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长安书院那几个二傻子我都看了,根本不是这帮人的对手,大家私下也都聊你们长安书院就是个摆设,听说一共也没几个人,说句不好听的,那几个废材不敢跟你多来往,恐怕就是避嫌。”杨瑞泽小声告诉李淳。
李淳愣了一下,看了看他问道:“避嫌避什么嫌”
杨瑞泽左右看了看,继续说道“你实力太强,这次各地来的游学团,除了你之外,修为最高的才那么一个刚刚长生境,所以这次天京大学原本是铁定又要出尽风头的,可是你来了就不一样了,那些天京大学的学子为何不跟你多来往,他们一个个都有自己的山头,那山头顶上站着的,可一个个都憋着对付你呢。”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就按在了杨瑞泽脑袋上,差点让他脸杵在饭碗里,硕大的身形在旁边坐下,放下手中的碗筷道:“你别听这臭小子瞎说,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学的这么多心眼,倒是跟他爹一模一样。”
薛青坐在那里对李淳说道,张管家不能住在天京大学,可是薛青可以,他是以辽东武备院武道师傅的身份来的,所以他也是游学团的一部分,而且他也要帮着天京大学上一些课的。
其实这次,真正给辽东武备院涨了面子的,正是薛青,这位斩了匈奴皇帝那措木一条手臂的传奇人物,已经被足足议论了半月有余。
更别提他还曾经打死了几个天京大学的先生,虽说当时还没有正式入职,但是这说出来也不好听啊。
不好听归不好听,这位依旧没人敢惹,而且薛青的课简单暴力,一人发一件兵器,随便拿什么都行,只要是木头的。
然后薛青就会拿起一根铁棍告诉着帮学子,接他一棍,不用内力,木棍不断就算合格,跟杨苍当年教他时一模一样。
一帮人哪经历过这个,三堂课下来,三个精英班被他打的屁滚尿流,还有一个长生境的被打出了火,竟然动用内力想要跟薛青过两招,被打的现在还在床上瘫着呢,少说得修习一两个月。
那东方蜀,也是挨过薛青的打的。
杨瑞泽白了一眼薛青,撅着嘴道:“我哪有乱说,本来就是的,大家都知道。”
说话间,东方蜀却走了过来,先是看了看李淳,拱手行了个礼,李淳也是有些慌乱的起身回礼。
然后东方蜀转向薛青,弯腰弓手道:“薛师傅,那木棍抗铁棍的诀窍,我好像掌握到一些了,还请下次薛师傅再多多赐教。”
薛青抬了抬眼皮,看着眼前彬彬有礼的少年,实在是挑不出毛病,课上他就对这个少年很有好感,别看看起来文弱,薛青能感觉出来,那长衫之下的身子很健硕,修为也很扎实,最重要的是悟性好,就属他学的最快。
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就算回应了,东方蜀也不生气,只是对着李淳再行一礼便离开了。
杨瑞泽从始至终都没抬过头,待对方走远,才不满的瞥了一眼后道:“装模作样,假惺惺,肯定有问题。”
薛青翻了个白眼,看了看一脸不忿的杨瑞泽:“怎么了就这么大意见这些日子我看这小子挺好的啊。”
他这么说倒不是在责怪杨瑞泽,其实询问的意思更多,不知为何,明明已经年长了不知多少岁,可是带着杨瑞泽,他还是有种当年在广州府跟着杨凌霄的感觉。
那时候事事都是杨凌霄在拿主意,如今杨瑞泽虽然年幼,但是很多地方跟杨凌霄很像,尤其是这个脑子,活络的很,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
“叔,我给你说啊。”杨瑞泽凑近了薛青一些,李淳也好奇的把头伸了伸,听着他低声说道:“自打来这天京大学,是个人就在跟我吹这家伙有多好有多好,从来没听过他一点毛病,我爹跟我讲过,是个人就得有毛病,毛病越多的人越好看透,越简单,纵然他是天大的恶人,但是你最起码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恶人,而这种没有毛病的人,就得早早杀了,省得他那天在背后捅你一刀。”
李淳听得不由嘴角抽了抽,这真是哪位自己平辈的王爷说的怎么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人呢这话说的就跟一个人越优秀罪过越大一样,其实这倒无所谓,但主要李淳觉得自己其实还满优秀的,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这话岂不是把他一块说进去了
薛青也是听得哭笑不得,他知道这话杨凌霄肯定说的出来,而且杨瑞泽也不至于瞎编,肯定就是杨凌霄教的这番话,不由摇摇头心说自己这大哥可是真会教孩子,把孩子教的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看着俩人都摇了摇头就不理自己了,杨瑞泽不由大为委屈,怎么了我觉得我说的挺对的啊
其实这番话也的确有值得参考的地方,只是从他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就不是杨凌霄说出来那个味道了。
李淳吃了饭就要告辞,被杨瑞泽喊住,看着坐在那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杨瑞泽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李淳竟然神使鬼差的就这么坐下了,看着他不知道又要说什么,却是预感自己又要被教育了。
果不其然,杨瑞泽轻轻拍着桌子道:“我说哥哥,你是不是傻,现成的便宜你不占。叔你是不是把他们都打过一遍了,最后不是有大比吗快跟我哥说说这几个啊,这可是我蜀王爷爷唯一的弟子,自己人啊,你胳膊肘不能向着外人吧”
这话说的薛青一愣,看了看杨瑞泽,心说这孩子还真是心智早熟,竟然连这都想到了李淳是不是真的没想问他不知道,但是他自己是真真的没想到啊。
不过这事儿,他还真是有点犹豫,感觉有点作弊的嫌疑,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薛青反而不似少年时与杨凌霄一道那般,杀戈之间丝毫不讲道义,如今的薛青在王楼壶的提点指导下,已经多了不少正气。
“哎呀呀叔你就别考虑了咱辽东这次肯定是出不了什么风头了,可是这仇得报不是谁挫天京大学的威风不是挫啊,也就只有我哥了。”杨瑞泽继续软磨硬泡。
事实证明,天地正气永远得对杨家人退避三舍,在杨瑞泽的攻势下,薛青想了又想,看了看李淳,冲他招了招手。
李淳自然是没想到还有这一茬,赶紧凑了过来,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取经。
薛青想了又想,左右看看,对他说道:“这些天那精英班我也看了,的确有不少好手,其中特别出色的有四个,其中一个就是刚才的东方蜀,虽然没有彻底试过他的身手,但是他用木棍挡我的铁棍,仅仅一炷香的时间,看我打过几个之后,就已经悟出了很多,等到他跟我搭手的时候,已经能做到棍子虽然还是接不住我的铁棍,但是却能在木棍断裂的同时卸去大部分力道,悟性极高。”
李淳“嗯嗯嗯”的点着头,俨然一副乖宝宝的模样,看得杨瑞泽忍不住的偷笑,余光瞟见杨瑞泽的偷笑的李淳,也是忍不住微微一笑,看向杨瑞泽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感激。
“剩下三个。”薛青继续说道:“有一个叫阮小余的,能看出来身法特别灵活,我本意是教他们卸力,这个随后你们班来上我的课我也会教你们的。但是这个阮小余,凭借着极快的身法配合,已经能完全躲开我的铁棍,我告诉他不是让他躲,是让他接着,他就继续用身法躲开大部分力道,然后仅仅用棍子接住力道最小的地方,我要求他不准再躲,他这才算彻底接不住。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吧”
李淳点了点头:“他的身份很强,所以要想办法让他发挥不出长处。”能够被沈长安看中为徒,除了天生剑坯以外,悟性自然也不差。
薛青点了点头,倒是满意,也不枉他昧着良心帮忙作弊。
“还有一个叫莫悠悠,是个女孩,金戈门莫老爷子的孙女,就是武道院那个副院长,这姑娘一对金刀使得漂亮,我看她是个女子特意没让她用木刀,怕伤了她。怎么说呢这小丫头的刀法,有些怪,看着文文静静的,刀法凶厉的很,招招取人要害,重在杀敌,可阳可阴,毫无顾忌。”
李淳又点了点头,回应道:“明白,与之交手,不可因其是女子而留手,否则必然吃亏。”
薛青挑了挑眉毛,没看出来,这小子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憨,悟性倒是挺好的啊。
点了点头继续道:“还有有一个就是你们班上那个左思祥,我还没给你们班上课,不过据说四个精英班以这四个人实力最强。”
“这个我知道。”李淳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下午我们武道课是实战,左思祥约了我搭手。”
搭手就是切磋的意思,武道课上的日常项目而已,只是搭手的二人分别是过江龙跟地头蛇,那就不一样了。
杨瑞泽两眼放光的看着李淳:“你怎么不早说”
说完就看着薛青,薛青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摆了摆手道“不行,你下午没课吗”
“爱呀”杨瑞泽又使起撒娇**:“叔啊我们的课程你还不知道吗不是打坐就是念书,炼体的课程也简单的很,都是些小孩子过家家玩的,去不去都行。”
天京大学的确是选修,但是有两种人不一样,一种是第一年入学的,十岁以下的孩子,他们第一年的课程是被安排好的,七十多门课都要学,不过都是很基础的东西,旨在开蒙的同时让他们对未来自己要选修的课程有一个了解。
另一种就是精英班了,精英班的日程,从早饭到晚饭,都被安排的满满的,不仅要带学弟,上课,还要经常为学校处理一些事情。
如果想要去学习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就只能晚上加班了,精英班的学子各个都是宝贝,所有师傅们几乎都是有求必应,更别提杂课的师傅们了。
武道师傅是武道院的,文科先生是文道院的,杂科的师傅吗们虽然待遇差不多,但是身份其实是低主科先生们一等的,平日里也要管着学校很多事情,比如园艺课的师傅,不上课的时候还要管着学院的十几个园丁。
薛青其实原本也没有不准备让杨瑞泽去看,他也在考虑这个事儿,确实,杨瑞泽他们这个年纪的幼年班,课程无聊的紧,薛青本着负责的精神去过几次,看着杨瑞泽把一帮傻孩子指挥的团团转,就忍不住捂住脑袋头疼。
看着杨瑞泽渴望的眼神,薛青突然坏笑了一番:“小子,带你去看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杨瑞泽疑惑的挑了挑眉毛:“什么事儿”
“你答应就完了,叔还能害你不成”薛青一拍大腿说道。
“答应,答应、”杨瑞泽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不是他警惕性低,一是薛青的确不可能害他,二是他知道自己这个叔叔傻里傻气的,他觉得真的有什么坑他的地方,他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也能应付。
这热闹可不止杨瑞泽一个想看,一顿午饭的功夫,消息就已经传开了,到了下午,虽然不是什么人山人海,可是闲着没事儿的就几乎都来了,这还是文道院跟武道院的先生师傅们赶走了不少的缘故,毕竟人太多了有些不像话。
被赶走的,大都是普通班的学子,以及一些杂科的先生,这就看出身份的不同了,文道院跟武道院自己的同僚,以及精英班的都是没人敢赶的。
虽说精英班大都下午有课,可是作为天京大学最为杰出的几个学子,还是有一些特权的,刚才薛青说的那些,什么东方蜀,莫悠悠,阮小余,都来了,还各自带着同窗好友。
不过别人大都低调的很,杨瑞泽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扎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