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珠听到这里,简直是想笑了,她自然是知道沈卓的。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既然她有那个心思,当然要将沈静仪调查清楚。
而这沈卓,据她所知,应当是与沈静仪这个姐姐是不合的。
这样的事都能叫她给遇见,这不是上天帮她,是什么?
没了忌讳,她也放松了许多,弯起嘴角道:“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说到这里,她有些怀疑,这沈卓是不是专门来找她的了,不过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你想要陈煜?”沈卓不答反问。
傅玉珠抿紧了唇,她的心思不难猜,既然他如此问,必然也是猜到了。
更何况,她费劲心机地将跟自己定了亲事的废物除掉,为的,不就是陈煜么。
既然她已经走到了这步,竟然她已经上京,那就没有再回头的道理。
突然,她握紧了手掌,看向沈卓,“我是想要他,所以,你要与我合作么。我们有同一个敌人,你恨沈静仪,而她也同样挡了我的路,只要能除掉她,我们都能得利。你能给你姐姐报仇,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
给他姐姐报仇?
沈卓笑了笑,何止呢,他母亲的尸身也还没找到,他与她之间的仇,又何止这些呢!
害得他家破人亡,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足惜。
而眼前这个女人,他看了眼傅玉珠,或许,真的可以利用一二,只要不太蠢就好。
“你说的,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那你答应了?”傅玉珠亮起了眸子。
沈卓嗤笑,“不过,你得听我的,否则,就算你是什么官家的女眷,我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你。”
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傅玉珠面色僵了僵,道:“沈公子放心便是,你我目的是一致的。”
虽面儿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是有着另外的盘算。
这沈卓这般躲藏,想必是在逃避谁,可是,是逃避谁呢?
难道是锦衣卫?
陈煜在追捕他?
想到这个可能,她又有些犹豫了,一个是自己心爱的人,一个是自己的野心。
她若是将沈卓的行踪透露给锦衣卫,让陈煜知晓,他会不会感谢她,对她改观呢?
可是,如果说了,就少了机会除掉沈静仪了,不除掉沈静仪,她如何能有机会取代她?
“你在想什么?”沈卓突然道。
傅玉珠吓了一跳,若非被他捂住嘴,只怕就要喊出来了,“你,我只是在想,要如何接近沈静仪,否则,就算有再多的筹谋,也要不了她的命。”
沈卓闻言,扯了扯嘴角,“是么,”他道:“我劝你最好别跟我玩儿什么花样,不瞒你说,我可是朝廷的钦犯,如今整个京都都在通缉我,说不定过些时候,朝廷就给我按了什么罪名,满天下地通缉捉拿我了。若是让朝廷知道我与傅家有过接触,你觉得,你的下场是什么?”
“即便皇上不会拿你怎样,陈煜,沈静仪可会放过你?”
傅玉珠丝毫没有被拆穿后的尴尬,只道:“沈公子放心便是,我傅玉珠虽是女子,可也不会出尔反尔,只是,还望公子您也要说到做到才是。”
“说了不杀你就是不杀你。”更何况,这个时候杀了她,谁来给沈静仪膈应呢?
不消片刻,丫鬟便回来了,摆好了饭食,两个丫鬟仍旧担忧地看着傅玉珠。
“这位公子乃是京中贵人,你们不必惊慌,更不可传出去,否则,我就将她仗毙了事,你们明白了么?”
两人相视一眼,屈膝道:“奴婢遵命!”
沈卓只是低头用着饭,不作声。
傅玉珠看了他一眼,对着两个丫鬟道:“一会儿让人将热水送来,顺便送套合适的丫鬟衣服过来。”
“你说什么?”沈卓搁下碗箸,冷声道。
傅玉珠面色不变,“你若不穿丫鬟的衣服,身为男子藏在我这儿总会被人现,若是将你安置到小厮之中,难保不会被旁人现。更何况,明日进了都城,你又如何能瞒得过锦衣卫?”
沈卓冷下脸来,倒是没再说话,这个时候,他的确需要她的掩护进城。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他还在都城留了一批人手。
见他不反对了,傅玉珠勾起嘴角,让丫鬟们下去准备。
谢府,书房内,谢宸坐在长案前,手指轻敲着案面,在他对面歪身倚着容七,“这么说来,锦衣卫是没找到他的人了?”
容七点头,“不仅如此,在通州已经见不到他了,我想,大概是又换了地方。”
“换了地方?”谢宸扯了扯嘴角,“就算换了地方,也不会走远,他若是那种会轻易放弃之人,便不是沈卓了。”
从小便心狠手辣,这种人,怎会对敌人善罢甘休?
“全力查找,若是寻着他的踪迹,看紧了。”
容七点头应下,“这小子狡猾得很,之前还故意在通州制造了几场混乱,我们的人才给跟丢了去。”
“知道他狡猾那就小心点儿。”谢宸微微眯起了眸子,“刑部这个职位也该换人了!”
容七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摇摇头。
果然,没过几日,成国公便亲自上奏,将原刑部尚书廖大人调离刑部,任通政使一职。虽说连降了两级,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而空缺出来的刑部尚书一职,太孙直接点了一名自己的人顶了上去。
早朝后,众人退出大殿,谢宸走在陈宁身后,面色平静,与平日里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眸色却暗沉了许多。
皇上突然插手,这是防着他了?还是说,近日朝中以他为的一派新官儿太过高调了?
思及此,他扫了眼陈宁,微微抿唇。
回到府中后,陈宁心情颇好,在正厅里抱着琅哥儿逗弄了一番。
“咱们琅哥儿真是我陈家的小福星,瞧瞧,多讨喜。”陈宁笑道。
沈静仪看了眼虎头虎脑的琅哥儿,“爹在朝堂又有什么喜事儿了?”
陈宁抱着琅哥儿坐在腿上,“也不是什么喜事儿,你那大舅舅,今儿个被降职,做了通政使去。说起来,还是有些对不住他了。”说到底,那是事儿也不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