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阿尔妙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凤臻,道:“我与你见面也不止一两次了吧按理当不当得你的故人那为何不见你也来找我聊聊心事”
“二拇指”李云翰制止道。
阿尔妙眉头锁得更紧,心中莫名腾起一股叛逆。
元靖也站了出来,道:“阿姑娘这话不对。故人一词须得建立在双方有过往情谊基础上,并且”
“情谊”元靖话未说完,阿尔妙如同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之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转而道:“姑娘哈哈”
带着随行的小弟们哄笑起来,道:“你们听到了吗这家伙居然叫我姑娘哈哈”
像极了个山鹰才靠近鸡笼,母鸡为保护小鸡而震翅待势,真正的无礼又失态。即便面对李云翰的严厉呵斥,仍不收敛。
她给了元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宛如在说“众人偏爱牡丹芙蓉,唯你不舍一株红杏”。
好家伙,一个表情嘲讽了三人。
之后对凤臻道:“喂,美人儿,我跟你说话呢,躲在两个男人身后算什么意思”
凤臻眉头紧锁,便真的站出身来仰望着这个“庞然大物”,道:“好。我现在就与你聊聊心事。请告诉我,这铁屋子中所关之物到底是什么”
阿尔妙微微一愣,似笑而非道:“哟呵,你吃我的住我的,竟还敢乱闯我的靶场可真不识好歹啊。”
李云翰抢先道:“不是,这得怪我,我忙着清洗澪壶忘了锁门,不怪她私自闯入。”
二拇指更加不悦了。
凤臻调整了下情绪,道:“我的确来寻李将军的,并非有意闯入哪里。但你可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你们可是在豢养怪物啊”
听闻,阿尔妙又是一愣,凝眉道:“住口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可见她身边的小弟群中,有的仍站在阿尔妙那方指责凤臻,说她不仁不义乃属江湖大忌;而有一部分人已经非议起来,对凤臻口中的“怪物”表示很在意。
也许他们还不知道寨中有这么一回事。
眼看着身边的小弟们渐渐不安定,声音有异。阿尔妙急了,恨不得跳过来跟凤臻打上一架,但碍于两个护着她的男人在场,也怀着身孕身子骨多有不便,只得咬咬牙强咽下这口恶气。
不错,阿尔妙的确不喜欢大部分女子。是因为她们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故作娇嗔,引得多少英雄豪杰尽折腰的模样实在令人不齿。但也有自己的原则,绝不鬼蜮伎俩,趁人之危。
于是转而对手下们道:“小的们,莫要听这歹毒的女人挑拨离间,我樊鹫寨向来说一不二,可从未豢养过什么妖物她污蔑我们”
面对凤臻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说自己看到什么人头蛇身的怪物,仍有一部分人不信她。
一人应合道:“是啊是啊,大家别听她的,你们来山寨这么久了,可曾还有不识的地方哪里见有什么怪物”
一人道:“这倒没有,整个樊鹫寨还可以说任由大家往来。更何况还是靶场,我们天天待的地方,怎么可能有异常还不知道”
又一人道:“对啊,我们可是方圆百里响当当的山匪,只要二拇指高兴,徒手随便打死只老虎也是常有的事。即便真有妖怪,难不倒二拇指加上大拇指还制服不了吗还保护不了我们吗”
前一人道:“对了,她说的该不会是那个东西吧”
后一人悄摸摸看了眼凤臻,压低声音道:“谁知道呢,最好别是。否则觊觎那东西的人,可是会被大拇指大血八块的”
声音非常吵杂,而至李云翰都看不下去了,往前一站,道:“都给我闭嘴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气势都喂了狗了”
呵斥完,大家安静下来后转而对二拇指道:“此事非同小可,我不能让你乱来。现在,我要见大拇指。”
阿尔妙烦躁至极,仍勉强恭敬道:“大哥他喝多了,早就歇下了。”
李云翰皱眉,道:“那便等大拇指醒来再说。眼下,莫要为难她们,否则出了什么事,后果自负。”
好一句“后果自负”,也许在他们心中算得掷地有声,威信十足。且按照他们对李云翰的了解,撂下这句话便该拂袖而去。但此刻却因为凤臻二人,他不但没有离去,反而身形站得笔直,其意再显然不过:要保护她们。
无可奈何,阿尔妙就更加憋屈,胸中憋着一团冉冉恶气。
没多会儿人便散了,离开之前把凤臻等人也一并“送”会房屋中,放了几个人看守,不希望她们再离开一步。
这次李云翰并未再阻止她,对凤臻元靖行礼道:“暂时委屈一下了,末将一定争取快些回来。还有,我让巫医尽快过来,陛下再忍耐片刻。”
因为她之前说过腹痛。
可以理解,只要能让阿尔妙暂时放下这颗心来,莫再有过多摩擦而至争执不休就是好事,且明着看守总比她拍人暗自来挑事强,防不胜防。
于是李云翰和阿尔妙都走了。期间果真除了山寨巫医,无一人来搅扰。
元靖宿醉未过,本该好好休息,但因为要照顾凤臻几乎一夜不眠。通红的眼眶,需得靠不断饮用浓茶来提神,看上去着实令人不忍。
再回想起阿尔妙看待自己时的眼神,宛如只狮子凝望兔子,强者凝望弱者,凤臻再一次感觉到这个身孕不逢时宜,的确已经成为不可忽视的累赘。
得想个什么办法,解决目前困境。
他们这一去,直到第二日未时三刻,又是个太阳高照的好天气。凤臻和元靖,醒来过来找她们的叶潇潇,三人坐在窗前饮茶闲聊,说着凌霜的事。
门被推了开来,阿达尔先声夺人,高亢的声音喊道:“可是真的凤小女你当真能听到它说的话”
这两人不愧为名副其实的兄妹,嗓子都一般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