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马的,你还真是有病了么?知道爬进去,不知道爬出来了?还让我拉你,我就好好拉你一把了。”
古德刚冷冷一笑,似乎认为施达龙完全是在耍无赖,而真有点生气了。
他一把抓过施达龙朝他伸过来的手臂,用力一扯。
他以为这一扯,一定可以把施达龙扯出大木箱,并让他在地上狠狠尝尝狗吃屎的味道的。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房间里每个人都头皮发麻、瞠目结舌了。
古德刚这一扯,不但没有把施达龙从大木箱子里扯出来,反而因为自己用力过猛,啪嗒一声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可他明明抓住了施达龙手臂的,而施达龙也并没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他怎么就反而自己摔倒了呢?
他仔细一看,手上的确还是抓着施达龙的手臂,可那竟然只是施达龙手臂上的那层皮而已,而施达龙的手臂还好端端长在身体上,只是因为外面的那层皮被他撤掉了,而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手臂,并且还在那里朝他伸举着。
古德刚这一下差点被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了,手臂使劲一阵甩,才把上面那层鲜血淋漓的人皮甩到地上,但他的人还是没能快速站起来,还一屁股坐在地上,瞪着箱子里的施达龙一脸惊恐万丈。
无论是谁,碰到这样的事情,都是无法理解接受的,一个人手臂上的皮,怎么能被这么轻容地抓脱下来呢?
房中间其余的人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但让他们更震惊的是,箱子里的施达龙伸举着血肉模糊的手臂,却一点痛苦的感觉也没有,反而露出一种苦笑,而且叹了口气之后还自言自语道。
“早就跟你说了,我的皮有点松,让你别用这么大力的,这下好了,我只能另外再找一张皮来穿了,唉,真是麻烦。”
他说完之后,用那只血肉模糊的手臂在他头顶上一抓,他身上一整张的人皮就被他抓脱下来,然后扔到了一边,只剩下一个全身血红,到处流淌着鲜红血液的肉身坐在箱子里面。
“鬼啊,鬼啊!”
房中间的人看到这么惨绝人寰又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在脑子僵硬了三秒钟之后,发出一阵失心疯班的大叫,飞快冲出房间,又把房门关上,并且还找来了几根粗大的木头挡在门口。
虽然那个血肉模糊的肉身没有跟着他们跑出来,也没来撞门,但他们每个人的心跳一下子暴增到至少一百以上,而且无论怎么大口喘气,都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四肢和身体。
特么的这到底是什么鬼呢?施达龙昨晚还好端端的,怎么今天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还发生了这么令人匪夷所思的恐怖事情?
一个人怎么可以把自己身上的皮给抓脱下来?而且好像没有任何痛苦?
可他们来不及去思考这些问题,又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们刚才跑出来之后,没有清点人数,就把房门给堵上了,现在一打量,发现竟然少了一个人,那个摔倒在地上的古德刚并没有跟着一起跑出来。
可能是他倒在地上已经吓傻了,都没有力气跑路了。
牛三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古德刚还在里面,跟那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血肉人呆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会不会有危险,他们谁也不敢说,但要认为那个血肉人会和古德刚和睦相处,一起愉快地喝茶聊天,那是每个人都绝不敢这么安慰自己的。
怎么办,继续让古德刚留在里面,让他和血肉人发生亲密接触?还是打开门把他救出来?
可这门一开,万一那个血肉人想他们发起攻击,甚至残杀他们呢?
他们更加不敢做出血肉人不会攻击他们的保证,古德刚是他们兄弟没错,但在这种生死关头,连恩爱的夫妻都会大难来时各自飞,何况他们只是一种因为利益而结合砸一起的所谓兄弟。
几个人互相对望了几眼,都默默无言,但心底都达成了一个共同的想法,这门是绝对不能打开的,至于古德刚的命运究竟会怎样,那就只能他自求多福了。
几个人死死地用木头顶住房门,又从门缝里偷偷打量里面的情形。
这一下,可是看得屋子外面的几个人魂飞魄散了。
古德刚本来也想和牛三他们一起跑出房间,但不知咋地,瘫坐在地上的两条腿竟然已经完全不听他使唤了,他用手抓在地面上,用力向前爬,但没爬几步,就看到房门呯的一声被死死关上,又听到外面木头滚动的声音,应该是牛三他们拿木头堵住了房门,他这下有点绝望了,心里更是一片冰凉,看来外面逃出去的三个兄弟已是不管他死活了,即使他能爬到门口,他们也不见得会给他开门。
但他来不及去诅咒牛三他们,又听到背后传来更恐怖的声音,已变成血肉人的施达龙已经从大木箱子里面跳了出来,并踩着鲜血淋漓的脚印,一步步朝他走了过来。
求生的本能意志在这一刻从他心底里激发了出来,他也管不了面前的血肉人到底是施达龙,还是别的什么鬼,身体一跃而起,伸出双手,在他脸上身上一阵狠命撕打。
施达龙的脸上和身上顷刻间被他抓了个稀巴烂,那些血肉东一块西一块垂吊耷拉着,嘴唇也被撕开了几个大口子,露出里面白森森的牙齿。
但这似乎并没有对施达龙造成任何致命性的伤害,反而朝他发出一串嘿嘿阴笑。
古德刚头皮一阵风炸麻,双腿一软,身子一歪,又瘫倒在地上。
却立刻被施达龙像提小鸡般提了起来。
“你踏马到底是人还是鬼?快放开我,放开我。”
古德刚一阵大嚷大叫道,可明显只是在发声而已,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力量可以影响到施达龙。
施达龙又嘿嘿一阵冷笑,忽地伸出中指,在他头顶上用力一划,他头顶山管理科裂开一道既长又深的口子,殷红的鲜血立刻冒了出来。
古德刚一颗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哀嚎。
施达龙募地又低下头,已经被古德刚撕烂得不成样的嘴唇靠在他头顶割开的口子上,猛地用力向里面吹着气,而且还是不间断的。
古德刚的身体从脑袋开始,到手臂、身上,再到脚部开始飞快膨胀起来,最后就像变成了一个圆滚滚滚的大气球,慢慢漂浮到空中,皮肤几欲吹弹可破,似乎已经跟他的血肉完全分离。
这个时候,古德刚已经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也没有任何声音发了出来。
施达龙喉咙里发出一阵怪笑,抓住古德刚两只脚,在空中用力一甩,一具血肉淋漓的身体从皮下面脱离了出来,啪嗒一声摔在地上,那些内脏器官和肌肉还在不停地颤抖,但人恐怕已经死绝了。
即使没被施达龙这么一弄弄死,古德刚自己也早已被吓死了。
施达龙抓着古德刚那具皮囊,在手里翻来覆去看来一下,然后像穿连体衣一样慢慢往自己身上套去,很快,整张人皮就贴肉套在了他身上。
套好之后,他还在原地转了几圈,四肢机械地运动了几下,似乎在适应古德刚的这具皮囊。
“嗯,还不错,勉强合身,不会再那么容易被抓脱了。”
他又咧嘴嘿嘿笑了起来,一副对这幅人皮非常满意的样子。
“好累了,我还是去睡一觉,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睡觉了吧。”
他打了个哈欠,摇头晃脑地朝那个大木箱子走去,一脚跨进去,身子蜷缩起来,又把木箱盖给关上了。
房间里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可房间外面的几个人却半天还趴在门缝上,眼睛傻傻地看着这一幕,就像他们的身体跟门缝连在了一起,已经无法扯开了。
那情形跟北方冰冻的天气里,那些不做死就不会死的人,用舌头去舔电线杆一样,最后舌头被冻在了电线杠上,要找消防人员分开才行。
至少过了十分钟,几个人才像晃过神来,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半天都还在大口大口喘气。
那个本来兴奋不已、以为可以大赚一笔的中间人,最先停住大口喘气,也没跟牛三说一句话,噌地一下站起来就跑。
但被牛三一把拉住,并苦苦哀求说,他一定会去找高人法师来收治木箱里的那个恶鬼,只要把恶鬼给消灭了,那箱真金白银还是在那里安全无损,还是需要人去销赃处理,既然你已经来了,真金白银你也看到了,何必再跑一趟呢?难道这么大笔够你吃一辈子的生意你不想做?
他现在根本没去想这个恶鬼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施达龙和古德刚两个兄弟的死也没放在心上,他心里只惦记着那一箱金银珠宝,还有藏宝洞里其余的几大箱。
架不住牛三这一番苦苦哀求,中间人认真思索了一番,还是留了下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么难得赚钱机会可不是容易碰得到的。
但他坚持要住到别的地方,直到牛三请来了法师把恶鬼收治后,才愿意过来继续谈这笔生意。
牛三对他这个提议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要能把他人留下,以后的事情就好说了。
他和成昊两个人一起回到自己家中,突然之间失去两个一起生活奋斗了半辈子的兄弟,两个人的心情多少有点不好受,而且这件事情暂时还不能让别人知晓,他们商量了一下,觉得应该尽快找到真正的高人法师,才是解决这些问题的关键。
一时之间,两人也不知道哪里会有厉害的高人,只好分头行事,到处打听。
好不容易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了,东海市有人开了一家志峰驱魔店,牛三就没有任何停顿,立刻赶了过来,于是就发生了我回到店里面发生的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