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咳了一下,企图把他哥的魂拉回来。
“······”
丢人。
身为太子和受宠的小侯爷,两人的座位就在皇帝下首,走过去落座,正对着简如绯的位置。
简如绯到是没注意对面,只顾看着桌上的烤肉,奈何柳渠芙想起她在家啃猪蹄的样子,不敢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坏了教习嬷嬷的名声。
其实简如绯的规矩已经学的有模有样,只是不知为何,这位小姐吃肉时,总是有些难以言喻的······彪悍。
简如绯上辈子是个无肉不欢的小胖妞,穿书以来好长一段时间只能吃清淡的,天知道她有多怀念烤肉,好容易养好了身体,吃了次烤肉,结果让柳渠芙看见她那狰狞的吃相,站在门外头晕目眩了好半天,一回去就明令禁止蒹葭院的小厨房和侯府的大厨房给大小姐做烤肉。
简如绯:“······”
生不如死。
简如绯遗憾的夹起一片菜叶,看了一眼烤肉,冷静的咽下去。
穆绍云一直观察对面的姑娘,发现她一直在夹素菜。
心里偷偷记下,嗯,不喜荤食。
果真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儿,不曾染上一点荤腥气。
简如绯之前一直低眉垂眼的坐着当吉祥物,直到穆帝说话才回神,一抬眼看到了两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简如绯:“······”
小太子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另一个低着头夹着桌上的菜。
太子戳戳身边坐着的兄长。
你头还能低的再快点吗?害羞什么?
做什么?
简如绯挑眉给小太子眼神示意。
没什么,大家都是熟人了,打下招呼。
小太子朝简如绯笑笑,眨眼睛。
简如绯:“······”
穆绍云看着身边的笑的宛如傻子的弟弟。
你为何这般像上街时见过的那个媒婆,挤眉弄眼。
小太子若是知道他哥心里怎么想的,一定会悲愤扒饭。
你娶不着媳妇谁管你?自己也是不容易。
穆帝说话是在调笑简洹,“邕和侯最是喜欢打猎,年年都拿头彩,可是云儿的骑射师傅说他的骑射近来练得十分不错,你今年要小心些了,若是云儿拿了头彩,可莫怪朕偏心。”
简洹是个混不吝的,笑着给穆帝敬酒:“皇上说笑,云小侯爷虽说武功相当出众,可骑射是臣从小的拿手活儿,若是让云小侯爷拿了头彩,那臣就是白玩了这些年了。”简洹知道自己别的不行,可论起吃喝玩乐京城里的少爷谁能比的过自己,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穆帝听闻简洹放下话,拍手笑道:“好好好,既然这样,朕加个注吧,今年秋猎若是谁能拿到头彩,可以向朕提个要求,只要朕能办到,绝不食言!”
席上众人听闻穆帝此言,皆是惊讶,许多少年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万一自己运气好呢?那可是向皇帝提要求。
忍不住搓起小手。
穆帝看着穆绍云笑道:“云儿啊,朕可是连注都下好了,你定要好好干,给朕挣个头彩回来。”
穆绍云点头:“是,父皇,绍云定不负所望!”
简洹在旁边装佯:“皇上还说自己不偏心,看,您二位这可都惦记上了——”
穆帝又是被他逗得一阵笑。
几人在席上说笑,简如绯环顾四周,却没找到柳清扬。
柳清扬其实跟着王氏一道来了,不过王氏路上有些发热,母女二人就歇在帐篷里没过来。
柳家二哥柳衡到是在席上,不过他在翰林院任编修,是个不算大的官,所以坐席有些远,柳渠芙也没能去打上招呼。静和公主这次到是没来,她年级大受不得来回颠簸,也不喜猎场吵闹,干脆就在家里躲清闲。
宴席散后,简如绯跟着柳渠芙回去,看着柳渠芙过了侯府的帐篷,好奇道:“娘亲,咱们这是去哪啊,天都黑了,你最近又不太舒服,还是回去歇着吧。”
“你二舅母在路上有些发热,刚刚一直在帐篷里,皇后遣太医去瞧了,咱们也得去看看你二舅母,我没什么大事,就是在马车上晃的有些晕罢了。”
怪不得在席上没看到,原来是生病了,想来清扬也该在帐篷里照顾二舅母了。
走了一会,柳渠芙掀开帐篷帘子进去,简如绯跟在她身后。王氏在床上躺着,帐篷里站了好些人,柳衡,柳清扬,还有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太医坐在床边给王氏诊脉。
“夫人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伤寒发热,老夫这就给夫人施针,发发汗就好了。”
柳衡点点头,对柳渠芙打招呼道:“刚才在席上看你一直与皇后说话,我就没过去,都这么晚了,你跟绯儿身子又都不好,这会就别过来了才是。”
“没事,我想着皇后娘娘派了太医过来瞧,左右回去也无事,索性过来看看。”柳渠芙回头跟简如绯说道,“这是你二舅舅家的柳裕表哥,你小时候应当是见过的,现在该是不记得了。”
简如绯给柳衡和柳裕行礼。
这边太医已经施完了针,起身回道:“老夫已经给夫人施完针,待会照着方子煎药,喝两幅应当就无碍了。”
柳衡行礼:“多谢太医,多谢皇后娘娘。”
柳渠芙坐到床边看着王氏道:“你呀,快些好起来才是,过两日开始秋猎你若是错过可又得等上一年,岂不可惜?”
王氏笑道:“原是我大意,觉着自己身子好,却不想这秋老虎这般厉害,只是少添件衣裳就这样病歪歪的了,倒是你跟绯儿没事就好,我不碍事的。”
王氏精神欠佳,柳渠芙坐着跟她说会话便回去了。
柳渠芙跟简如绯各自回到帐篷,流萤扶着她梳洗,她近日胃有些不舒服,还总是恹恹的,早早就歇下了。
简如绯回到帐篷里正想着梳洗,发现自己的帕子掉了,便让沉月跟她一起出去找找。
那可是第一次绣的让刘嬷嬷夸奖的帕子,天知道她跟她的这个帕子做了多少的斗争。
丢不得。
想想就手疼。
主仆两人打着小灯笼沿着刚刚回来的那条路细细的找,还没等找到,看见了从帐篷里出来的柳清扬。
柳清扬看着两人找东西的样子好奇道:“如绯姐姐,你们这是找什么呢?”
“没事,帕子丢了,想想又舍不得,便出来找找,你呢?二舅母好些了没?”
“好些了,刚刚喝了药,睡下了,盖上厚被子发发汗,想来没什么事了。”柳清扬说着,也是松了口气,又回到了活泼模样,“姐姐,今日我都没去宴席,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没?”
简如绯点点她的鼻头:“你呀,就想着玩。有陛下在,谁敢放肆?不过倒是陛下下了个注,说是今年秋猎谁要拿到头彩便可向陛下提一个要求,我瞧着也是有趣。”
两个人边说边找帕子,还没找到,迎头撞见了再次出来“散心”的兄弟二人。
小太子内心严肃,这场戏终究还是没错过。
忍不住就搓起了小手。
简如绯不知道对面两人各怀鬼胎,跟柳清扬一起行礼:“太子殿下安,云小侯爷安。”
穆绍云看着两个小姑娘问道:“夜深露重,两位小姐怎么还没歇息?”
小台太子恨铁不成钢的捣捣兄长,有你这么硬邦邦板着脸跟人家说话的吗,黑天半夜的都要被你吓死。
穆绍云瞪着他,要你多事,快些收收你那颗王媒婆的心。
一国太子,也是发愁。
简如绯笑道:“我的帕子丢了,想着回来找找。”
小太子笑了,这不可巧了吗?
穆绍云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过去,帕子上绣了些红色的云纹,右下角有个小小的“绯”字。
宴席散了后兄弟俩又被皇后拉着说了几句话,出来没走两步就看见这方帕子,许是看见那个字,穆绍云眼疾手快的捡起来塞进怀里。
小太子弯腰伸出去的手僵住了。
小太子:“······”
做什么这么护食?我又没有想跟你抢。
“不知这个帕子可是简姑娘的?”穆绍云递帕子的时候碰到了简如绯的手指。
小太子又一次见证了他哥耳根红起来的奇迹。
啧啧,出息。
简如绯惊喜道:“是呢,找了许久,也不知掉在哪里了,真是多谢云小侯爷了。”
穆绍云:“简姑娘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罢了,夜已深,姑娘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柳清扬:“······”
就没人看得到我?
简如绯跟柳清扬福身离开,各自回了帐篷休息。
小太子目送两个姑娘的身影,目光灼灼。
嫂子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