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剑离别笑了,很癫狂,笑着笑着眼泪出来了。“还能是什么,化血成魔大法,我当时可以选择随便拿一个,就跟他说没找到,但是我依然选择把那本法诀拿出来了。”
“他拿到法诀后并没有直接修炼,但当驯兽师差点杀死他之后,便不顾一切投入其中,只不过法诀有缺陷,他需要二阶妖兽的血继续修炼,这就导致了你差点喂红纹魔狼,和剑雨笙失去胳膊的惨剧,只不过化血成魔在得到红纹魔狼的血后依旧没有改观,后来剑伯正好开辟了运输道路,他在那时候出去寻找法诀的根源了。”
“血神殿。”白昼脱口而出。
“没错,估计我父亲就是从那时候跟血神殿勾结一起。”剑离别空洞地看着白昼。“现在你还不恨我么?”
白昼突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喃喃出声:“我们都是蝴蝶。”
“什么?”
“蝴蝶不经意煽动翅膀,便会引起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
剑离别若有所思。“有趣的说法,这么说每个人都是推手,包括剑伯,我父亲,你,我,甚至那个驯兽师都难辞其咎。”
白昼在心中说,归根结底还是剑历,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为什么剑族藏宝室会有血神殿的功法。
剑离别继续说道:“白昼,既然你来了,我回报你一个故事,我知道剑伯经常给你讲神话故事,在我们完成成人礼后,他也给我们讲了一个,只是你不知道,这个故事我听了四遍,大哥听了六遍。”
“每有人通过成人礼,父亲就会讲一次?”白昼疑惑道。
“是的,因为突如其来的灾难,没能轮到你。”
“或许他早就给我讲过了。”
“或许,他给你讲的只是皮毛。”
“说来看看。”白昼放弃嘴上的纠缠,席地而坐,阳光和风从飞剑造成的细孔中灌进来,把房间照得斑驳。
剑离别身上的疯狂褪去一半,接近平稳。“关于世界的真相,起初我不明白为什么剑伯要一遍又一遍的讲这些,起初我也很疑惑,但我现在懂了,这也是我在这个破屋子的原因。”
剑离别开始讲述:“在荒古绝尘时代,剑族身为起始之族,是人间的王者,站在顶点意味着绝对残酷,世界秩序井然,但没人知道在那之前世界曾毁灭过一次,被名为邪神族的种族毁灭,当时人类沦为食物链底端,成为食物,那是空白年代,无法追溯,不过有一条线索,就是造塔人,他创造了七座罪恶塔,是凌驾于万物苍生之上的神明。”
“后来才有七子觐神的故事,七个人感动了造塔人,与神明一起消灭了邪神族,又将世间的所有罪恶聚集在七座罪恶塔中,防止为祸人间。”
“造塔人赋予七个宗族不同的责任,而剑族被选中要担负起守塔的责任,防止罪恶破塔而出,我们的存在有着更深的意义,因为我们是造塔人的后裔。”
白昼点了点头,这些他都学过,在藏宝室的壁画上也看到过。
剑离别继续讲:“记得我们小时候的训练么?我们的目地是什么?”
“守塔。”白昼果断回答,他一直觉得这是虚无缥缈的义务,塔的存在根本就是未知的。
“塔是什么?”剑离别问。
“邪恶的源泉,罪恶的摇篮!即是宝藏也是囚笼,即是黑暗塔也是预言之塔。”他脱口而出,这句话重复背诵过无数遍。
“好吧,下面就是剑伯在我们成人礼说的,当初七座罪恶塔在邪龙来临之后突然出现,代表着七原罪的塔臣服于混沌邪龙,为它打开门扉,塔预言了世界的毁灭,也因为黑暗破碎,再次沉入地下,世人都叫它邪龙神殿,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真正的历史,真实之痕告诉我们,塔的渊源要追溯到空白年代甚至更前,就是我们要守护的塔,我们的责任。”
白昼努力消化剑离别的话。
剑离别继续说:“剑伯说,现世的黑夜越来越漫长,真实之痕越来越明显,那些塔就要出来了,这代表着,极恶的东西会再次降临这世界,我们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座塔,因为只有剑族人能自由出入高塔,这是造塔人给予剑族的权力,我可以告诉你,其中一座塔就在我脚下。
“我知道,可是我们没必要这么做。”白昼调整一下姿势,剑离别的话开始令他不安了。
剑离别摇摇头。“这个世界早晚都会崩塌,血神殿或是其他某种能被七座罪恶塔认可的东西,痛苦之年开始的时候,世间流传着邪龙归来的预言。又或许,毁灭世界的那个人就是你,青蛙妖怪那次,我见过你失控,也看得出当时你是想杀了我们的,你心中的黑暗面可以扑灭苍穹之光。”
白昼能看到剑离别的悲伤,想要安慰却无从下手。
剑离别开始剧烈咳嗽,压制下来后说道:“我们是最后的荒古剑族,也是最后的守塔人,当高塔破土而出,我们就要为之战斗。”
白昼笑了。“这就像生活在乡村的小伙子,突然有人告诉他,他是当今人皇的子嗣,全都是鬼扯。”
剑离别也笑了。“你说得对,这比什么天君转世,圣子降临还扯。”
白昼听完剑离别的话,也并不觉的这是他们的责任。“就算剑族的责任是守护这个世界,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是我们的,没必要因为虚无缥缈的传说送命。”
这一次剑离别悲戚的笑了。“我刚才说了,任何知道塔的人,都想要获得它的力量,也包括剑族,你想要做什么,力量才是前提。”
白昼表情僵住,语气变得悲伤。“这也是我父亲的目的么?”
“谁知道呢。”剑离别苦笑道,“我们都太渺小了,邪恶早晚会生吞活剥了我们,不如将力量归为己有。”
白昼不容置否,确实,他们都太渺小了,没有力量,任何敌人都能轻易击溃他们。
而那些神秘塔,在绝望之中确实给了他们一点点希望。
不过,父亲在他眼里是一个称职的铸剑师,从未表现出任何野心。
这个时候,白昼突然涌出一种并不了解自己父亲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