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刚是商界大佬,是宋琛以前没有接触过的圈子。按照他以往对于这些声名显赫的大佬的想象, 有一些不欲为人知的秘密, 感觉也很正常。
那会是什么秘密?手上沾了血?商业竞争中害过人?
或者有什么特别癖好, 或者外头有私生子或者小三?
毕竟是干大事的人,心肯定要比普通人狠一些,硬一些。
他有种要窥见业界大佬内心私密的兴奋感。
“冷了, 进去吧。”赵云刚说。
宋琛灭了手里的烟, 和赵云刚一起进去。赵太太在餐桌旁说:“你自己抽就算了,你还带着小琛一起抽。”
“他又不是没抽过。”赵云刚说。
宋琛在赵近东身边坐下,赵近东看了他一眼, 他就挑了一下眉毛。
“下周就是你们大哥的生日了,”赵云刚说:“我看他也不像会过的样子,不过都是一家人,你们俩一起准备个生日礼物给他就行了。”
赵太太听了欲言又止,宋琛点点头, 说:“知道了。”
面上平静无波,心里还挺烦恼。
这礼物不好给啊。
毕竟赵新之的事还近在眼前。
兴云影视马上就要成立了, 赵近东接下来可能要更忙了,赵云刚说:“我看你那边今年的主要项目都抓个差不多了, 剩下的就放手让你手下的几个人去做收尾,你年前把主要心思都放到影视部的筹建上来。现在房地产日渐式微, 泛娱乐产业投资大年, 我刚接到风声说,明年一月份上头会下文件, 放宽相关政策,这是个好时机。”
“我还是觉得有点仓促了,”赵近东说:“放到明年后半年,可能准备更充足些。”
“没事,先卡位再开打嘛。”赵云刚说:“电影院我们已经搞起来了,就先从电影制作开始,慢慢地再往外扩散,我看董事会上提出的几个点子都不错,演出经纪、电游,音乐,甚至包括体育这些,都可以慢慢搞起来。”
这是要做娱乐产业大佬啊。
宋琛在旁边默默吃着饭,他天生适合当作家,不是做生意的料,这些东西他光是听听就觉得很麻烦,没办法想象他将来管理这么大一个公司的景象,他感觉他和赵近东分工合作,一个负责内容把控,一个负责运营,是最好的了。
不过环境大概真的能够影响人,他有被这种“豪门大户”的气势影响到,回到房间里以后就继续去写他的去了。
赵近东进书房问他:“还要写?”
“嗯,快写完了,我想尽快完结,到时候去见郑老师,也能给他看看我写的东西。”
他自认为爱人老了以后,我还貌美如花这篇写的很精炼,偏实体风,感情浓郁,故事有完整的核心梗,算他拿得出手的作品。
赵近东说:“十点够吧?别写太晚了。我还有事跟你商量。”
“给大哥送礼物的事么?”
赵近东点头:“你先写,我也去忙。”
赵近东说完就掩上门出去了。宋琛就继续写他的。
都是悲情段落了,写到骆闻声出走以后,余诺生病。
虽是不死之身,但病痛难免,他写这种孤身一人生病以后的戏码很在行,写的细腻又心酸。
不由得想起自己从前的日子,有次那段时间估计太累了,突然生病了,起床的时候头忽然晕的厉害,一下子栽到了地板上,因为踉跄了几下,居然神奇地绊到了脚趾头,整个大拇指都肿了,膝盖上从上往下磕破了一大块皮,还是流水的那种破皮,他觉得不严重,就没有去诊所买药,谁知道等到晚上半夜的时候,疼痛突然不能忍受,翻来覆去一整夜,第二天起来去拿药,路都走不了了。
他住的地方,走廊很长,因为年代久远,走廊上的木质天花板都开始剥落了,他扶着墙一点一点往前挪,走廊的窗户没有关,涌进来好大的冷风,吹的天花板上的木板子吱吱呀呀地响。他吃了止痛药,去医院看他养母王凤英。
王凤英躺在病床上,见他一瘸一拐的,别过脸去不看他。
也是那天,王凤英跟他说,不想活了。
“也治不好,瞎花钱。”
他把他这段经历安排给了余诺,写的时候倍感心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写完了以后,宋琛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开了一点窗,趴在窗户上吸了几口冷风。
为什么他不是穿到了自己的过去,如果给他一个机会,和余诺一样的,可以穿越到过去的机会,他会不会也会像余诺一样义无反顾的,明知道很痛苦,却也因为那刀尖上的一抹蜜,还是愿意伸出舌头来,裹着血吃下去。
怎么还不下雪呀。今年的第一场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
a城的冬天要更冷一些,他却不觉得,大概房间里暖气开的足,自己心里也很幸福。
他已经是宋琛了,不是宋琛琛。
他回到卧室里来,赵近东坐在床上,眼睛却是眯着的,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去了浴室洗漱,等到出来的时候,却见赵近东已经醒了。
“你要困就先睡,不用刻意等我。”他说。
赵近东说:“眯了一会,没睡着。”
宋琛就爬上床,靠在床头说:“你不是要商量给大哥送礼物的事。”
“嗯,问问你想送什么。”
“要不我上网查查?”
赵近东说:“查什么?”
“查查看别人都送什么。”
赵近东说:“你要没有特别想送的东西,我就来安排。”
宋琛说:“你怎么会觉得我会有特别想送的东西。”
赵近东说:“你们不是就爱私底下互相送东西。”
宋琛笑着问:“吃醋啦?”
赵近东冷笑了一声,宋琛就说:“等你过生日,我花心思给你送吧。”
赵近东脸色刚好看些,就听宋琛问:“对了,你生日是几月几号?”
赵近东的脸就又拉下来了。
宋琛有点尴尬,但是没办法呀,他真的不知道赵近东的生日是哪一天。他写的时候又没具体到这个程度!
“我不过生日。”赵近东说,“睡觉吧。”
宋琛就扑上去抱住他:“几号嘛几号嘛。”
故意撒娇的很刻意搞笑,不娘,反而闹腾腾的很可爱。
赵近东嘴角要笑不笑的,推他没推开,翻身就把宋琛给压倒了,搂着他就用力拱了一下。
宋琛发现赵近东很会拱,腰力惊人。
其实他感觉差不多了,他和赵近东可以更进一步,进行更深入的交流了。
等他明天出去买点润滑油什么的,他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理论知识储备的还是挺充沛的。
在a城的另一角,周云云正扑在床上大哭。
孟时发的朋友圈她刚刚看到啦!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一边捶床,一边也不知道是在质问谁。
“云云呀,”闺蜜心疼地坐在旁边说:“算啦算啦,他们俩既然都这么好了,你就放下吧。”
周云云哭着说:“重要的不是赵近东,重要的是”她一下子坐起来:“我输了,我输给宋琛那个小贱人了!不行,我不能认输!”
她和宋琛从中学时期就明争暗斗,她怎么可以输给他!宋琛以后再碰见她,岂不是要嘲笑死她,他的嘴巴一直都那么刻薄狠毒!不行,她一定要找个不逊于赵近东的好老公!
“快,身边有没有好的男性朋友,快给我介绍!”
“咱们俩整天都是一个朋友圈,我那些男性朋友你不是都见过。”闺蜜说:“不过我倒是有个人,你要是跟他好,肯定气死宋琛。”
“快说,谁?”
“赵新之啊,赵家老大。”闺蜜笑着说。
语气带着点玩笑。
周云云坐着蹙眉想了一会:“他喜欢女人么?”
“我开玩笑的。”闺蜜说。
周云云若有所思,摸出手机来,打算给赵新之发个信息。
她不管啦,她就是不能让宋琛好过!
她暗戳戳地思考了半天,打好删删了又打,最后还是决定正经一点。
她印象当中,赵新之不苟言笑,还是很稳重的。
“新之哥。”她发。
发过去以后一愣。
“我靠。”她忍不住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见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出一个红圈感叹号,上面写:“赵新之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什么时候居然早就把她删了!
夜深了,风也小了很多,赵氏庄园入了夜以后就变得更深沉。一辆车子从树林里穿过去,车灯照亮了长长的路。赵云刚坐在车子里,神情严肃。
车子一直开到了江边,那里有个公园,因为夜深了,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江水哗哗啦啦拍着江岸,一个女人双手插在兜里,正在冷风里瑟瑟发抖。
看见车子过来,她便警惕了一些,手里攥着手机,微微挡住了车灯的强光。
紧接着司机就从车里下来了,然后看了她一眼,自觉走到远处去了。
郑红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车窗旁。
车玻璃摇下来,露出赵云刚刚正而白皙的一张脸,说:“我希望你只是为了想见我,才跟小琛说那些话。”
郑红苦笑说:“我不说这些,根本见不到你的人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我说过了,上次那笔钱,就是最后一次。”
“云刚,你帮帮我,你不帮我,就没有人能帮我了。”郑红靠过去,抓着车玻璃,好像唯恐赵云刚会把车窗关起来:“你那么有钱,几百亿,上千亿,你就分给我手指头那么点,也够我度过这个难关,你不看别的,就看在我跟了你一场,还给你生了个儿子的份上,帮帮我,行么?”
赵云刚不为所动,直接问:“我想知道,你所谓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郑红冷笑着松开了手,说:“怕了?”
“你最好不是在诓我,”赵云刚说:“也最好是在诓我。”
“一个你一辈子都不想宋琛知道的秘密。”郑红看着他说。
赵云刚眉头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郑红说:“怎么样,值多少钱?”
“你想要多少?”
郑红抿着嘴唇,说:“对你来说,不算多。”她说着就伸出一只手来,五指分开:“给我,我会把嘴闭上,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去。”
她大概还是有些怕的,威胁的话,语气却有些颤抖,也可能是因为冷。
“云刚,我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不会威胁你的,我知道你这人最恨威胁了。我是没有办法。”
她要哭了,眼睛里噙着泪水。
赵云刚还是不说话,忽然打开车门走了出来。郑红却像是受了惊吓,往后退了一步。
她好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赵云刚,那时候的赵云刚,还不是现在这样稳重,随和。
赵云刚说:“我只相信死人的嘴,最能保守秘密。”
郑红愣了一下,北风吹着,她往后退了两步,看了看周围,只远远地看着赵云刚的司机站在江边,模糊的一个身影,凛冽冷漠,像是要注视她的死亡。
等她再回过头来,赵云刚已经坐到驾驶座上去了,开动了车子。
郑红不可置信地后退,车子却掉转过头来,大灯照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她心里一惊,后退了几步,便快步朝公园出口处跑去,只听听见油门加速的声音,她猛地回过头来,“啊”地尖叫一声,车灯照亮了她惊恐的双眼。
“不要!”
宋琛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喘着气坐了起来,惊醒了旁边睡着的赵近东。
赵近东打开床头灯,眼睛困乏的几乎睁不开,问:“怎么了?”
“做噩梦了。”宋琛惊魂未定,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他扭头看向赵近东。赵近东便坐了起来。
宋琛一把抱住他,说:“我梦见我穿到别的世界里去了。”
赵近东愣了一下,就笑了,带着困意的脸庞格外温柔,伸手拂了一下宋琛额前有些潮湿的头发,说:“你真能想。”
宋琛的眼睛却都是湿润的,紧紧抱着他,说:“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变了个人,那可能就是我穿走了。那时候你可要记得现在的我啊。”
赵近东笑着说:“没事,做噩梦而已。”
他说着就拍了拍宋琛的背。宋琛却突然拱动着往被子里钻,他拉住宋琛,问:“你干什么?”
“我给你吃啊。”
“”这大半夜的,赵近东说:“睡觉吧。”
“我想吃。”
“不是说你吃不下。”
“我试试。”宋琛说着就胡乱地靠上去了:“我要含着睡觉。”
“”
赵近东说:“你到底是做噩梦了还是做春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