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怪我,不会有下次了。”
阿玄坐在张馒的床边,愧疚道。
张馒只觉得头晕的不行,眼前的阿玄也是晃来晃去,他使劲儿揉了揉太阳穴,虚弱道:“阿玄,你走吧,我困了。”
阿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还是滚烫,这叫他更加愧疚,他自小便知,张馒体弱多病,曾经小时候就因为被村口的恶犬吓了一跳,便高烧了七天未退,后来张馒觉得自己快死了,也不敢告诉母亲,便半夜偷偷去找阿玄道别,后来还是阿玄背着他去找的自家父亲,才好歹活了下来。
“体格孱弱,过活不易。”
这时当时的大夫对阿玄父亲说的,因为当时阿玄就曾问过自己爹爹,若是阿玄的母亲离世,可否将张馒接过来同住,可是自从小时候那场病,阿玄的父亲便也没在提过此事,因为阿玄家里也并非大富大贵,若是养一个身体壮硕的能帮自己干活的也就罢了,可若是个体弱多病的,反倒成了个拖油瓶。
“那你快睡一会儿。”
阿玄给他盖好了被子,见他闭上了眼睛,还是坐回了床边,看着他毫无血色的双唇,双拳也微微蜷起。
“亮晶晶,你说张馒不会真的怪阿玄吧?”
徐一闪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不会,张馒这个人,根本离不了阿玄,他从小就跟着阿玄,自从母亲离世,若不是阿玄不顾家里反对一直带着他,你都不一定能见到他,他就是嘴硬,知道阿玄对他就像亲哥哥一样,有恃无恐罢了,你放心,不出三天,肯定就好了。”
陈卿点点头,刚一抬头,便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温凉寒。
她却是立马低下了头。
徐一闪一礼,却没听到陈卿有动作,便用胳膊戳了她一下。
温凉寒看了陈卿一眼,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问道:“可曾看到阿玄?”
徐一闪道:“回王爷,阿玄现在在张馒那里,张馒昨日淋了雨,患了病,阿玄正在照顾他。”
“那你呢?”
温凉寒看向陈卿,问她。
“陈卿!王爷问你话呢。”
“昨日你也淋了雨,可还好?”
听见温凉寒又问,陈卿硬着头皮看他,昨日里的脑子一热,让她也忘了自己昨日自己干了什么,只是记得自己清醒时下定决心要和王爷表白,可是自己喝醉了之后究竟讲了没讲,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王爷,我没事,就是、就是脑子有些不好使了。”
温凉寒轻笑,俯身问道:“脑子不好?为何?”
陈卿皱了皱眉,她昨天到底说了没说啊,看王爷对自己的样子,可能像是知道了一样,可要是猜错了,那便尴了个大尬。
“我昨天,有没有……胡乱说些稀奇古怪的话?”
温凉寒看了一眼徐一闪,只是一个眼神,便让徐一闪有些犯怵,连忙会意道:“王爷,你们两个人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温凉寒颔首,转头看向陈卿。
“昨天你喝醉了,稀奇古怪的话倒是没说,但是稀奇古怪的事,倒是……”
“倒是什么?”
温凉寒将目光聚到她的唇上,笑道:“倒是不少。”
闻言,陈卿拍了拍自己的头,低声咒骂自己:“你怎么这么丢人!”
因为知道了自己的心意,陈卿本想开始郑重其事追求王爷,可是这刚开始,便在他面前丢了人,醉酒不说,听他所说,应该还是耍了酒疯。
“王爷,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淑女?”
“淑女?”
温凉寒双眸睁大,听到淑女这个词从陈卿嘴里说出来,还颇为惊讶。
“陈卿,不是现在,是一直。”
听他说完,陈卿心一沉,眼神也暗淡下去。
这古代的男子,喜欢的都应该是窈窕淑女、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就像是尹寒熙那种的温柔女子,可除了性别一样,其余的陈卿却和她们八竿子打不着。
“知道了。”
陈卿低着头,脸上写着失落,温凉寒不知道她怎么这般态度急转,问道:“你昨天原本想和我说什么稀奇古怪的话?”
闻言,陈卿垂在两侧的手慢慢抓起了衣角,沉思片刻,慢慢抬眸看向温凉寒道:“王爷,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没有一个女孩子的样子?或者说,我根本不配做一个女孩子?”
温凉寒更是不解,又仔细回想了刚才他的话,想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不妥的话,才让她这般低落。
不等王爷开口,陈卿紧接着后悔了,与其知道准确答案,还不如蒙在鼓里。
“罢了罢了,王爷,我不想知道了。”
温凉寒眉间一拧,道:“你怎么了?”
陈卿扯出一个笑容,“王爷,你小心一点。”
温凉寒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你小心一点我。”
温凉寒一愣,紧接着不由自主地嘴角扬了一个弧度,原本的那些不解也是转瞬放晴。
“我陈卿虽然现在不好,可只要我想,我会越来越好的,哪怕只是为了……”
“为了什么?”
陈卿略微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昨天的那股子冲劲儿过去了,现在倒是有些不敢开口了。
“王爷,你别问了,等我想说的那天,我一定会说的。”
温凉寒眼眸微动,点了点头郑重道:“好,我等着。”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陈卿,你和一般女子不同,可在我心里,你脾性很好,不必转变。”
陈卿停住要走的脚步,转身对他会心一笑,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眼眸里也映着光,让温凉寒看的出神。
“王爷,您找我?”
阿玄来到幽兰殿,抱拳一礼道。
“井音查的怎么样了?”
“回王爷,这人有些难查,属下查了几天,发现他连个朋友都没有,家中的下人也是常年更换,这人警觉性极强,属下派去跟着他的人,每次都会跟丢,可是这次我们自己查,不敢声张,所以也不敢大肆行动。”
闻言,温凉寒蹙眉道:“那尹钟呢?”
“这就是最让属下奇怪的,尹钟好像并不认识他,我们虽然在茶馆见过他,可貌似尹钟并非为了他而去,而是自己去看热闹。”
温凉寒一笑,眼眸却是冷了几分,“继续查,不是尹钟,便从抚恩王查。”
阿玄抱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