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早就定好,到了以后直接下铲,由于下了雨,泥土松散,很快便挖了个三米深的坑。
我们用绳子兜住棺材,一点点的将其放到坑里。
入棺也是有讲究的,首先要做到四平八稳。然后亲属们每个人抓一把泥土扔到棺材盖上,叫做‘添土’。之后要放上一只碗,叫做‘衣饭碗’。这样做是为了以后迁坟的时候动作轻些,免得惊动亡灵,招来不幸。下葬之前还要由死者的儿子把用五谷杂粮编成的五谷囤放在墓坑里,囤口上面盖着一张小烙饼。
这一切都结束了,就要埋土了。我们几个精壮的年轻人拿着铁锹,都看向大个。这第一铲子,还是他来的好。
大个眼睛都哭肿了,但他还是很坚强,说了句爹你走好,回头给你烧纸。然后便铲了一锹土,甩进了坑内。
咔嚓~
就在这时,一声脆响吓了众人一跳。我们定睛一看,装着大个爹尸体的棺材,竟然裂了个缝。
裂缝的地方是棺材盖,横向裂开了有半尺长,露出了里面微黄色的木质本身。
“爹呀!儿不孝……”
见得此景,大个跪在地上就痛哭了起来。
周围人赶紧上去劝,王木匠跑过来不好意思的说道:“娃子别哭喽,没啥大不了的。天气潮,木头开裂,很正常。大伙别看热闹,快埋土吧,让娃子爹安息呦。”
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于是大家伙你一铲我一锹,很快便堆了个坟头包出来。
本来还有烧香烧纸的环节,没办法,天降大雨,这两项根本没法进行,也只能改个时间再来。
死人入土,三姨的状况渐渐稳定,不过仍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总喜欢一个人蹲在角落,自言自语。
想想我和我妈来龙山村也好几天了,自己身上的问题没有解决,总是在这里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所以我们就决定要回城里。
大个娘并没有强留我们,但是在我们临走的时候,她却提出来一个请求。
她要求我把大个带到城里去,这孩子也十六七岁了,眼看就要成年了,天天在农村闲逛也不是个事。况且农村对他来说,也未必是个好的归宿,年轻人嘛,总要到外面闯一闯,也许还能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介于大个爹死,让我和我妈感到很愧疚,也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我们坐着村民的马车离开龙山村,在一条省道上等了大半个时辰,才等来一辆中巴。
巴士上人不多,我们仨坐在后排,彼此各自思绪着心中所想。
忽然口袋里电话铃响,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了以后,对面传来了一名男子不耐烦的声音。
原来是殡仪馆给我打来的电话,由于张小晓的父母消失了,所以她的后事都是由我和我妈来安排的。这些天事赶事,我把她火化的事情给遗忘了。
没有人签字,殡仪馆自然不敢私**烧,一放都快十天了,所以殡仪馆那边才给我打电话,催我有时间快点去那边把事情办完。
我应了几声,就把电话挂了,我妈问我什么事,我就谎称说工司那边催我回去上班,没有跟她说实话。
这些天我妈为了我的事,可是心力憔悴。我不想她再跟着我忙活,想让她多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