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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上)所谓家仇与姻缘(1 / 1)

萍,乃萍水相逢。易萍川,不过是易副将为护一只世所罕见救他于生死之际的苍狼而取的化名罢了。为了更令人信服,甚至兄妹相称。

在之前,她是谁?

是了,她就是自己梦里的阿苍。

“阿苍慢点跑,阿娘可跟不上你了。”只见一白衣蒙面女子软软地倚着自家门槛对着门外地上缓慢爬动的一岁女娃撒着娇右手还托着衣裙包着的野果,“哎呀阿娘好饿,”上句还是温柔似水,下句就加粗了声音好像个壮汉,“阿苍再不爬回来老娘就把你煮了汤喂青丘那些臭九尾狐!”

本来在淌着口水盯着蚂蚁围着蚂蚁洞转圈的女娃娃突然全身抖了抖,然后哀怨地抬头看了眼亲娘,“啊”口水成功地掉在地上和了泥,阿苍觉得很有趣,于是抓了一大把土扭着小屁股快爬过去献宝似的扬了亲娘一裙子。然后就被果子们砸了头等阿苍被阿娘从果子里拎出来怒目而视,一岁的崽子突然成功地发出了除了“啊”的第二个音。

“阿爹”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阿爹倒在阿娘的身边。口眼鼻都向外渗着血。可阿爹衣衫本就是火红一样的颜色,血染在上面,却是看不出。只是弄脏了脸。弄脏了阿娘白衣。阿苍摇摇晃晃地爬到阿爹身边,想要擦掉阿爹脸上的脏东西,可是为什么没用呢,怎么会越来越多?阿苍的眼睛为什么会看不清阿爹,阿苍的脸上,有好多温热的水啊,它们从哪里来,为什么收不住呢?

阿娘在哭,阿苍也在哭吗?好难受啊。

阿爹的手慢慢变冷。阿娘抱起阿苍,声音也是冰冰凉凉,眼睛看着女儿却不是在和她说话,“妖神之君的本事,今日莞姬算是见识了。莞姬吞帝姬之魄,是因君尊,而非帝姬。尊君可还记得,帝姬因何下界?”

阿娘口中的君尊,悄无声息地出现,扼住阿娘喉结,却将阿苍小心入怀。

那杀父凶手听闻阿娘此言,不舍对阿苍大力丝毫,却更紧扼阿娘,“令汝夫妻团聚,也算本座慈悲。”

“今日之举君尊会永远后悔”

赤色之火,殷血成泊。阿爹原本讲过的,只要在青丘驿站过了今夜,明日再行百十里路,就不怕坏人了啊阿娘刚刚还说这里采的果子好甜,一定要在家里种一棵这样的果树,就年年都可以有甜果子吃可是他们现在,都不在了啊

仇人离得这么近,阿苍怎么会记不住他的脸。

“小狼大限将至,那本座岂非将得一伴。这伏羲琴又时有琴鸣,该是那边已将幼童时记忆所缺找补,那其中,似乎亦存吾身。”

茶有些凉,正好清醒神智,再顺便理理人间旧事。

呵,不过超度一些杂毛畜生,却不料血腥之气惊动幼狼体中那缕残魄,竟几乎脱体而出,而他又怎愿恶神杀戮的模样被昔日相伴之人目中尽收——于是一掌慌忙而出强行将魂魄压入,但其力道未控,实在是伤了小畜生的根基。毕竟身居君位,怎会屈尊照料一只畜生,即便其中有那女子残魄,又真的为他所伤,但总觉得此番下界已是不该,不愿再顾其他——于是匆匆腾云而起赶往极北。

久居极北冰雪四季之地的小雪女白渊宫中存有太古寒冰,可安神护体,敲一块下来雕成棺材正好安放那只小畜生,在人间极地养上三年,凭着帝姬神魄之力,也该恢复如初。

所有这一切都不费他什么力气,不自量力尾随而至的一群畜生已是尽数斩杀,白渊亦是毕恭毕敬地谦卑侍奉,冰棺更不用他亲自凿刻,只将阿苍放入即可。他甚至无需原地等待,只要吩咐雪女代为照看,不要过了时日冻死那畜生罢了。

他也确实如此行事。

只不过又改了主意。

他欲离时,雪女问他,“小妖今睹君颜,不胜惶恐。但白渊斗胆请问,君尊踏出虚空,是否帝姬濯惹已是自由之身?”

他本可不必理会,却不知为何颇有些兴趣,反问道,“那丫头,总爱相助于人,汝可是受了些许恩惠?”

“帝姬未为虚空质子前,拈花为灵,是以方有白渊,又教白渊识字读书灵术,帝姬是担得起一声“师父”的。因而”

“你师父身在何处,本座不知。汝可去六界十二道探听,本座心情尚佳,愿替尔看守这白渊宫,就只三年。速速离去,莫要等本座反悔。”

就那么守着她。

饮酒,弹琴,赏月,三餐,清醒,沉睡,都只独身。唯一的陪伴是冰棺中只存一缕神魄的没有声音也不会长大的小阿苍,永远闭着眼。听不到,也不知道冷暖。

许多次想把她从冰棺里抱出来暖一暖,却又怕神魄出窍质问苍狼一事,若是如此他不知如何作答幸好,三年很短。

极地几乎日日飘雪,阿苍醒来那日,却是微阳正好,折在冰棺,就现了七色虹光,那时刻真像以前。

虽是醒来,却仍是难回从前。

苍狼之身仅存的一魄,养了三年确是仍旧附于其身,虽养好了伤,但神智也滞了三年。且一旦从冰棺而出,苍狼神族便知圣君元神未灭。于是又派出送死的卒子来,偏偏又在近有人烟的地方围追堵截,君尊无法,只得变作了个白发老头,也好蒙混得过去。

大概是民风淳朴,非常好骗,抱着娃娃的君尊用着之前随手给自己取的“叶泫芝”出来唬人,竟也唬了六七年。这令他十分得意,当然这扮作老翁日的子在阿苍变回原身之前还是相当惬意。每日对着一大帮的奶娃娃讲些故事,就有人送来吃穿用度,若是烦了就去雪山里遛遛阿苍,设个结界,用神力堆个雪做的宫殿,滚几个雪球化作宫婢宫奴,只看着阿苍满地打滚四处蹦跶,回去顺手抓只兔子野雉给阿苍补补身子,也是自在一日。

提起阿苍,因怕苍狼复返,叶泫芝便从帝姬从前的梳妆盒子里掏出个玉坠子,化了帝姬一发为线,挂在她脖子上,镇住了苍狼之气,想来这法子十分好用,这十年八载都未曾有苍狼寻衅,过得也算安稳。只是帝姬入凡之前已是心灰意冷,物件随着主子也是懒怠,与他更是生分得紧。那玉坠子若非当时有泪触动,怕是阿苍死后魂归本躯,他也只能道听途说。

暂不提此处,先瞅易府。

易府自李楚登门,一直门庭若市。一位位皆是骑着高头大马,乘着锦轿华车的朝中要员,进门头一句便是:“恭喜将军与穆相结为姻亲。”

先前几人易洌川还有几分不解,将相向来泾渭分明,何来结亲一说?夫人青瑟抚着小腹,忧心道,“怕是李楚公子看上了萍川。”

果然过了日,一清早便有人叩门,家仆揉着眼开门一瞧,只见门外一地红绸花绑了的箱子,四面俱贴了囍样的剪纸,穆相大轿停在箱子后头,旁侧立着前几日来访过的此时局促却略带欣喜的李楚。

家仆不敢怠慢,边请着丞相,边疾走报信,“穆相来访!”

庭院里的易将军将剑放回立架,青瑟忙为他拭汗,“夫君”

“夫人不必忧心,且回去歇着,莫要伤了身体。”又嘱咐蕙玉,“叫小姐出来见客,还有,叫溪儿给小姐带只垫子,平日挨罚耍小聪明的那种,要快。”

于是穆相一行人进了正厅就听易府后院热闹得如同集市菜场,待闻声而去,就见其中围了个圈,圈心易洌川提了块衙门用刑的板子,一边凳子上趴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手脚教四个婆子按着,冷汗满额,下唇咬得发白,明显是受了打的。这边家仆奴婢都劝着,见了丞相,让出一条路,慌忙跪了一地。

易洌川扔下板子,挥手教奴仆退下,勉强作了个揖,将就着算是行了个礼,“小妹顽劣,教穆相见丑了,”侧了头又沉声,“还不将小姐扶回去。”

只干站着听了一刻钟顽劣小姑如何险害嫂嫂小产的易将军原创故事,终于主宾落座。穆相抿了口茶,有些不耐,瞥了李楚,见他手攥成拳露得青筋,一双时凤眼笑意毫无,全是忧色,察觉穆相目光,大有哀求之意。

“你这孩子啊叫人把东西抬进来吧。”

四十九只鎏金箱子,大箱二十一,绸缎、锦布、成衣、狐裘、虎皮、金锭、银锭各三;小箱二十八,人参、灵芝、血燕窝、冬虫夏草各类药材补品十四,翡翠、珍珠、玛瑙、水晶、成品首饰诸如步摇发簪共十四。

念清单的开箱盖的各有一小厮,四十九只箱子敞着照得满堂珠光宝气,真真是名符其实的蓬荜生辉。

“本相今日是来结亲的。”穆相放下茶盏,“明晰是本相最得意的门生,以后定是前途无量,他又钟情于萍川,我看这亲事就这么定下了。本相的诚意摆在这,易副将焉能不应?”

闻言易洌川心道这穆相果然霸道,问都不曾问句就这样定了萍川一生。若萍川是普通女子倒还可好,可她毕竟是灵族,若要结合总归与普通凡人不同,今早这戏虽唱得很好却收效甚微,他心中又顾虑许多,如今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可小妹顽劣”

“女子么,嫁人就知事了,无妨无妨。我看明晰十分担忧,找个人引路去看看她罢。至于婚期自然趁早好,伤好了就过门来,本相也好安心。也是为易副将了了一桩大事。”

正说着,门外就有相府小厮匆匆进来微行了个礼,附到穆相耳畔不知说了什么,便退下了。

“本相另有急务要办就不叨扰了。”

送了穆相,易洌川回顾李楚,“明兮兄弟可要去探看萍川?”

“她伤了,我自然要去看她。”

于是家主随手指了个丫鬟带路,“带李公子去小姐处。”

李楚丝毫未动,易洌川颔首意会,令丫鬟家仆等关了门,去外候着。

“将军既是萍川之兄,便是明兮之兄。可兄长方才说萍川险害嫂嫂滑胎之言,明兮一字都不信。”

“你倒是聪敏。可你知为何?”

李楚闻言摇头道,“兄长并非不愿结亲。方才穆相所闻之事你我皆能猜得十之**。前方战事吃紧,恐是要穆家军迎敌。但相将虽出一门但不和已久,最近摩擦愈烈,难保党派之争延至疆场。若兄长不测,萍川嫁与明兮仍可保易门平安,只是若能平安归来,存了这门亲事难保穆将猜忌,因而只能暂且定下,以后另寻他法。兄长并未替萍川思虑,只是为了易家。而我,无论兄长作何打算,都是要娶她的。这样害她白白挨了顿打,不知兄长可有愧疚?”

易洌川并不答话,只是叹了口气,“你这般心疼记挂她,我竟不知该喜该忧。萍川一直知道我的难处,她个好孩子,若是结成夫妇,请你一定好好待她。”

“萍川,我自会爱她护她,不教她伤心难过。因她,也护着她的家人。”提到萍川,李楚目色柔和,“兄长该多保重。明兮能看出的事,穆相穆将也都能看穿,此去明晰以茶代酒,算是为兄长践行。”

两人空杯互视,突生了惺惺之情。展眼窗外晴空无云,确是个好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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