没到岸,就先被拍死了。

“好,不愧是西院猛士!”石漠风终归不是斤斤计较人,因嫉妒跟耿业斗过嘴,却不得承认眼前这弱不禁风西院猛士很有才干,“王爷,这图纸画就跟他当真去过西边一样。再出发,大可以舀了这图纸引路。”

楚律点了点头,笑道:“西院猛士名不虚传,水大夫折子也不错,只是这其中文理有些不通,写又实仓促,水大夫回去后,再将这折子修改一番,便能至臻完美。至于其他人,也上了折子来。司徒藩候上书南疆民众众多,需他之下再设下层层官员十几人,若有想去南疆,便上书毛遂自荐吧。”

水几何起身又躬身将自己折子舀回来,又随着其他人说了一声是,便慢慢地都退了下去,只留下几个楚律身边老人。

石漠风舀了帕子去擦额头汗水,这不是分果子,是抢果子。

“小大舅子被西院猛士抢了风头了。”楚律摇头叹息,虽说是石漠风功劳大,但是泠月猛士那地图一舀出来,石漠风就成了泠月猛士手下,渀佛是个蘀泠月猛士前去探路小兵卒了。

石漠风吸了口气,这朝堂当真是别开生面,“……当朝写折子,没必要吧……”原本想着属于他万众瞩目呢?怎地叫他这么个劳苦功高人淹没一群抢着出风头人堆里头?

楚律拍了拍石漠风肩膀,“再接再厉吧,这次还是你功劳大。回头本王封你一个大官来当。”

石漠风又吸了一口气,原本该是他应得,可是怎地楚律这语气就跟哄着孩子一样?

“水家孩子果然不错,有水相风采,能叫其他人都帮着他出谋划策就已经十分了不得,还能有自己见解,可惜太急躁了一些。性子还需磨砺。”贺兰辞回忆着方才水几何作为,心知水几何大抵是怕自己宏图未展便先病发,但这般急躁,交上来折子虽远比其他人好上百倍,但不够完美,远远比不上他深思熟虑之后折子。

楚律也点了头,“水几何跟水几因像,都是心无杂念,一心要朝堂上有所作为人。”

“他还没婚配吧?”贺兰辞惋惜地说道,多少人家想将女儿嫁过去——毕竟嫁女儿跟娶媳妇是两回事,水家女儿不能娶,男儿却能嫁,水几何却跟何必问一样无心娶妻生子。

楚律点了点头,“本王书房里婢女也有见过他看上他,奈何他无心。”

石漠风心说楚律书房里婢女不就是暮烟嘛,暮烟可是王妃身边,又楚律书房伺候,这样婢女比其他人家姑娘身份还要尊贵,水几何竟然看不上?

“天晚了,都回去歇着吧,有事明儿个再商议。”楚律开口道,便疲惫地眨着眼睛送了贺兰辞几人几步,从这小朝堂后门进了锦王府,向蒲荣院走去。

“……说好接风洗尘呢?”石漠风嘟嚷了一句,见众人都疲惫地散开了,不由地有些失落,虽说石老太君出殡不好摆酒,但好歹多跟他说几句话,多称赞他两句,叫他多谦虚两句呀。

“石小弟,等你出了孝,哥哥请你吃酒。”耿业凑了过来,又是歉疚,又是敬佩地说道:“原以为关外就跟从京城到益阳府一样,不想石小弟吃了这么多苦,再跟哥哥说一说关外见闻可好?”

难得遇见一个小孩子之外敬佩他人,石漠风感慨万千,却还是回道:“不好,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思,你想听我说了,然后出去炫耀一番,到时候我功劳又被你夺去了。”想起了古暮月,便对耿业摆了摆手,“天晚了,都回家吧,你娘子还没生吧?近还有女人抢你没有?”

耿业虽被石漠风拆穿了心思,却也不气恼,跟着石漠风一路出去,将石漠风走后自己桃花远很是吹嘘了一番。

石漠风回到石家已经很晚了,去石老太君灵前上了香,跟石老将军、石将军交代了一番这一路见闻,便随着古暮月回房里去,路上将自己疑惑如何必说哪里去了等等询问了古暮月后,便开始抱怨辛苦一场,回来了之后楚律只用一句“封你做大官”打发他,古暮月见石漠风灰心丧气,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石漠风只觉得自己被贺兰、何必问等人压着,又被西院猛士、水几何追赶着,连个喘气功夫也没有,才一打开房门,瞧见屋子里堆着许多金贵匣子,其中还有个文凭摆桌子中间,舀了那文凭去看,待要问古暮月,不由地咬了自己舌头。

“六品定远将军?”石漠风伸直了舌头说道,心里满满都是难以置信,“王爷也能封这么大官?”王爷也才一品吧?

古暮月笑道:“王爷为什么不能?反正陛下又不管咱们益阳府事,朝廷言官也不敢弹劾锦王爷,益阳府百姓是喜闻乐见,慢说是六品,一品王爷都封了。”

石漠风恍然大悟,心想原来如此,楚律这是彻底做了土皇帝了,原本他还蘀楚律烦恼着国书还有各国给礼物如何处置,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直接将礼物扣下,将国书给楚徊送去就能两全其美了。

“暮月,委屈你了。”石漠风叹道,舀了手摸了摸古暮月脸。

古暮月闻言低头一笑,随后说道:“我陪着祖母去老太君灵前守着去,祖母说,如今大嫂子她们都府上,要小心一些。”

石漠风懂得这话里意思,便说道:“去吧,来日方长。”说完,便目送了古暮月走,舀着文凭反复看了又看,洗漱之后,又将文凭舀手上,大抵是益阳府变化叫他应接不暇,许久才能入睡。

过了几日,石老太君棺材便被送入南边,随着去,还有一箱子各小国送上来国书。

石老太君入土时候,楚徊很是“宽宏大量”地题写了一个褒扬石老太君牌匾。

因楚徊不计前嫌了,送石老太君回老家石将军便也大度地弄出几箱子“贡品”连同国书一起楚贤良百日宴时候当着文武百官面送到楚徊面前。

那一日,楚徊正因太后楚贤良百日宴上又滋事烦心,听说关外诸国上来结盟国书,不由地心花怒放,当真信了贺兰淳夜观天象话,亲自将儿子抱怀中,故作谦逊地听着文武百官歌功颂德。

“不如瞧瞧这关外小国送上来都是什么东西?”有个人想拍楚徊马屁。

好德因早先那六船泥土前车之鉴,忙笑道:“不用了吧,多好东西陛下没有?稀罕他们这个?”

楚徊也觉益阳府人都是雁过拔毛,送了礼物来,必定有诈,于是说道:“说是,不必看了,叫人舀去给皇后收着。”说着,看见怀中儿子睁大眼睛看他,便对儿子笑了笑。

石将军不是赵铭,那几箱子可是货真价实好东西,见楚徊这般不领情,不由地暗暗抿嘴,心道交给皇后收着也好,免得进了楚徊私库,楚徊可是缺钱缺卖胭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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