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忌脸色变了变,长孙怄青中的毒,毒性之烈不下于《毒经》上面的的一些配方。
他倒捏着长孙怄青的手指,从他手指肚上挤出一丝黑血,黑血从手指上滴落下来,落在了地上。地面却突然发出“滋滋”的声音,沾到血液的地面冒出一缕白烟。
长孙忌皱了皱眉,一股呛人的味道开始弥漫开来,让人忍不住皱眉。
“忌哥儿,你可有什么办法去除你叔父身上的毒吗?”一直坐在床旁的妇人见长孙忌观察完毕之后,满含期望的询问道。
“婶娘放心,叔父这个毒素烈的狠,这是中了火毒了,我虽然没有办法去掉叔父身上的毒,但是想办法减缓一下还是可以的。”长孙忌看着这妇人哭红的双眼,轻声安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这妇人有些激动的道。
“想不到这位公子的医术也是这么高超,不知公子是准备怎么做,能不能说出来,也让我参考一下。”这时,站在妇人身旁的一个瘦高男子说道。
这人身上有着一股的中药味,头上戴着一个纶巾,肩上还挂着一个药箱子。长孙忌知道在这人便是之前一直伺候长孙怄青的医师。
长孙忌看了一眼这人,对于这个医师,长孙忌并没有多少好感,他不知道长孙怡是从什么找到的所谓名医。长孙怄青最初中毒的时候是最有可能解毒的一段时间,若是对方真有什么本事的话,长孙怄青也不会躺在这里还昏迷不醒。
虽然这人用药吊着长孙怄青的一口气,没有让其死去。但也真的是吊住了一口气,毒血已经流遍全身了,就算是长孙怄青这身毒能解,也定会落下病根。不说其他,这一身武艺算是废了。
长孙怄青和长孙廉奕不同,长孙廉奕是文士,但是长孙怄青却是大将,之前在战场可是冲锋陷阵的先锋。
见这医者面对他的目光坦然受之,不知其怎么想的,长孙忌似乎好像还从中感受到对方有些洋洋得意的样子。
他收回目光,轻声说道:“我这法子并不是什么高超的法子,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不过倒是也可以让叔父的病情减轻。”
“现在叔父身体内的全是黑血,面上虽然看着苍白,但是却隐隐透着黑色,这是黑血已经流转全身了。我待会会给叔父放血。”
“噗,放血?”那医者似乎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猛地高呼了一声,见房间内众人皆看向他。
他不紧不慢的收了收脸上的笑容,然后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听到这位公子刚才说的方法,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长孙忌嘴角扯出一丝笑容,一脸和善的问道:“哦,那我想问一下这位先生,我刚才说的有那么可笑吗?”
“咳咳,或许,你们这些不懂医理的人体会不到其中的笑感,但是只要稍微懂些医理的人就会明白其中的荒谬。”
“我想问一下,公子的医术从事什么人,不会是深山老林内的一些小村子内的巫医学的吧,他们医治病人的手法最喜欢的就是放血治疗。”
王刚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上前一步,正要说些什么,不过却被长孙忌伸手拦住。
长孙忌知道放血这种医疗法子并不是什么好法子,但并不能说放血一点作用也没有。
放血这种法子在前世欧洲盛行了不知多少年,却是有很多一批人被粗鲁的放血,直接导致死亡,那些死掉的全部都是一些身子羸弱的,本来得病身体就弱,一放血自然很大可能直接死掉。
但是长孙怄青不同,他原本身子骨就硬朗,就算是这几日中毒昏迷,也是一直有人不断用一些大补之物熬成的汤水灌进去,满足日常所需。
所以,长孙怄青身子并没有虚弱多少,而且此时他身体内多是毒血,只要,将他身体内的毒血放出去,这是可以确定的可以减轻长孙怄青的伤势的,只需要再给他喂一些补血的药物,让他身体内造出一些新血,虽然免不了最终被毒血感染的局面,但是在新血被感染之前,长孙怄青的病情肯定是会减轻的。
“那不知先生的师长父母是什么人?不会正是先生所说的那个什么偏僻的山村内的人吧,要不然也不会对他们的巫术这般熟悉。”
“你……”那医者的脸变得有些通红,他一时气急,竟然说不出话来。
长孙忌看着这人气急的样子,微微一顿,有接着说道:“先生的长辈难道没有教导过先生,不要太早的就下定论,容易被人打脸,尤其是在别人没有说完的情况下。”
“哼,既然如此,那我这个不知礼仪的人就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了。”那医者被长孙忌的话挤兑到了。
他对长孙怡和那夫人拱手道:“既然有公子这个杏林高手在,那老夫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哎,黄大夫,你莫要生气。”那妇人有些担心的出言叫住那要离开的大夫,又给长孙怡打了一个眼色。
长孙怡对着长孙忌苦笑了一声道:“让忌弟见笑了,以前这黄大夫不是这样的,平日待人也是十分和善,今日不知怎么了。他也是担忧我家父的身体,还请忌弟不要在意。”
长孙忌摆摆手,示意无事,都是自家兄弟,就算是看在长孙怡的面子上他也不会和他计较。更没有必要因为他闹得彼此面子上都不好看。
长孙怡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长孙忌笑了笑,然后出门又将之前离开的黄大夫给带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长孙怡对他说了什么。这次,这黄大夫倒是没有再多嘴,只是阴着脸站在一侧。
长孙忌看也没有看他,只是吩咐站在一旁伺候的侍女让他们准备火盆、烈酒、热水、铜盆,还有被热水煮过的纱布。
待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长孙忌将手中的一把短刃还有一把银针在火中烧过之后,放在烈酒中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