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家,大人都不在。我们烫了点儿饭吃了。准备继续出去耍。
可是出了院门,又觉得没有什么好耍的了。干脆继续去买串鞭炮来拆散了,一个一个的放。
打火机点鞭炮实在是有些浪费。为了节约打火机,从家里悄悄地拿了几根香出来。用打火机点燃香,然后用香的火头去点鞭炮的引线。突然发现这样满安全的。因为打火机的火苗离引线太近,引线被点燃了剧烈地燃烧,有时会把手指烧痛。而用香点,手就不用离引线那么近了。
玩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弟弟们自己去找自己的玩乐去了。我呢就去樊老太家看父亲大人打牌耍。
推开樊老太家的院门,就看见父亲大人和温玉红、樊老幺,还有木宝宝,他们四个在一张“八仙桌”上,各坐一方打“斗十四”。樊老太他们在一边“观战”。旁边的板凳上摆有几盘瓜子、花生,还有玉米花儿和米花儿糖。小林音没有去逛街,或者是逛街已经回来了。见我到她家了,笑盈盈地招呼我。还赶紧端了一盘糖和果子出来。
大家有说有笑的,互祝新年好。
然后我也在父亲大人身边坐下看他们打牌。看了一会儿。只见父亲大人的“手气”不怎么好。樊老幺,也就是小林音的丈夫,他的手气特别好。连续胡了几把牌。不是“三番”,就是“两番”。
宝宝叔已经被打得没有“声音图像”了。温玉红也开始拍桌子了。樊老幺倒是偷着乐,因为他的“手气”好,面前的搪瓷盅里已经装起许多“玉米粒”了。父亲大人倒是“不动声色”。但是看他面前的搪瓷盅里的“玉米粒”也不多了,估计还有十几个。要是再挨两个“三番”就没有“搞头”了。要出钱买“玉米粒”了。
看父亲大人的牌也不怎么样,感觉就是一把“烂牌”,既没有“对牌”,也没有“大红点子”的牌。完全就是那种“一样三张,日子难过”的牌。但是他改变“策略”了。不再去追求“番胡”,而是尽量凑够“二十点红”,然后就胡“屁胡”。虽然“屁胡”没有“番”,但是还是有一个“玉米粒”的进账。胡牌的就是庄家。闲家每人给庄家一个,一个屁胡就是三个进账。而且庄家还可以多摸一张牌,即庄家八张牌,闲家七张牌。
不一会父亲大人的搪瓷盅里的“玉米粒”就多了起来。当他终于胡了把“三番”,进账二十四个“玉米粒”时,温玉红被“打干”了。
只见温玉红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一张“大团结”放到桌面上。大声地说:“拿去补”。
父亲大人说:“补不开。下盘付嘛。”
樊老幺赶紧把钱捡了过去,“我补得开。”说着就从裤兜里摸出一大把票子。一五一十的把一百块钱找开了。麻溜地把“大团结”揣到了自己的裤兜里。然后认真地数自己搪瓷盅里的“玉米粒”。数完说道:“除去老本五十个,我这里还有三十二个。我就捡三十二块钱。剩下的你们捡。”
宝宝叔:“我这里只有十四个了,我要出三十六块。”
没有想到,这一场父亲大人居然是“大赢家”。他居然赢了五十四块钱。
父亲大人:“我这里除去老本,还有五十四个。你们拿去分。”
温玉红把找开剩下的钱揣了回去,也把自己的“玉米粒”搂到了搪瓷盅里。宝宝叔也是出了钱,把自己的“玉米粒”搂了回去。
温玉红:“这样打一块的不起劲儿,要不我们打两块的?”边说边向另外三位投去征询意见的目光。
樊老幺:“我没有意见。我觉得,还可以加起‘飞机’打。”
宝宝叔:“我觉得打一块就可以了,大家都是过年打起耍的。”
温玉红见意见不统一。一个同意提高到两块,一个不同意。他就把矛头指向了父亲大人。“老木你开句腔撒。到底打不打嘛?”
父亲大人:“‘开枪’是不能乱开的,要打人的。我说啊,大家都是打起耍的。就不要打那么大了,不然打起压力大。”
温玉红:“我说你个老木也是的。一年到头打几盘了,有什么压力啊?何况我‘输家’都开口了。就干两块的,把‘飞机’也加起打。”
小林音:“你们打起耍就是了哈。把‘飞机’加起打,牌野得很,番胡大,输赢也大。赢了倒是高兴,那输了怎么办呢?年一过完,娃儿些又开学了,还要交学费哦。”
见宝宝叔不吭声。樊老幺:“木宝宝,你是不是害怕回去遭你婆娘说啊?”
宝宝叔胀红了脸说:“哦。不是哦。不是,这点儿‘权力’我还是有的。干就干嘛。”
父亲大人:“大家就打两块的嘛。‘飞机’就不要加起干了。”
达成了一致。四人又继续打牌了。因为是父亲大人的庄。大家刚把牌摸好,就差父亲大人摸最后一张了。我看见父亲大人的脸色很紧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靠了过去看看。一看不要紧,再看吓一跳。原来父亲的牌全部都是红色的,而且七张牌,六张都是配好的,就一张牌是单起的。如果最后一张牌,也就是第八张牌摸起来和第七张牌配起,那至少就是“天胡三番”,如果摸起来恰好是“红牌”配起,那就不得了了,就是“天胡三番”加“红胡三番”,六番的牌。闲家,每人要出六十四个“玉米粒”,也就是一百二十八块钱。这一把牌就是三百八十四元。难怪父亲大人如此紧张。
其他人见父亲大人还没有摸最后一张牌。赶紧催促到:老木你快点摸牌,打牌安客喂。
父亲大人:“这个牌大得很,你们那个帮我把最后一张牌翻出来啊。”
温玉红:“番个屁。要番你自己番。那个都不准动手。”
樊老幺:“有好大点儿的牌哦。只要你摆得下来,我们就认账。”
宝宝叔:“他大爷也是的,犹犹豫豫做啥子,痛快点儿。”
父亲大人小心翼翼地去把最后一张牌摸了起来。我晃眼看见是一张黑牌。这样他就没有机会干“六番”了。
父亲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把牌拿到了手里。也终于看清了牌面。虽然是黑牌,但是配上了。这样就是“天胡三番”。
这个时候,父亲大人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幺幺些,你们刚才差点儿遭个大番胡了。”
樊老幺:“老木,你不要故弄玄虚了,得吃了就赶紧把牌摆下来,大家抓紧时间干二盘。”
温玉红:“就是,就是。快点。”
父亲大人哈哈一笑“这盘轻松,一家八个。”说完把牌摆了下去。
大家一看,哇!“天胡三番”。把玉米粒付了。
温玉红:“我建议换一副牌打。”
宝宝叔:“温玉红,我看你是‘人穷怪屋基’。”
父亲大人豪爽地说:“老大,你跑一趟。”随手递了十块钱给我。
我赶紧跑去街上帮他们买牌。嘿嘿,这差事要是俊哥儿在就轮不到我了。一副扑克牌三块,我这跑路费就七块,安逸哦。
把牌买回来,他们换了继续打。
只是温玉红手气实在不好。局面变成了“三捆一”,就他一个人输。
他也是什么“办法”都想了。一会儿要“换位置”。一会儿要“上厕所”。一会儿要“剐皮”。一会儿要“切牌”。打到最后还“借钱”,但是大年初一的“规矩”是不借钱的。大家也就“散了场”。
估计温玉红应该输了三四百块钱。因为除了他,大家都说自己赢了百把块钱。
小林音煮好了汤圆请大家吃。温玉红输干净了,没有心情吃,一个人走了。
小林音:“他温叔叔,你不要讲理啊。吃点儿才回去吧。”
温红玉并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