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独自走到了一旁,他不想让人看到。一股恶心感突然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哈哈哈,你不过是一个冷血的混蛋,一个连自己朋友都不放过的人。”“不,别杀我。求你了别杀我。”像是里见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我。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你怎么这么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那股精酿过的恶意,骤然包裹住他。来不及反应,也无法逃跑。“我,我不想这么做。”徐逸心里无比挣扎,他也不想,可是自己没办法,如果他不去,就只能看着更多的人死。我能怎么办,我必须这么做。可是我,可是我也不想,我有什么办法。
“所以,你就要杀了我,所以你就要可以毫无负担的杀了我。你有怎样的权利,你又有什么资格!”那股恶意丝毫不理会他内心的挣扎,只是一味的想要让他陷入无比的自责,一味的指责他的残忍。已经发不出反驳的声音了,不管自己的立场是如何正确,也不管有多少人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得救。可这什么都改变不了,改变不了里见和光的死,也改变不了自己双手沾满他鲜血的事实。“是我,都是因为我。”他心里像是默认了一样喃喃着。
“没错,都是因为你,我才会死。但是我不要你死,我要你一直承受这样的折磨。”发出像是得逞的声音,那股精酿的恶意更加紧的拥抱住他。“让你一直活在自责,愧疚,痛苦之中。没错,就是这样。”
“你没事吧!”已经和EVA汇报完毕,远坂这才注意到徐逸。他靠在墙上,脸色苍白的骇人。哪怕刚刚杀了里见和光的时候,都远比现在让人感觉放心。他怎么了,远坂突然担心起来。雪染是受了刺激,可是EVA有的是办法应对。可总不能把徐逸交给EVA处理吧!他的样子就像是受了特别大的打击,感觉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喂,你没事吧!”见徐逸没有回应,她用力晃动他的肩膀。
神智从阴暗的恶意中回来,徐逸的呼吸不自觉的粗重起来。那股精酿过得恶意并没有消散,只是薄弱了不少。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的声音,他是谁。
“喂,才刚醒来,不要再一个人沉默好吗!”眼见徐逸的眼睛刚恢复一些清明,转眼就又要陷入沉思。他到底在搞什么。还是说杀死里见和光对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影响。这次她真的猜中了。不过徐逸是不会让她知道的。
“没什么。”徐逸用力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些。那些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他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可是,为什么觉得自己仍然处在那恶意的包围之中,甚至能听到那个声音对自己的嘲笑。“只是受了点伤,有点不舒服。”他把这些都归咎于自己和对方硬拼时受的伤所造成的。
“是吗?”远坂的确不太相信,可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如果他想说的话会说的。“EVA已经让人来处理了,完成交接以后我们就可以走了。”像是对今晚发生的一切告别,语气里透露出一股久违的轻松。“永别了。”她压低声音,对着地面上的尸体说道。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也不是特别了解。可里见和光的死还是令人伤心,这绝不是什么兔死狐悲。而是他们的命运,彼此相似的命运让人在潜意识里有一种相熟相知的感觉。当感觉够强烈时,就会引发共鸣。
很快便有人和他们完成了交接,雪染被飞鸟带走了。对方显然已经熟悉了这样的事,雪染没有丝毫的反抗,反而比在自己身边时,表情更要安详一些。
“我们也走吧!”徐逸的脸色依旧惨白,只是在夜色中不那么明显。“开车的话就交给你了。”他略带抱歉的说,但也是一种客气,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恩,愿意效劳。”她笑着说,透露出明媚的感觉。很自然的结果了车钥匙,就像是从老友手中借车一样亲和。“直接回家吗!现在的话,出去逛逛怎么样。”
徐逸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明明在那里,却有一种透明的感觉,像是要不存在了。“嗯。”没有同意,却也不反对。感觉就像是任人处置,倒是比说随便要好一些。最起码能让另一个人有一丝掌握他人的成就感。
得到这个答案就可以了,远坂嘴角露出笑容,可却给不了人高兴的感觉,她的样子怎么看都透露出一丝担心。他真的没事吗?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流光落在光滑如镜的车漆上,呈现出杂乱的倒影。远坂开车很稳也很温和,感觉就像是在漫步。让人轻松,感觉不到丝毫的刺激和紧张。这样的感觉或许就是徐逸所需要的,平和宁静。
“感觉好些了吗!”平稳的握着方向盘,远坂说话的声音也是那样的平静。
“谢谢。”真的好些了吗?徐逸自己也不知道,至少那股恶意依旧缠在自己身上。只是感觉不在那样强烈。或许是好些了,或许只是自己习惯了。撇开这些不说,但是她的那份心意,就值得自己感谢。
“不用这样客气。说起来,我也要说声对不起的。今天的事我什么忙都帮不上。”除了照顾雪染,她的确什么都没做。连最后时刻想要阻挡里见和光时,也被雪染缠住,没能帮上忙。这么说来,自己的确是一个不合格的队友吧!
徐逸微微一笑,可是他感觉这个笑是那样的吃力。愧疚、自责的心情瞬间涌上,吞没了这个只是刚刚露头的笑容。“不,还要多亏你照顾雪染。”的确是这样,如果要分心照顾雪染,恐怕他只能选择退避了。
“不,其实我是想说,如果由我来杀他,可能要好一点。”车子停在山顶,从这里可以看到夜晚的东京是多么的瑰丽。“至少,相比你来说,我所承受的压力要小一点。”她看向徐逸,眼中透出真诚。或许她是抱着一些特殊的目的才与徐逸接触的,或许她的确想通过徐逸达到某种目的。可是这一刻,她只是觉得或许如果由自己动手,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魂不守舍了。她只是出于一个朋友的关心才会说这些。
徐逸走下车,看着这个自己生活的城市。它是那样的平和,却也是那样的危险,有时候自己真的厌恶这样的生活。可是,他必须这样,因为只有他们才能守护这份许多人的平静。“谢谢。”他今天说了多少次谢谢,连自己都不记得了。只是觉得只有这几个字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真的。”他回过头,露出笑容。恶意依然从在,却阻挡不了心里的快乐。起码身边还有个人关心自己,哪怕只是一瞬间。“你来这里,恐怕有别的目的吧!”心情是好了些,不过他准备将一些事挑明。总留着这样的隔阂的确让人不舒服。
“哎,什么目的啊!”远坂大声抱怨起来,就像是被冤枉的好人。可她心里却又中不好的预感,恐怕这里指的可不是这个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