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清微笑着对身边这个恬静认真地‘女’孩子说道,然后伸出双臂,将她环在怀里。
她身上清香的茉莉‘花’气息顿时扑鼻而来。
“你怎么了?”她温柔地问道。
“就是想抱抱你了,”沈凉清将手放在她柔顺的头发上。
被他这样抱着,叶小溪愣了愣,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床’头上漂亮的壁画。
“小溪,”他说。
“怎么啦?”
“你可不可以不要‘挺’尸一样,整个脊背都是僵硬的。”沈凉清玩味地说。
“诶……你……”叶小溪气恼。
“别说话,我要睡觉了,”他霸道地说,然后闭上了眼睛。
叶小溪翻了个白眼,任由他抱着她进入甜蜜的梦想,耳畔是他平稳的呼吸声,柔软的棉质睡衣蹭着她的脸颊,结实的‘胸’膛上穿着稳健的心跳声。
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可感,叶小溪好像陶醉了。
——
再次醒过来,身边已经没有了叶小溪的身影。
他‘揉’了‘揉’头发,输完液,又睡了一觉,感觉身上轻松多了,伸了个懒腰,刚走出房‘门’,便闻到一股香香的味道。
顺着味道走下楼去,在厨房‘门’口站定,叶小溪正在煲粥,旁边站着保姆。
她认真地对保姆说,“他在生病,应该多喝一些清淡的粥。呐,平时他比较喜欢吃香菇‘玉’米粥。做法呢,要先胡萝卜洗净切成粒,‘玉’米用罐头里面的……”头头是道地讲述着。
旁边的保姆认真听着,不时点头。
“他特别挑剔呢,”叶小溪兀自说道,“但是,我吃过你做的饭,很好吃哦。”笑眯眯地说,‘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
“哦!”保姆恍然大悟,“原来先生让送早餐的姑娘就是您啊。”
叶小溪狂点头,说,“是啊是啊。”
“您真有福气,”保姆笑呵呵地说,“您可是先生第一个领回家的姑娘呢。先生可上心了,嘱咐我,每天早晨的饭都要不一样,做出不同的‘花’样。”
叶小溪吐吐舌头,“他就是这样。”一丝不苟的样子。
“我看得出来,你对先生很好呢,”保姆一边帮叶小溪打下手,一边说着,“送先生回家,还为他煲粥。现在的‘女’孩子哟,很少会做饭的。”
被保姆夸奖,叶小溪有些不好意思,“我从小出身贫苦,所以会做一些。”
“姑娘,这一段时间都是你一直在陪着先生吗?”保姆笑着说,“看得出,先生的笑脸明显便多了。之前,我从来没见先生笑过,可吓人了。”她压低了声音。
“是么?阿莲。”沈凉清靠在‘门’口,抱着胳膊,望着厨房里碎碎念的两人。
“啊……那个……对不起,先生……”阿莲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动作,向沈凉清不停地鞠躬。
“没什么,”他轻咳了一声,说,“阿莲,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先……先生……”一听沈凉清的话,阿莲的脸‘色’立刻煞白,“阿莲也没说错什么啊……”
“我开除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吧,”沈凉清淡淡地说。
“凉清,是因为跟我聊天,阿莲她……她不是故意冒犯你的……”叶小溪为阿莲求着情。
沈凉清挥了挥手,说,“不用多说了。阿莲,你赶快去收拾收拾行李吧。”
阿莲的眼泪瞬间“啪嗒啪嗒”掉了下来,捂着嘴跑了出去。
“凉清,你干什么呀?”叶小溪的语气里有些怒气。
“没什么,”他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粥煲好了吗?”
叶小溪瞥了他一眼,不情愿地说,“好了。”
沈凉清坐在饭桌前,一口一口喝着粥,赞赏道,“味道不错。”
叶小溪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你到底为什么开除阿莲?”
沈凉清将勺子放在碗里,望着她说,“我家有摄像头。”
“嗯?什么意思?”叶小溪皱了皱眉头。
“能看出她偷东西,总归对我来说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还需要她收拾房间,洗菜做饭。所以,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啊?”叶小溪震惊坏了,“我……我不信……”看着阿莲像是那种特别会说话,特别善良的人。不像是凉清口中,喜好贪小便宜的人。
“不信我可以将录像调出来,”他平静地说道,“不要从外表看一个人伪装的很慈祥,就以为他真的很善良,这样未免太武断了。”
叶小溪呼了一口气,咬了咬嘴‘唇’说,“我知道了。那现在呢?为什么将她开除了?完全可以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因为有你照顾我了啊。”他淡淡地说,勺子在瓷碗里搅了两下。
“谁说我要照顾你的,”叶小溪的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他抬眸,望着眼前这个小‘女’子,目光澄澈,“陪我看医生,煲粥。”
“诶……我……”
“还不承认?嗯?”
——
这个冬天与三年前的冬天有很大的不同。
在叶小溪的印象里,三年前的冬天大风夹杂着雪片,用力地拍打在脸上,疼得要命。没日没夜地下雪,昏暗如铅的苍穹,这座城市在雪中瑟瑟发抖,而那些令人痛心的悲惨事件就如同皮鞭一样,狠狠地拍打在人的肌肤上,到皮开‘肉’绽也不肯罢休。
这年的冬天却比往年的都暖和。雪后,天空立刻出现了红灿灿的太阳,街道上的积雪还未来得及融化。阳光照耀上去,仿佛铺了一层金粉。
叶小溪喜欢这样的冬天,阳光好的时候,坐在阳台上发呆,闭上眼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学校里的工作也不是很忙,老师总是那几节课,倒也乐得轻松自在。
这天周六,沈凉清打来电话。
“叶小溪,你在听吗?”
“嗯,怎么了?”她正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帮我买两件衣服,”他说。
“什么?”叶小溪以为自己的耳朵不好使了。
他耐心地重复道,“帮我买两件衣服。”
“……”
“听到没有?我已经让李秘书将我银行的副卡送到你家楼下,她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密码是:xxxxx”
叶小溪趿拖鞋小跑到阳台上,看到李秘书刚将车停到她家楼下,走了下来。
“沈凉清,你是不是安排好的!”她有些气恼。
“不是,”他淡淡地说。
“好了,我挂了。”叶小溪忿忿地说,跑到楼下,将卡拿了上来。
商场里,叶小溪拎着一大包衣服,来往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没办法,他又没具体说要买什么衣服,所以只好买...
了好多。光衬衫就有许多颜‘色’,还有西服、风衣、领带、鞋子。
拖着一堆东西,唧唧歪歪地走向五楼,刚一上楼,她就被那个牌子所吸引。黑‘色’背景的招牌,工工整整的adidas几个英文字母和标志。
记得那个少年穿着灰‘色’的连帽衫,一条修身运动‘裤’,简单的白‘色’三叶草帆布鞋,背着一只蓝‘色’的背包,迈着修长的‘腿’跨到公‘交’车上,回头不耐烦地对她说:叶小溪,你怎么这么慢。
那样的干净,澄澈,纯粹。
而现在的他,早已褪下那层年幼的皮囊,黑‘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衫,银‘色’的领带,一尘不染的皮鞋,将他打造成一位一丝不苟的成功人士。
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有运动装那般舒服、自在。
我们终会变成不喜欢的样子,不是因为想,而是生活所迫。
叶小溪不自觉走了进去,嗓音甜美的服务员接待了她。浏览着架子上的衣服,越看回忆越汹涌……
于是,叶小溪同志买了一件深蓝‘色’圆领长袖t恤,上面印着一个巨大的黄‘色’三叶草,一条修身细‘腿’运动‘裤’,一双板鞋,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
大大小小的袋子几乎将身材娇小的她淹没在其中。
“叶小溪?”难以置信的‘女’声叫住了她前行的脚步。
“呃?”这声音不是一般的熟悉,叶小溪转过身,望见了罗曼曼,不急不躁的微笑,“你好。”
罗曼曼的表情怔了怔,眼前的叶小溪明显跟三年前的不一样,成熟稳重了不少,她走过去,“你逛街,一个人?”
叶小溪点了点头,说,“是的啊。”
“买这么多?”指着叶小溪手中数不清的袋子,像她这种常买奢侈品的人,当然可以看得出其中许多都是名贵的男装牌子,不禁狐疑起来。
“对啊,”她纵了纵肩膀,想起了什么,说道,“不是给自己买的。”
这个她自然知道。“找个地方坐下聊聊?”
“不用了吧,”叶小溪说,“不耽误你时间了。”
“没关系,我不忙。”罗曼曼说道。
既然拒绝不了,也只好硬着头皮去了。“那好吧,”她说。
“想吃些什么?”
“随意。”
令叶小溪吃惊的是,她并未带她到咖啡厅,而是冰‘激’凌屋。
分别点了东西,叶小溪将袋子放到一边,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绞尽脑汁,只好说,“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罗曼曼托着腮,和平时一样,化着‘精’致的妆,指甲上涂着淡紫‘色’的指甲油,“还不错。”她说,然后,嘴角往上勾了一下,皮笑‘肉’不笑,“没想到你跟沈凉清还会有‘交’集。”
叶小溪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罗曼曼青睐凉清多年,她是知道的。就算在自己离开凉清后,她还是一直陪在他身边,若是没有罗曼曼,恐怕他的事业要走到今天这种程度,还有一些距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