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灿阳下意识地推开顾爹和顾雪阳,对着那只冲撞而来的妖兽迎面而上,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生出这庞然大物不过蝼蚁一般的想法,只是目睹着顾爹地维护,又瞥见妖兽的冲撞,下意识地便这么做了。
当妖兽撞到灿阳的时候,剧烈的疼痛从她的胸口蔓延,席卷她的全身,所有的意识都模糊了,她是谁她在哪灿阳不知道,大脑在叫嚣着疼痛,感觉胸口简直破碎成了粉末。落地的时候,终于不省人事。
灿阳的意识是被一片炽热惊醒的。
灿阳睁开眼,看见的不是温馨的床帐和焦急等待的顾爹和雪阳等人,而是无际的空旷和一棵几乎要顶天立地的巨大梧桐树。
灿阳寻望四周,企图找到点什么熟悉的事物,可是没有。
目力所及之处,无一处不荒芜,无一处不陌生,整个天地之间仿佛仅剩下她一人与这棵巨大的梧桐树。寂静、无声。
热,好热。
热意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炙烤着站在这苍茫大地上的灿阳,汗流浃背,脸色苍白,灿阳觉得好渴,想要喊叫,想要找寻水源,想要逃离此地,她不停的奔跑,找寻,想要呼救,可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躺倒在地,感受着生命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天色渐沉,黑夜将至。
“唳”
一声清脆的鸟鸣从远处传来,灿阳循声望去,只见远方两个红点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时而旋转、时而交绕,眨眼便一同落在了那棵梧桐树枝上。
灿阳从没见过哪种鸟儿,这般华丽高贵。
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五彩色,高六尺许。
那长长的尾翎拖曳在树枝上,好像宫装美人的曳地长裙,散发着荧荧星光,照亮了这一方天地。
事实上,这尾翎也确实照亮了灿阳的视线。
那彩色的纤长的巨大尾翎竟是燃着火焰,跳动着,鲜艳明亮又鲜活地跳动着。
灿阳好像又感觉到了胸口的剧痛,那碾碎一般的疼痛。她胸口压抑着,疼得她想要发出吸气声,或做点什么缓解一下,可她不能够,全身动弹不得,嗓子也毫无声响,嘴巴张了又张,在这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的荒芜里,仍旧寂静。
是了,灿阳是个哑巴。
她四年来发不出任何声音,不是单纯的不会说话,是连发声都做不到。
灿阳静静地躺在地上,眼睛看见的是苍穹,那么的广阔自由。两只巨大的鸟儿飞离了梧桐树枝,在夜空下交织曼舞,尾翎的火焰仍旧那么的炽热,给逐渐冰冷下去的灿阳带来无尽的温暖。
灿阳看着看着,胸口的疼痛依旧是那么剧烈,伴着那炽热的温度甚至想昏死过去,或许,就这么沉沉的睡去,就再也不会疼了。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么不甘呢
灿阳,顾灿阳。
灿阳要像灿烂的太阳一般过这一世才对,怎可寂静无声地死去。
不甘心、不可以、不对劲。
这本该不是她的一生,那妖兽本该是蜉蝣,那温度本该属于她。
她灿阳本当热烈如骄阳,灿烂如星辉。
“砰、砰、砰”
翱翔九天的凤凰终于听见了灿阳胸腔的震动,灿阳心脏那一下又一下有力的跳动,仿若响彻这处天地。
凰鸟盘旋于九天,凝视着灿阳。
灿阳怡然不惧,炙热地回望凰鸟。
四目相对。
凰鸟清啼一声,俯冲而下,循着灿阳破碎的胸口直冲而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