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彻夜未眠
我提着东西，走在路口，然后犹豫了一会，想了想，于是朝江医生家走了去。我敲了敲门，没人？又敲了敲，还是反应，“可能是去张阿姨家去了吧。”我想着，然后又提着东西转身准备去张阿姨家，然后马上身后的门开了。是阿芳。
“这么快啊。我爸还说你回来得晚上呢，他们过去了。我刚在里面弄菜呢，没听清。还以为错觉呢。”她打开门笑着说着。
我笑了笑，然后提着东西上去抱着她。
“咦，别闹，我手还湿着呢。”她无奈的甩着手里的水，我没有听，抱着。好一会才松开。
“不弄了吧，走，今天去张龙家吃，刚好要弄这个，晚上肯定要弄到好晚，要是你弄好了饭菜，估计都没时间回来吃了。”
阿芳看着我，犹豫了一下，我拉了拉他，然后扭头看了看里面，儿子没在，估计和江医生一起过去了吧。“走吧，别犹豫了。”我说着，然后拉着她。
“好啦，别拉，我先把围裙放好在。等我一会。”他说着，然后拿下身上的围裙转身跑进了屋子，我提着东西在外面等着。
不一会，她弄着头发走了出来。我笑着看着她，发现自己运气真好，阿芳真好看...
“干嘛？傻了，走呀。刚还拽我。”她掐了我一下说着。我才反应过来。
我们在路上走着，突然没说话了，很安静，周围的风声都能听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然后我把东西都弄在一只手上，然后伸手牵着阿芳，她低着头没有抗拒，我低头看了看她，笑了起来，她的脸红的和个苹果一样。
“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脸那么红？”我故意的问着。她脸更红了，然后抬头看着我笑着看着她，知道我在逗她。然后用力在我腰上掐了一下。我叫了一声，这丫头手劲还不小..
突然他抬起我们的手，看着我手腕上绑着的白色带着点红的绳子，一脸疑问的看着我。
“怎么手上绑个这个绳子啊，舒服嘛？”
“啊？”我低头看了看她，然后笑了笑。“这个啊，不是绳子啊，是一个布条，就是那个布条。”
“什么？布条？哪个布条？”她呆呆的看着我问着。
“就是那个啊，那天，我从那个被子上面撕下来的。”我说完感觉好尴尬，阿芳没有说话了，头又低着，我低头看了看她，然后大笑了起来。她又用力在我腰上掐了一下。然后小声抱怨的说了句“变态。”我继续笑着。
就那样一路笑到了张阿姨家，后来张阿姨开门时奇怪的看着我们。然后又看着阿帆，又看着我。而沙发上坐着的涛比，看着我牵着阿芳走了进来，现实愣了一愣，然后马上笑了起来。
“是你们啊，我刚刚还在说要不要过去叫阿芳过来咯，饭都弄好了，你们回的时间刚好。来来来，收拾下，吃饭了。”张阿姨说着。
我疑问的看了看，然后问道：“江...不是，爸，现在不弄吗？外面天还不是很黑，等下晚上了，估计光线不好啊。”
“哎哟，爸哟。昨天还纠结郁闷的，今天就爸都叫上了。”涛比笑着说着。这时阿芳脸又红了起来，转身跟着张阿姨进了厨房端菜去了。我扭头白了一眼他。
“没事，东西都买齐了吧？”
“恩，照你单子上写的，全买了，”
“恩那就没事，买了四个一百瓦的保暖灯，够了。东西先放好吧，先吃饭。”说着。
我转身把东西放在了一边，这时江黛俊从厨房跟着阿芳她们拿着筷子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看着他那样子，我们都笑了起来。
吃过饭，收拾好东西，我把涛比背到了事先弄好的床台，然后把灯接好插上街头。一百瓦的灯，果然是一百瓦，亮瞎眼，我不适应的弄了弄眼睛，江医生看着我笑了笑。这时阿芳她们都出去了，屋子里就我还有江医生和洪叔。
“阿帆，你买的麻药呢？”江医生拿着等着坐在床台旁边拿着我买的东西，找着。
我扭头看了看，“就在那个袋子里呢，我还怕不够，一次拿了一袋子。”
“啊？这个啊？这个一盒一盒的？”他提起那一带着药无奈的问我。我点了点头。
“这。这不是麻药啊，我看看，这时消炎药啊。这么多。你不是买错了吧？”
“啊？不是吧。”我走了过去，拿着那盒子看了看，上面一串英文，但是还好底子好，我看了看。。上面写着XX消炎...。“不是吧，我明明是在那个写着麻药的箱子里拿的。”
“拿的？不是买嘛？”
“他们肯定不会卖啊。后来我就自己拿了...”
“哎，这怎么办，没有麻药，这么多消炎药，”江医生拿着一盒消炎药水无奈的看着。
“这，干脆，我再回去一趟，拿过的？”我说着转身准备走，这时涛比一把拉住了我。
“不用了，我一个大男人，要什么麻药？来吧，我扛得住。”涛比拽住我，然后看着江医生说着。这时江医生犹豫了。
“这？涛啊，不是江叔骗你，这腿，待会切开，里面神经太多，那个痛，不是你现在能想的到的。”
“没事江叔，不怕，阿帆你帮我拿条毛巾来，我咬着。不怕。”他说完松开了手，我呆呆的看了看涛比又看了看江医生，这时江医生看着那一袋工具然后扭头对我点了点头。
我拿了毛巾过来，涛比一把拿过，然后咬住，“来吧。没事江叔，放心弄，弄不好就算了，反正也就这样。”
江医生听了，拿起小刀，然后看着涛比的膝盖后面的那一小结绳子一样的东西。然后弄了弄那灯，看着，然后慢慢的切了过去，这时涛比咬着毛巾，然后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腕一只手抓着床边，洪叔按着他的腿。他额头开始出汗，豆大的汗粒。我也按着他的肚子。江医生这时也马上就满头大汗了。慢慢的，江医生把那块黑胎记一样的东西弄了出来，这时涛比用力抓住我，我突然感觉手臂好疼，他的汗越来越多了。
“阿帆，来你帮我拿着这个东西，”江医生扭头对我说道，然后把手术小刀递给了我。他小心的弄着那个线头，然后往外面拉了拉，他没动一下那个线头，涛比就就用力抓我一下，我突然好难想象，涛比就这样过了几年，平时碰到，他肯定是咬着牙忍着。
“涛，放轻松，有规律的呼吸我数三下，就把它拉出来，你准备。”江医生看着手里的线头说着。我一手拿着小刀，一手按着他的肚子，心里等着江医生倒数，突然江医生用力一拉，涛比头马上太了起来，用力抓住我，甚至我都感觉手臂有些麻了。我有些郁闷，说好的数一二三呢？然后他又拽起涛比脚下面的一个东西，白色的。我郁闷了“绳子？”我问道。
“不是”。江医生头也没回的专心弄着说了句。然后很快的拿起了棉花什么的。马上棉花就红了。我不敢看了，我能感觉到涛比的痛感。我扭头看着涛比，他用力抓着我，咬着毛巾。好一会，终于江医生弄了弄额头的汗。
“好了？”我又问道，然后看了看，涛比的腿上一条口子，肉和骨头看的一清二楚。江医生扭了扭头，我马上把头转了过去。他又拿起一个弯着的针一样的东西，穿上线，然后捏着涛比的腿上的皮开始一针一针的缝了起来。涛比再次挣扎了起来，我用力的按着他的肚子，洪叔也用力的按着他的腿，洪叔额头也一头汗。我相信作为一个父亲，他现在比我心更痛。
终于江医生剪短了线，然后又抹去额头的汗，把涛比的腿放在床上，这时涛比睁着大眼睛，流着汗一口吐了毛巾，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还好，还算顺利，血管肌肉那些都还好，只是有点收缩。今天先弄这只吧，明天那只，我去弄点麻药再弄吧，”江医生说着看了看身大汗的涛比。
“不用了江叔，一次弄完吧。痛一次就痛完，免得夜长梦多。我罩的住。来吧。”涛比说完又咬起毛巾。
江叔看了看涛比，没有动，这时洪叔走到了他身前拍了拍江医生，然后他们换了位置。我把手里的刀递给江医生。他再次拿起刀动了起来。我没在看了，我扭头看着墙边按着涛比，涛比抓着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涛比松开了手。我扭头看了看，我以为好了，但是没有，我马上慌了，我扭头看着江医生。
“爸。怎么办。涛比不行了。”我说着，江医生手里还在缝着。然后看了看涛比，抽出一只手，放在涛比的胸口，然后继续缝着，直到缝好那道长长的口子。然后又拿起砂带抹上一些貌似是草药的东西，然后包扎了起来。然后从我提回来的袋子里拿起消炎药然后从盒子了拿出一个小针，我看呆住了，里面竟然还有针。他很熟练的给涛比打了一针。给他盖上被子，长叹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他弄了额头上的汗，收拾这那些红色的棉花说着。
“谢谢你了老江，对了，涛，他现在，这样？没事吗？”洪叔关心的给涛比弄着额头上的汗问着。
“恩，没事，估计这孩子是昏过去了，没事，他心跳正常着，现在等他醒过来就好了，至于腿，我三天给他换一次草药，不过，能不能接上好过来，哎，这就得看造化了。”江医生说着收拾完东西丢在一个袋子里然后递给我，
“对了爸，这个？也不要了？”我郁闷的看着那一袋子“麻药。”
“那个，留着吧，还用得着的，那些，没用的那个袋子的丢了，其他的放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着嘞”他说着转身出了客厅，我收拾完也走了出去。
洪叔坐在床头看着涛比。我扭头看了看，替涛比祈祷吧，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这时张阿姨也走了进来，江黛俊那个小鬼也跟着。
坐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大钟，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竟然刚刚那样一弄弄了四个多小时，我竟然没感觉。这时阿芳坐了过来，挽着我的手臂。
“啊.”我马上叫了一声，这时阿芳吓一跳，然后问我怎么了，说完我还没说话，她马上捞起了我的袖子，马上嘴巴张的老大，我也惊呆了，刚刚涛比抓着我的手臂，竟然整个手掌到手臂都紫了。那个抓痕青着，比鞭子狠狠的抽了还严重。
这时张阿姨走了出来，看着我的手也吃惊了，然后转身在柜子里找了药给阿芳给我弄着。我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给我弄着。感觉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时江医生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然后准备回去了，这时我看了看时间，然后尴尬的想叫他们留下来，但是、这又不是自己家，不过张阿姨貌似一眼就看透了我，然后走了前来说到。
“老江啊，今天就在这住一晚吧，楼上还有几个房间，都这么晚了，回去不方便，”
江医生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阿芳。这时江黛俊走了出来，闹着说要和张阿姨睡，于是江医生只好留下来了。
洗漱完大家都回房间了。我在客厅坐着，这时阿芳笑着说
“发什么呆？睡觉啊。都这么晚了，”
“啊？”我呆呆的看着她问着。
“你房间在哪啊？楼上吗？”
“没，喏，你正对面。”
“哦，我去和我爸说一声，你先去，我一会过来。”
“啊？什么？”我没反应过来，她掐了我一下，我才反应过来，然后笑着走回了房间，在房间坐着。看着墙壁发呆。突然阿芳走了进来拍了我一下。
“天，吓我一跳，搞什么额，”我捂着胸口说着。
“哈哈哈，你怎么了，怎么老是发呆？”阿芳笑着。然后把我拉了起来，整理着床。边整理边叨叨着。我突然感觉好像我妈妈，看着她弄着床，我扭头看了看窗外挂着几颗星星的漆黑夜空。然后眼睛又湿了。
“怎么了？你不开心吗？”阿芳走了过来抱住我问着。
“没呀，只是，太开心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醒着的还是在做梦。”
“笨，肯定是醒着的呀。不然你一个梦做这么久呀？睡觉了，”阿芳说着，然后拉着我就躺下了。她缩在我的怀里，我突然感觉好不习惯，或许是单身太久。
“你知道吗。每次我抱着小俊睡觉时，我就会想起你，真是奇怪，我们只见过一面，只待了十几个小时。太不可思议了。”她说着。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对了，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儿子的名字叫江黛俊啊？”
“恩？不知道额，那天我在市场碰到他，还想丢下他就自己跑了的，还好没丢下，好险。”
“哈哈哈，你想想呀，黛俊，是不是和待君谐音啊？.....”
那晚，我们一直聊着，一直到阿芳熟熟的睡去，我一直抱着她，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阿芳没有问我的事，也没有问我什么时候离开那个地狱的，也没有问我是谁关着我的，也没有问我最后他们怎么样了。我很郁闷，也没敢问她，她那早上离开后怎么样了。就那样听着她笑着说着。或许我们都不想问那些不开心的来破坏这美好的夜晚吧，但是那晚，我抱着她，抱着曾经让自己坚持活下来给自己希望的爱人。却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