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真是令臣妾受宠若惊。”智伯瑶说。
“你是皇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卫永昌说。
看来这是他的诚意,智伯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该拿出自己的决心回应这难得的诚意。
“皇上,证据确凿,你为什么看都不看一眼!”小宫女呆住了,没料到卫永昌会是这样的反应。
“你诽谤皇后,其心可诛,拉下去斩了!”卫永昌毫不留情地说。
“你该信她。”智伯瑶说。
“朕原谅你。”
“我不需要原谅。”智伯瑶说完,潇洒离去,去了天牢提审犯人。
那里阴暗,潮湿,终年散发着霉气,让人忍不住捂了鼻子。
“娘娘,罪人朱如欣带到了。”
智伯瑶微微颔首,叫他们退下。
“你来找我做什么?”昔日的欣嫔是不可一世的,面前的人无精打采面如土灰,好像不是一个活人。
“如果我说我是要来救你的呢?”智伯瑶弯腰,对上欣嫔的眼睛,“你信不信?”
“你会这么好心?”
智伯瑶说:“犯过错误的,用着才顺手。”
“可我没有什么好给你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智伯瑶说:“我本来也就不指望能从你嘴巴里掏出些什么。”
越是被嫌弃,就越是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欣嫔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我的母亲叫我这样做的,她叫我进宫,叫我听从那个流光的话,都是她逼我,都是她逼得我。”
“这就是你所知道的全部了吧?”
欣嫔垂下头不说话:“母亲叫我这样做,却从未告诉我这是掉脑袋的营生,若是知道,打死我也不会这样做。”
“你的母亲收到你被打入天牢的消息后在家中自缢,你的父亲,以死谢罪。”智伯瑶说,“她就算有心救你,也无力回天。”
闻言,欣嫔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发疯似地大笑起来:“我三岁识字,五岁学艺,十几年来,不曾有一日懈怠,总以能陪伴君王左右作为我自己的命,可没想到,这个命,是我的命。”
智伯瑶叹口气,对于欣嫔所说,她不全然相信,但欣嫔人生观念崩塌的那一刻,她却深有感悟。
说起勤奋,她自愧不如,从前习武,兴致来了就能连着几天不分昼夜,没有兴致了就能连着几天睡到日上三竿。
对待勤劳的人,不该是这样的礼遇。
欣嫔好不容易实现了人生的价值,智伯瑶不能眼睁睁看着一颗头脑还没有发挥作用就掉落在地上。
“人,本宫带走了。”智伯瑶说着,就让左右架起欣嫔。
“娘娘,此举怕是不妥。”
智伯瑶瞟了一眼挡在面前的小官,睥睨一眼:“本宫要带走这个人。”
两人对峙一会儿,最终智伯瑶胜利,她大摇大摆地把欣嫔从死牢里面带出来,恢复了她欣嫔的身份。
女官提醒她:“娘娘,您这样做不合礼制。”
“那就去圣上那里请一道圣旨。”智伯瑶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女官很不情愿接下这个差使,人又不是她带出来的,怎么请旨要她去跑腿?但是这位皇后素来想一出是一出,她能有什么办法?从前那位德嫔本以为就是不可理喻的极限,没想到这位瑶后更胜一着,这些皇的眼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皇上,您看这怎么处理?”内侍说,“欣嫔犯下的是欺君罔上的罪名,不可随意赦免,不然恐怕这后宫将无宁日。”
“既然皇后都说了请旨,那朕就遂了她的心愿。”卫永昌大笔一挥,写下一道圣旨。
内侍看了看皇帝书案上一角堆积如山的奏折,叹一口气,那都是弹劾皇后的,但是被皇上压了下来,说实话,内侍也有些不明白卫永昌,那皇后与侍卫有私情的传言已经是满城风雨,这位皇上要么是痴情过头,要么是另有打算。
“那奴才这就去宣读圣旨。”内侍说。
卫永昌摆摆手:“不要你去,要另寻一个人才好。”
“谁?”
卫永昌在内侍耳边耳语:“你去办吧。”
“这……”内侍面有难色,“这样恐怕不妥。”
“朕叫你去,你就去!”
“朱如欣接旨!”
欣嫔正收拾好了在屋里坐立不安,突然听到外面有人通传,急忙迎出去拜倒在地。
圣旨并不长,但是听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娘娘接旨吧。”
闻言,欣嫔迟迟不起身。
“娘娘,”欣嫔身边的侍女提醒她,“皇上晋封了您,您快去接旨!”
“娘娘,接旨吧!”那读圣旨的奴才再次提醒她。
欣嫔缓缓站起身来,竟不是去接旨,竟是回头要跑。
刚才宣旨的太监竟将圣旨一丢,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尖刀追上去。
说来也奇怪,其他人竟然没有人去阻拦他,不知道是没有想到,还是早已经提前得到提点。
那太监追着欣嫔只追到屋门口,欣嫔被门槛绊倒,身后追上来的那人将匕首扎进她的心脏,结果了她的性命。
消息传到东宫,已经是傍晚的事情了。
智伯瑶手不稳,茶杯打翻在地上:“这怎么可能,深宫之中,哪个太监吃了熊心豹子胆!”
“后来把人捉到的时候,人已经溺死在御花园里面了,拉上来一看,哪里是个太监,分明是个宫女,女扮男装,”音希消息向来灵通,“大家都说,那是因为平日欣嫔对人刻薄,那宫女气不过,这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智伯瑶并不相信音希的话,她去找卫长阳,得到的回应是一样的,不过卫长阳的信息更为全面。
“杀死欣嫔的人,就是白天拦着他要诬告你的那个宫女。”
“她不是被收监了?”
智伯瑶问出这话之后才恍然大悟,“是他搞的鬼,人是他抓进来的,自然也不能青天白日从牢里走出去,如果不是他的旨意,那我想不到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