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豪华的地下宫殿中,正进行着一次非比寻常的聚会。宁可赴地狱,不敢游龙轩。宁可见阎罗,不可惹佐罗。佐罗三煞,无论黑白两道均闻风丧胆,皆视为生平大敌欲除之而后快。他们行踪不定,脾性难测,所作所为尽是匪夷所思,离经叛道之举。他们劫人钱财,杀人放火,无所不为,手段之残酷,令人发指;事后在案发现场总能看到一朵妖冶无比的血色花图,俗称“彼岸花”。然而,真正对他们心存怨恨的都是有私心的家伙。六年前,他们光明正大地进入市警察厅厅长的家,将其杀害,又堂而皇之地从正门离开;接到报警的警务人员火速抵达现场时,只见厅长死状惨不忍睹,舌头被残忍地扯断,鼻骨折断,眼珠被生生剜除,耳朵里灌满银色液体,后来才知是银币的溶液。双臂不知去向,双腿无力地跪在地上,肚皮瘪瘪的,似乎在为谁忏悔。电话机旁,一朵妖娆的彼岸花傲然怒放。上面一张便签看得率众而来的当地最高级法院的检察官心惊胆战,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只闻“砰”的一声,厅长的家以及包括最高法院的检察官等数名警察顷刻之间命丧黄泉。熊熊火光中,那张便签无风而舞,上面几行端庄得近乎古怪的字,明眼人一瞧便知不是一个人的笔迹:“眼盲,不如剜之;毒舌(蛇),不若断之;耳软,有害无益;鼻,留之无用;黑手黑心,弃之;一生罪人,忏悔之。佐罗三侠举手之劳,不谢!”据传,被杀的厅长和检查官曾判过一起大冤案。他们素无善恶之念,所作全凭性情,虽大多有失正义,然从未伤天害理,是以自封“侠”;然而,他们被普遍承认的身份却是“佐罗三煞”。那时,赵廷飞还在警校,虽然知道这个案子,进警局后却一直没机会接触卷宗,加上自己案务较多,并且那件案子死者虽然死状凄惨,人们不仅不咒骂佐罗三煞的狠辣无情,反而是大快人心,也就未曾追捕过他们。然而,追捕的人却是吃尽苦头,叫苦连天。近些年来,他们更是做下不少大案。又有谁知道,一边将白道的警察耍的团团转、一边把黑道搞得鸡飞狗跳的佐罗三煞,却是三位巾帼佳丽?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三位红颜煞星,在自己的地下宫殿里,形迹又是何等堪比稚子?
随着一阵疯狂的音乐的走近尾声,三只高脚水晶杯在空间猛烈碰撞,里面乳汁般的名牌美酒身不由己地跃向空中。大厅里的空气凝滞了半秒,接着便被一阵歌声惊得向四面八方逃逸。“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犹如涨潮的海浪,一波高过一波,将歌者的稚气洒脱张扬与聚会的激昂亢奋表现得淋漓尽致。三位女子对着麦克风尽情地吼着,然而有一人姿势却优雅至极,轻启朱唇,不似另外两人疯狂地扭动腰身,轻柔地小幅度地摆动腰肢,将这一份和谐默契生生打破。另外两人对望一眼,立即同时从身后伸过手去,抓向女子的腰间;女子立即不受控制地笑得花枝乱颤,全力维护的淑女形象一时全无,惹得奸计得逞的两人哈哈大笑,说不出的豪爽大气,却又不失孩童的纯真。女子嘟着嘴,一副受气宝宝样:“佐罗彼、佐罗岸,你们就不能有点新意!每次都挠痒!”
“谁让某人在我们面前还装模作样。”一道声音凉凉道,主人肤色黝黑,眼里闪动着睿智的光芒,“更何况,对付你佐罗花这种思维没有逻辑的动物,这一招足矣。”
“佐罗彼!”被挖苦的佐罗花顿时气急败坏地低吼,看得出来,她依旧在竭力想在二人面前营造一种乖乖女的形象;然而下一秒就形象全无地朝二人扑去。因为另一个被指名的人—佐罗岸笑意盈盈地连声赞同:“就是就是,你是不是淑女,大家心照不宣嘛。彼彼刚从非洲回来,你干嘛做出这副样子破坏气氛呢?要是彼彼被你吓走了,怎么办,花花?”
然而,不等佐罗花扑过去,“咔嚓”的连声响起,佐罗花张牙舞爪的泼妇形象立即被佐罗彼捕捉,并且抢拍。佐罗花立即止住,满面堆笑地看着气定神闲地佐罗彼:“彼彼……我错了”尾音拉得十足长。佐罗彼、佐罗岸闻言嘴角立时抽了一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别笑了。小心面部抽经。到时候不用这些照片,你的那些爱慕者也会吓得逃之夭夭,只怕还恨少长了两条腿。”佐罗彼白了她一眼,扬了扬手中的相机。佐罗岸笑而不语,悠闲地看着好戏上演。佐罗花眼珠骨碌碌地一转,目光落在那张黝黑的脸上,无事人样款款踱到沙发旁坐下,眯起眼睛笑道:“小彼啊,你难得从非洲回来,就别这么操劳了。先好好歇歇,回去时带些美容护肤品啊。别担心,我送的。”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雪白的面颊,继续道,“放心,很有效的。你看我就知道了。”
佐罗彼蹙眉怀疑地问:“是不是真的啊?你会这么好?”
佐罗岸则大失所望地说:“彼彼,你一向精明的很,花花的眼光你也相信?”
佐罗花见她不帮自己还火上添油,双手叉腰,眼中火光点点:“佐罗岸,你什么意思???!!!“她争不过佐罗彼,正一肚子火呢,佐罗岸又好死不死地撞上了,满腹的怨气瞬间倾倒在佐罗岸身上。见她气势汹汹地要扑过来,佐罗岸眼波一横:“就你理解的那个意思。”不等佐罗花逼近,人已闪至佐罗彼身后,脸上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边躲边哭诉,“彼彼,花花欺负我!”那眼泪汪汪的可怜样,好像真的被谁欺负了。
见佐罗彼陷入沉思,佐罗花阴笑着靠向佐罗岸,恐吓道:“今天你死定啦!哈哈哈……”
求救无效,佐罗岸斜眼睨着她,,伸指一勾:“来呀。”那模样,那神情,就像唤自己的宠物。佐罗花双眼一瞪,二话不说地扑上去,二人立时扭成一团。厅中的设备饰品纷纷遭殃,只是谁也未曾听到它们的哀号。就连头顶也传来一阵阵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