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草一收,还真没什么可忙的了。每天就是做人吃的和做猪吃的。生活,实在是无聊至极。除了上街闲逛,体验体验“街娃儿”的生活,好像也没有什么可做的事情了。
路过“粮站”一看,好生热闹。粮站已经不怎么收粮了,老百姓的“公粮”可以不交实物谷子或者玉米了,改交钱。“粮站”也变“烟站”了。大塘乡除了瓦塘村,其他的村都有种植烤烟的,尤其靠山边的那些村全部都种起了烤烟。在县上大力推动下,全县除了不适合种植烤烟的乡镇,其他十来个乡镇已大面积种植烤烟。
“种烤烟能够赚钱,比种粮食还赚钱”,这是县高官古昆同志说的,全县人民都知道。但是,种烤烟在给农民增加收入的同时也带来一些“副产品”。这些“副产品”,是后来从其他的“故事”中听来的。
这不,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收烟队伍中。仔细一瞧,原来是姜正同学。要知道这“收烟”可是“肥差”,没有很好很硬的关系,要想进入“收烟队伍”,那几乎是不可能的。看来这姜正同学家确实是有关系的。这不人家摇身一变已经是烟站的收烟员了。他也看见我了,大声喊我。估计是怕我没有听见,还向我用力地招手。
我连忙走了过去,招呼到:“姜总,你什么时候来收烟了啊?”
姜正说:“‘开称’就过来了。收烟忙得很,等忙完了,我带你去见识见识‘大场面’。”
“‘大场面’?啥子大场面哦?”我没听懂他的意思。
他说:“这阵忙得很。等晚上七八点钟我下了班请你喝酒。到时候给你说。”
“要得。那你忙,我去逛哈。”说完我就走了。
这人就是不一样哈。你看人家姜正一哈就混成收烟工作人员了,这可是“吃香喝辣”的好差事。我还只能在这儿无所事事地瞎逛。
干脆就在大桥处耍好了。一来这里有河风吹拂甚是凉爽,二来下河洗澡也很方便,三来有许多烟农不是在这里等卖烟,就是在这里休息。
你看,大多数烟农的烟是用板板车拖起来的,也有少部分烟农的烟是用拖拉机拉起来的。一挂一挂的金黄色的烤烟,在阳光照耀下像极了一挂一挂的“黄金叶”。
“老邱啊,你家今年的烟好哦。又大张,颜色又好,怕是要‘吃大票子’了哦。”一个烟农边拉起汗衫擦脸上的汗,边给另外一个烟农打招呼。
“今年天气好,烟也没有得病,按理说我这烟怎么说也该是‘特级烟’,刚才那个收烟的居然给我定的是‘一级’,你说气人不气人。这辛辛苦苦干几个月,眼看就要变成钱了。这低一个等级,可不是少了点把点钱哦。”这个被称着老邱的烟农耸拉着脑袋,在给他的朋友诉苦。
“亏你还是‘老烟农’,你懂不起哦?”边说,手上边用大拇指摩擦食指,比了个“数钱”的动作。
“我哪里懂不起哦?去年我就吃亏了。看到别人家的烟和我的也差不多,人家的等级就是要比我的高一个等级,拿到的钱也比我的多。我还是去了解了一哈。今年我也学聪明了,懂得去‘孝敬’那些收烟的大爷些。好歹不说,只要你公平一点儿,该是什么等级你给我定什么等级,不要压我的级,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怎么‘孝敬’的?”
“先递一包‘中华’啊。人家看都没看,接过来就丢到旁边的一个袋子里了。我还以为,人家接了烟,应该就没有问题了。那个知道,还给我压了一级。老子一赌气就不卖了,拉出来了。”
“你糊涂啊。先不说你买的烟是真还是假,每天卖烟的人那么多,人家要收好多烟?吃得完不?另外,你给那个赌气?你拉出来,难道你还敢拉到其他地方去卖?不给你鬼儿子没收了才怪。”
“哎呦喂,老金哎,那你给我传授点经验嘛。”
“过来点儿。”老金给老邱招了招手。
见老邱靠了过去,我也好奇地凑了过去看看。他们也不避讳我。
只见,老金从红梅烟盒子里掏了支烟出来递给老邱。边递边说,你仔细瞧瞧,看看有什么门道。
老邱接过烟,一看:“哦,你这是‘红梅里面放中华’,老子今天也尝一哈中华烟的味道。”说完就要掏打火机。
老金忙拍了老金一巴掌,说到:“你差点儿坏了老子的事儿。”
老邱一脸迷茫地望着老金,说到:“至于不?一支中华烟你还打老子一巴掌。”
老金说:“这个你就不懂了。你好好看看烟头头儿。”
这时老邱才仔细地看了看,一看就发现问题了。“你这烟里居然没有烟丝,这装的是啥子?”
老金有点儿得意地说:“眼熟不?”
老邱忙点了点头,似乎开了窍。“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一招。”
老金说:“把你的中华拿出来,我帮你加工加工。对了,你揣着有钱不?”
老邱:“光是揣着烟就来了。”
老金边摇头,边说:“不是我说你,老邱啊,你都几十岁了。出门办事儿居然还不带钱。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借你二百块,你拿到烟款了就还我。”
边说边接过老邱的“中华”,撕开包装,掏出两支。然后又掏出个小学生作业本,撕下一张。然后拿起一支烟左手捏着烟嘴,用右手食指小心翼翼地弹烟,把烟丝全部弹出来堆在纸上。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拿起一张认真地卷紧实。卷好捏紧,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放到弹空烟丝的烟里。一支“特制”“中华烟”就秘制好了。如法炮制又把另一支做好了。
老邱向老金伸出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他俩把弹出的烟丝用作业本的纸卷起来抽。
觉得无趣,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