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菲正捋着一大家子的关系呢,腹中一阵鸣响,倒是忘了自己是被香味香醒的。
丫鬟看着小姐不再发呆了,端起碗轻声问:“小姐,夫人吩咐了小厨房给您熬了肉粥,您来喝点?”
简菲看着她,点了点头,伸手就要接过碗。
丫鬟吓得举着碗跪在地上:“小姐恕罪,小姐恕罪,您还生着病,是奴婢照顾不周,还是奴婢来喂您吧。”
简菲:“???”
难道我是断了胳膊?艾玛吓死人。
捏捏。
看着丫鬟诚惶诚恐的模样,简菲只好允了她来喂自己。
好香的粥啊,就是肉有点碎。
喝完粥,又被伺候着漱了口。
我简直太不适应这种被人围着喂的奢靡生活了,简菲瘫在床上严肃地想着。
这时丫鬟又端来一碗汤,黑乎乎的,刚进门就能闻见一股冲鼻子的中药味。
真要命。简菲苦着脸想。
“小姐,该喝药了,凉了就不好了。”
这回简菲无论如何不再让丫鬟端着碗喂自己了。习不习惯是一回事,如果再让她一勺一勺的慢慢喂,我可能会昏过去。简菲举起碗一口闷了下去。
苦!死!了!
简直要落下泪来!
是不是有人想要害本小姐所以多放了一把黄连?
喝完药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却着实睡不着了,胡乱想着,从醒过来就一直躺着,屁股又要大了…
嗯?屁股?
前两天一直昏沉着,今儿刚醒来又被灌了一堆东西,简菲这才发现身上的轻盈。
毕竟是个九岁的小姑娘,身架子小,胳膊腿都细细的,她连忙下床去照镜子,结果一站起来就往地上瘫。
“……”
麻痹。
丢死个人。
丫鬟们都惊呆了!原本文静的小姐这般豪放地从床上下来也不打一声招呼,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跪坐了下去,一屋子的丫鬟竟没一个反应过来的。
还是个小丫头回过神,立刻上去把简菲搀扶起来:“小姐,您这是要作甚么,您要起来也等小奴们扶着点您呐。”
简菲尴尬的笑了笑:“没事,我,我就是躺的不舒坦,想活动一下。”简菲指着房内窗户下的梳妆台:“正好,你扶我到那边坐下吧,整日躺着身子都要酥了,我透透气。”
“是,小姐。”
简菲坐过去,发现镜子虽不似现代的玻璃镜那么清楚,倒也不是古装剧里看的那种让人脸扭曲模糊的黄铜镜,还是能看得清人的脸的。
镜子里的姑娘虽然还年幼,但已经能看出来容姿不凡,尤其是眼睛,竟是个标准的凤眼,眼尾上挑,脸上还带着病色,更是有一番病如西子胜三分的韵味。
“……”
看清楚自己脸的简菲沉默了。
小小年纪好一张祸水脸,惹不起惹不起。
简菲在镜子前沉迷于美貌无法自拔,那边小丫鬟瑟瑟的唤着她的小姐:“小姐,小姐?大夫吩咐了您高热虽退但也不能就这么吹风啊,要不您还是去歇会儿吧?”
简菲猛的被小丫鬟这样一提醒,反倒想起目前最要紧的事来。
她还能回去吗?
她有父母亲人朋友,有小说火锅烤肉……咳,有各种牵挂,无论如何还是得试着能否回去。
自己好像是摔了一跤昏过去了,醒来就是这里。那就须得找个机会摔回去,只是这边人多眼杂,万一没回去反倒叫人认出来不是正主,那怕不是要完。
简菲笑了笑,问自己旁边的小丫头:“我自大病一场,好些事都记不得了,你是我房里的丫头吗?叫什么名字啊?”
小丫头福了福身子道:“回小姐的话,小奴名唤阿鸢,是夫人刚拨给小姐的贴身丫鬟。”
简菲点了点头,又对她笑道:“鸢,到是个好听的字。阿鸢,我在这房里闷的久了,想喝一晚解腻的甜汤,你去让小厨房给我做一碗吧。”
阿鸢行了礼出去了。
简菲又看着其他的丫头道:“我这里有阿鸢陪着就行,你们先到外头去吧,有事我再唤你们进来。”
等房里都没了人,简菲便在房里找能绊倒人的绳子,瞄来瞄去也只有床头的纱帐还能被称为绳子。将纱帐解下,搬了两个凳子系起来,找着角度走去故意绊倒让自己头磕在床边。
“嘶——”
简菲故意使了大劲将自己磕的眼前一黑直接昏到在地。
睁开眼。
一美貌夫人正红着眼看着她。
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啊,简菲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事已至此,简菲不得不接受自己真的穿越了,而且暂时没有办法回去,至于是如何向一屋子的人解释自己把纱帐拆下来又系在凳子上最后磕昏了过去这件事,她拒绝回忆。
从事后每天大夫都来把两次脉来看,简夫人还是颇为担心女儿智商问题的。
穿书已成事实,无奈人家穿书都有金手指,自个穿连书名都记得不大全,只记得这个小说标签是个宅斗文就没什么兴趣了,女主的名字还是因为跟简菲自己名字有些像才记住的。
可是,这文的男主,是谁啊……
吃完晚饭,简菲,哦不,简如绯迎来了她的父亲,其实简菲也挺好奇这个简洹的,印象里,这个男人好像也不算如其他小说里的渣爹一般,什么宠妾灭妻啊,嫡庶不分啊之类的,哪怕简如绯是个姑娘他也到疼爱,没有因为简如绯的大哥林姨娘生的儿子是庶子就贬低他,但也没有因为宠爱林姨娘而抬举他,所以简菲对她这个“父亲”还是有几分好感度的。
直到见着真人。
他不是渣,只是荒唐。
荒唐到来看生病的女儿时身上都带着一股子浓浓的酒气和脂粉味,虽说看着不是醉醺醺的,应该是喝过什么醒酒的药,但是这一副宿醉模样到自己未出阁的幼女房里去探望实在是无礼至极。
简菲看着这位父亲,好像有些明白了他为什么不是那种渣爹了,因为他本就无所谓孩子的高低出身,或者说他对林氏的宠爱也本就可有可无。
简洹有钱有地位,多的是浪荡的乐子,不会因为林氏而驻足,他根本无所谓这些家宅斗争。或许他刚成亲时是真心喜爱柳渠芙,毕竟柳家大小姐文采斐然貌美如花,家世又高,得此美娇娘哪个男人不心喜,只是后来出了林氏的事情,柳渠芙对简洹心灰意冷,简洹哪里受得了这种清汤寡水的日子,过不多久就又故态复萌,在外面整日花天酒地,肆无忌惮,也不知是不是被林氏吓怕了,这多年在外面也没有弄出其他子嗣,家里也就简如绯一个嫡女和林氏的一双儿女。
不过此刻,简洹对着简如绯还是做了一番慈父的模样。
“绯儿,你前些日子昏睡不醒,把父亲与母亲担心坏了啊!”
简菲看着简洹面色红润的样子心说:这我到还真没看出来您担心我。
简菲虚弱的笑笑:“是女儿不孝,让父亲母亲担心了,女儿大病一场,好些东西都不记得了,到是让爹娘伤心难过。”
“哎,这说的什么话,你生病,为父担心都来不及又怎会怪你,倒是你妹妹,害你冬日里泡了一个时辰的湖水,为父必会严惩她的。”简洹拍了拍简菲的肩膀,又敷衍道:“时辰不早了,你先好好歇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简菲坐在床上目送着他离开。
妹妹?
她做梦也只是知道了一些之前的事,至于简如绯到底是怎么落水的,简如绯的印象还真是有些模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惊吓而失去了这段记忆。
简洹塌出门去顺便问了一句丫鬟:“夫人呢,怎么没看见她?”
小丫鬟低头说:“回老爷的话,夫人今儿身子不适,就没朝小姐这来。还说让您今儿别去梧蘅院了”
简洹顿了一下:“身子不适?怎么了这是,一个两个的都病倒了?”
简洹身旁跟着的小厮机灵道:“老爷,许是夫人这些天照顾小姐累着了,您看要不还是去梧蘅院瞧瞧?”
简洹点点头,脚下不停地朝着西边的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