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离正在家里喝茶,慕少天进门就说:“司空先生,你准备一下,我们去海州。”
司空离:“我孤身一人,没什么需要准备的,随时可以上路。”
慕少天:“好,那就走吧。”
两人传送到海州,慕少天的传送费是2金,司空离则需要6金,为了节约时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慕少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房子,在司空离的帮助下,花了5000金币买到一座两进四合院小楼。这套房子靠近南门,因为距离商业区较远,所以环境幽静,价格也比较便宜。慕少天最看重的就是房子对面有市内传送点,周围也没有什么玩家出入,自己想要隐藏行踪十分方便。
房子买好后,慕少天赶到郡守府,花费2000点功勋为司空离兑换了九等文官知事官衔。于是,慕少天就成为个人势力的家主,司空离则是他的家臣。做为家臣,司空离可以接受功勋任务,完成后根据评价获得相应功勋,其中十分之一划归慕少天名下。在传说游戏设定当中,功勋很难获得,普通人在游戏里每周最多可以拿到10点功勋,加上一些团体任务及节庆活动,通常要现实时间半年左右才可以获得少尉军衔。当上少尉后,任务难度提高,功勋相应增加,大约现实三个月后可以晋级中尉,然后按照这样的速度一级一级逐步提升军衔。假如玩家觉得挣功勋太麻烦,也可以缴纳物资换取功勋,不过这种方法投入巨大而回报很少,所以普通人根本不作考虑。
慕少天给司空离兑换官衔倒不是为了拿他的功勋,主要是想增加属下的忠诚度及声望。只要让家臣做事,就可以增加忠诚度,当家臣以优秀以上评价完成任务时,该家臣及家主都会获得声望。累积声望可以使某些任务更容易完成,也可以增强一些技能效果,无论对神子还是神民都非常重要。
传说里的日常任务是按照现实时间一天刷新一次,刷新时间为凌晨0点,现在已经快到1点了,慕少天没有接任务,下线睡觉。
一宿无话,第二天上线后,丁大已经带着另外5名仆人赶到海州。当丁大走进慕少天新购置的四合院时,不禁瞪大了眼:“你怎么在这里?”
司空离微笑道:“你不是也在这里。”
丁大:“牢饭吃腻了?”
司空离:“酒虫造反,不得不出来。”
丁大:“还是老样子,酒囊饭袋一个。”
司空离:“总比某人隐姓埋名,在这里当个管家强点。”
丁大:“当管家哪里不好,逍遥自在。”
司空离:“好,你逍遥你的,我去喝酒了。”
这时,慕少天已经和奥罗斯打完一场模拟战,结果当然是一败涂地。他退出战场后,看见司空离出门,连忙说:“司空先生,我们去接日常任务吧。”
司空离笑道:“我早就接了任务,现在没事,正好去喝酒。”
家臣完成任务和玩家不同,只要等到任务时间结束,会根据该家臣的能力自动得出结果,在此期间,家主无权命令家臣去做其他事情。慕少天搔头:“这家伙怎么自己跑去接任务?”
丁大:“这么点小事,司空离自然会酌情处理,主人不必费心。”
慕少天“嗯”了一声,也就把这事抛开了。不过从此以后,海州街头就出现了一个怪人,他的资料显示隶属于少天,但什么事都不做,每天喝得酩酊大醉,倚楼高唱“虞美人”,成为海州一大特色景观。
家臣可以去喝酒,不过慕少天这个家主就没这么轻松了,他一路传送到郡守府,接取当天的功勋任务。按照游戏规定,军衔等级不同,接受的任务难度也不同,但不管军衔高低,每天都只能选择一个任务完成。少尉、中尉只能接站岗、巡逻之类简单任务,慕少天是上尉,可以接的任务更多,难度也更高。今天的任务刷新后,除了低级巡逻以外,还有训练军队、押运物资及剿灭盗匪三项可接。慕少天选的是训练军队,一则耗时较少,二则可以练习军学技能。
训练军队需要到兵营完成,慕少天一个传送飞到兵营,直接找执勤军官。军官高兴地说:“这里的新兵一直缺乏训练,有了少天大人帮助,一定可以把这些懒虫好好锻炼一番。”
慕少天:“那我们就开始吧。”
军官一挥手:“好,我送大人进入训练营地。”
立刻,慕少天被传送到训练场景,其实就是模拟战副本。慕少天的军学很差,幸好对面的队长更弱,连军学都没有,双方都是一级枪兵,没什么可说的,开打。一番混战下来,慕少天击败对手,顺利完成任务,获得功勋144点。假如完美完成任务的话,最多可以拿到200功勋,考虑到自身条件,有这样的结果就不错了。
功勋任务搞定后,慕少天飞传到商业区,快步进入商业行会,他到这里来是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成为商人。在艾里诺亚世界,商店有两种,一种是普通商店,商品主要供玩家购买;另一种是货栈,里面经营的是日用百货、柴米油盐、矿石物资等等,主要供应神民需求。普通玩家也可以购买货栈里的货物,但携带量非常有限,而且带有货物不能使用城市传送阵,所以很少有人自找麻烦。成为商人后,可以装备“商人的腰囊”,这种腰囊是特殊装备,低级的可以装100单位商品,高级的能装上千单,优势不言而喻。
慕少天急着当商人,主要是渊黎在游戏时间六年内都有幸运女神的加成,赚钱不要太容易。在这里还要说明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任何一个玩家在游戏当中耳濡目染,必然会受到客观因素影响,所以长期玩暴力游戏,会使玩家产生暴力倾向,更具攻击性。在早期,对于暴力游戏几乎没有任何限制,然而经过几百年时间不断发展与完善,虚拟游戏已经具备相应法案及评定标准。象传说这种主观拟真度高达93%的游戏,审核极其严厉,不但战斗场面严格控制血腥刺激度,另外也有许多减压措施。简单地说,就是玩家完全摆脱了打怪升级的单一模式,做任务、做生意、采矿炼药等等都可以获得相应经验,一个专注挖矿二十年的玩家至少在等级上不会比打怪升级来得慢。慕少天成为商人以后,每次成功交易都会给予相应经验,而且有女神加成,普通打怪反而没有这个优势,所以现在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经验。
商业行会里面人不多,这里是各大商家处理大宗业务的地方,普通玩家还没有什么机会来这里闲逛。慕少天找到商会主席,那是一个50多岁、精神矍铄的老人,看见慕少天,含笑问:“少天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慕少天:“主席你好,我想兼职商人,不知道有些什么要求。”
商会主席:“商人一般分为两种,一种叫临时商人,只要在商会缴纳保证金,取得商人资格就可以自由经商。另一种叫奉行商人,需要加入商业行会,并成为大商家的其中一员,难度就要高一些。我建议大人当奉行商人,因为这样你才可以学习商业技能,而且在商业买卖上也有更多便利。”
慕少天:“好,我就听主席的,当奉行商人。”
商会主席:“非常高兴大人的决定。现在渊黎一共有56个大商家,其中以海州为总店的有11家,经营项目涉及粮油米茶矿石军械等各个方面,不知大人决定加入哪个商家?”
慕少天早就做过准备,毫不迟疑地说:“我觉得经营粮食的发展前途十分广阔,主席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
商会主席哈哈大笑:“大人果然有眼光,所谓民以食为天,粮食牵涉到民生经济,无论和平年代还是战争时期,都是不可或缺的资源。海州是渊黎著名产粮地,货源充足,经营米粮的商家也有很多。目前来说,最大的米粮商就是周福记,信誉卓著,口碑极佳。周福记的大老板叫周振和,今天就在行会,大人是否愿意见他一面?”
慕少天:“当然要见,麻烦主席替我引介一下。”
商会主席把慕少天带到周福记的柜台,对坐在里面算账的一名中年男子喊道:“周老板,有客人要见你。”
那男子连忙起身,问:“哪位客人要见我?”
慕少天见这位周振和大约四十多岁年纪,气度爽朗,目光锐利,和一般商人那种深沉老练的模样截然不同。他上前行了一礼,说:“我叫少天,拜见周老板。”
周振和笑道:“原来是少天大人,久仰大名,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商会主席说:“少天想当奉行商人,希望加入周福记,不知周老板答不答应?”
周振和:“周福记正需要少天这样能干的小伙子,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不过碍于规则,还是需要少天通过考验,才能加入本家。”
慕少天:“周老板要我做什么呢?”
周振和:“你到周福记老店领5把雨伞,拿到街上去卖。注意,雨伞售价为50铜币,但你每把要卖1金币,而且必须卖给神民,完成这个任务就算通过了考验。”
慕少天点头:“好,我这就去做任务。”
周福记老店是一间大型货栈,一排六开间大门,前面是柜台,后院设有仓库。慕少天刚进大门,掌柜就迎了上来:“少天大人,按照大老板的吩咐,已经为你准备了5把雨伞,请你收好。另外你得注意,这个任务限时12小时,到期就算任务结束,请你好好把握时间。”
慕少天接过雨伞,立即收到提示:
——你接受了商家试炼任务,售卖雨伞,倒计时开始。
慕少天看看时钟,现在是上午10点半,有12个小时完成任务,时间应该很充裕。他兴冲冲跑上大街,开始卖伞。
4小时后,慕少天百无聊赖地坐在街边,看着过往行人发呆。他花了游戏时间整整一天,连一把伞都没有卖出去,原因很简单,要把价值50铜币的雨伞以200倍价格卖出去根本不可能,没有人会这么傻,花钱当冤大头。要是可以卖给玩家或者还可以串通一下,但周振和非常明确地说必须卖给神民,这就杜绝了作弊的可能。
光是坐着也没有办法解决问题,慕少天勉强站起来,抱着雨伞,一步一挨往前走,希望能找到买主。不过现在丽日高照,万里无云,哪有人买伞,就算偶尔有人问价,一听雨伞要价1金,立刻转身就走,刻薄点的还要啰嗦几句:“你还卖伞做什么,前方左拐就是钱庄,进去拿钱就是了,不要忘了蒙脸。”气得慕少天干瞪眼。
转过一个街角,慕少天忽然听到有人在楼上唱歌,歌声慷慨激昂,又似带有无限悲怨,正是一曲虞美人。慕少天觉得声音挺熟,抬头一看,原来是司空离。他敞开衣襟,站在酒楼上,一手持杯,一手拍节,正唱得起劲儿。慕少天暗骂:你妈,家臣在楼上喝酒,老子这个家主在楼下卖伞,真他妈邪了门了!司空离一眼瞥见慕少天,遥遥举杯相敬,然后仰头喝干,意态从容,潇洒无比。慕少天气冲斗牛,扛起雨伞,扭头就走。
慕少天对海州并不熟悉,乱走一气后来到一条偏僻街道。这里行人寥寥,两侧都是高门大户,装饰得十分华丽。最奇怪的是,这些人家的院门上都有牌匾,上面写着“怡红院”、“寻芳阁”、“天香楼”、“丽春院”等等,虽然慕少天确定自己没有来过,但是为什么有种奇特的、怪怪的感觉呢?
就在慕少天纳闷的时候,前面传来一阵吵嚷声,爱看热闹是国人的天性,刹那间从院门里胡同外冲出无数老老少少,一窝蜂地往前跑。慕少天正闲得无聊,也跟着跑过去,很快就到了一座大宅子前面。这家门上也有匾,写着“群芳院”三个大字,院子里人头涌动,吵闹得非常厉害。随着一声断喝,一名身高体壮,看上去足有两百多斤的胖大妇人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个猴精般瘦小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衣衫不整,被妇人拦腰抓住,根本动弹不得,急得大叫:“快点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胖妇人骂道:“你这该死的东西,竟敢趁老娘出门,偷跑出来鬼混,这回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胖妇人一边骂一边走,不过那男子不断挣扎,所以走不多远就掉到地上,赖着不起来。胖妇人也有些累了,瞪着一双小眼睛左看右看,象在寻找什么东西。慕少天正站在旁边,冷不防胖妇人劈手抓过一把雨伞,三两下就把伞骨伞面扯掉,只剩一根伞柄。这伞柄是苦竹做的,长有三尺,拇指粗细,胖妇人抡起来,劈头盖脸抽在中年男子身上,打得他鬼哭狼嚎,满地乱滚。
这一通乱打终于出了胖妇人一口恶气,等她停下来时,中年男子已经叫得声嘶力竭,奄奄一息了。胖妇人喝道:“死鬼还不起来,跟老娘回去。”
中年男子勉强站起来,浑身颤抖,根本不敢看胖妇人一眼。胖妇人却用伞柄拍打着手心,非常满意地说:“这竹棍儿倒还用着顺手,你给我拿回去收好,以后还敢再犯,老娘就用这竹棍儿抽死你。”
中年男子哪敢说个“不”字,乖乖接过伞柄,跟着胖妇人回家。慕少天连忙走上前,拦住说:“这把雨伞是我卖的商品,虽然弄成这个样子,还是要请二位付钱。”
胖妇人说:“这个伞钱自然是要付的,死鬼,还不给钱。”
中年男子哼了声:“多少钱?”
慕少天:“一个金币。”
中年男子又气又怒:“一把伞卖一个金币,你怎么不去抢?”
慕少天还没说话,胖妇人就斜眼看着男子:“怎么,你还嫌贵?我倒觉得挺便宜,这么好的伞卖两金都可以。”
中年男子忙说:“是是,我照付就是了。”掏出一枚金币递给慕少天,跟着胖妇人匆匆走了。
买卖终于开张了啊,卖一把伞真不容易。慕少天一边走,一边思索,这个商人任务非常艰难,但也不是绝对做不到,不过普通方法肯定行不通,那该怎么办呢?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依然没有丝毫头绪,毕竟象刚才那种稀罕事情一百年也未必碰到一次,无法做为参考。不知不觉,慕少天走到郡守府附近,他一抬头,正好看见市政厅敞开的大门。慕少天心头一动,既然不能用普通方法完成任务,那就来个独辟蹊径,强制破解!他走到市政厅门前,对卫兵说:“我要见郡守大人。”
卫兵把慕少天领到郡守办公室,这里的布置和中国古代没什么关系,看起来更象欧洲中世纪的摆设。坐在办公桌后面这位郡守姓赵名庸,相貌端严,穿一套中式长袍,至于是哪朝哪代的官服就无法考证了。他看见慕少天进来,客气地问:“少天大人有何贵干?”
慕少天:“我是来告状的。”接着把自己接受商人试炼任务及经过仔细讲了一遍,最后说,“郡守大人,明明只值50铜币的雨伞,周老板硬要我卖1金,这不是故意刁难吗?不是我不努力,而是题目太刁钻。我花了五六个钟头才侥幸卖出一把伞,要想完成任务根本不可能,还请大人主持公道。”
赵郡守微微一笑:“少天大人不必心急,周老板这么要求,也有他的用意。任务虽然困难,但你完成以后,一定对经商之道更有体会。”
慕少天:“现在还有一半时间,我根本想不出办法,最后只能失败,你还让我怎样体会经商之道?”
赵郡守思索一下,说:“按照世界规则,我无权更改周老板的任务,不过少天大人为渊黎做出过很大贡献,做为郡守,我应该给大人一点帮助。”他召来侍卫,吩咐说:“到账房取一个金币,我要买把雨伞。”
哈哈,又卖掉一把伞,完成任务果然要用非常手段。慕少天谢过赵郡守,转身出了市政厅,不过看到亮晃晃的大街,他又开始头疼。其实慕少天在海州认识的人很少,现在也想不出该找谁帮忙,他漫无目的地在大街小巷走来走去,到晚上吃饭时依然没有卖出雨伞。
回到家,慕少天又上线做任务,眼看时间只剩1个小时,他开始绝望了。怎么办?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慕少天抠耳朵挠鼻孔搔脑壳掰手指扣脚板扭屁股伸懒腰吐口水所有办法都想遍了也没个合适的主意。正当他打算倒竖蜻蜓的时候,忽然一股冷风吹来,刹时飞沙走石天昏地暗,街上行人一片惊呼:“要下雨了,快回家收衣服。”
慕少天大喜,你妈,老子卖雨伞,等的就是下雨啊!他一个虎跳冲上街心,大叫道:“卖伞卖伞,一金一把,童叟无欺,快来买啊!”
可惜街上行人匆匆回家,没有人停下买伞,慕少天拦住几个人推销,只得到一句:“神经病。”然后人都走光了。
他妈的这是什么任务啊,这种时候都没人买伞,系统你能不能再毒一点?慕少天呆呆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心里万念俱灰,这个任务当真没办法完成吗?“叭叭叭”一阵炒豆般的脆响,白花花的雨点砸了下来,顿时溅起一片水雾。慕少天茫然四顾,这时街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影,所以他一眼就瞥见街边有个小摊,摊主正手忙脚乱收拾货物。这个摊主显然运气不好,他卖的是胭脂花粉、苏合香、龙涎香、檀香之类东西,既不能沾水,收拾起来又非常麻烦。眼看大雨当头落下,摊主急得跳脚,要是淋了雨,这两担货物就全部泡汤了。
正在这时,两把雨伞撑开,一左一右遮在挑子上,慕少天手里还有一把伞,递给摊主说:“老板,你快把挑子挪到那边的茶店里去,不要淋湿了。”
摊主喜出望外,连忙打着伞把货物搬进茶店。慕少天一直帮他看护摊子,以免风狂雨骤,把货物打湿。一阵忙乱之后,货物安全搬进茶店避雨,摊主千恩万谢,又摸出两个金币做为谢礼:“今天多亏大人帮忙,要不然这些货物浸了水,我一家老小只能去讨饭。”
慕少天退了他一个金币,又递给他一把伞,笑道:“不能白要你的钱,就当卖你一把伞好了。”
这时外面雨势更大,天地间一片苍茫,只有哗啦啦的雨声响个不停。慕少天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任务时限还剩不到半小时。他瞧了瞧茶店里面的人,除了店主外,还有几个泥腿汉子,看他们那副穷困潦倒的样儿,绝不可能拿得出一个金币买伞。唯一一个看起来象有钱人的是位青年秀士,他带了个书童,坐在靠墙位子上喝茶,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
慕少天走过去,对秀士说:“这位先生,买不买伞?”
秀士问:“多少钱一把?”
慕少天:“一个金币一把。”
秀士失笑说:“再贵的伞也卖不了一金吧?你这伞只好自己留着。”
现在是最后的希望,慕少天干脆把自己的任务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看看能不能打动秀士。秀士听了,沉吟道:“虽然大人确实有苦衷,但这伞也太贵了,我没有办法帮忙。”
慕少天无可奈何,走到门口,想看看有没有生意可做。大街上已经成了水乡泽国,哪有什么人呢?慕少天不死心地左右张望,最后发现对街有个老太婆,带着个七八岁的孙子赶路。因为雨势过大,老太婆的衣衫早已淋湿,但她依然小心翼翼地遮护着孙子,不让雨水淋到孩子头上。看着这一老一小在雨地里艰难行走,慕少天不禁心头一酸,他是孤儿,一辈子没有见过亲生父母,所以看到这种舔犊情深的场面格外伤感。再看一眼时钟,只剩最后16分钟,算了,任务就随他去吧,慕少天咬咬牙,一头冲进漫天风雨之中。
老太婆正护着孙子绕过一片水洼,慕少天走过去,递给她一把伞:“老人家,给你伞。”
老太婆愕然抬头:“我没钱,不买伞。”
慕少天笑笑:“这伞送你,不要钱。”他把伞塞在老太婆手里,转身回茶店去了。
店里的人都不在意别人的事情,只有那秀士笑着问:“大人,你又卖了一把伞?”
慕少天苦笑:“不是卖,是送了一把伞。”
秀士怔了怔,问:“你把伞送了人,又怎么向周老板交差?”
慕少天:“随他去吧,管不了那么多。”
秀士想想,忽然说:“既然你愿意把伞送人,最后这把不如送我。”
慕少天已经决定放弃任务,拿着这把伞也没什么用,随手递给秀士。秀士接过伞,撑开来瞧瞧,然后吩咐书童:“笔墨伺候。”
书童从随身布囊里拿出毛笔、墨瓶,放在桌子上。那位秀士拿起笔,略微凝神,就蘸饱墨,开始在伞面上画画。他笔法凝练,洒脱自如,片刻之间就画出一块太湖石,石旁还有几竿墨竹。那块太湖石斑斓凝重,峻瘦挺拔,墨竹生动自然,摇曳生姿,堪称绝妙。
慕少天在旁边看着,他对国画一窍不通,看见秀士信手点染,心说:你妈妈的,这伞是油纸做的,你用的什么墨水这么好,画上去不掉色?
秀士画好后,又题了两句诗,用了印,这才朝慕少天笑了笑:“大人不妨把伞拿回去给周老板看看,也许有点用处。”说完带着书童,径直出门走了。
这时骤雨方歇,慕少天接到消息:
——系统提示:你的任务售卖雨伞时间已到,请回周福记老店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