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面含不善地问:“你是谁?”
那人见这女子镇定如斯,心中不禁赞叹,冷酷阴寒的眼中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兴趣,他点头,像是审视完一件物品般地说道:“那就让本座看看你这位异星有何特别之处?”
那人玩笑似的话让离歌一凛,异星?他说的可是来自异世的自己?
眼波流转,离歌压下心中的异样,不动声色地问:“你这是何意?”
那人紫袍在微风中飞扬,泼墨般如水长发丝丝贴于暗金面具之上,为冷酷的人平添了一股邪魅,他来自地狱般的声音讽刺地说道:“在本座面前,你就不用掩饰,你的来历,本座一清二楚,你也不用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目前本座对你紧紧是有一点兴趣,但这还不足以让本座放弃本座一直以来的坚持的。”
这紫衣人的话让东方及觉得危险,是一种只有在自家王爷身上才感受得到的压力与目无一切,他一个错身,上前一步挡在离歌身前,眼神不善地问:“你休想动我们王妃。”
东方及的阻扰让那紫衣人眼神一凛,一股危险之气子古井般黑眸中幽幽泛出,他还未将东方及放在眼中,东方及这一举动无疑是自找死路,他手简单一挥,东方及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口中的红色雾霭飘洒在空中,像是下了血雨,东方及砰地一声摔在不远处。
离歌冷冷扫了一眼那人一眼,那一眼,是怒意,是不甘,还有决不妥协,她往东方及跑去,面色着急地问:“东方及,你怎么样?”
还未张口,血丝点点洒满离歌浅色衣服,让她眼中更显慌乱:“别急,你会没事的。”
已经说不出话来,东方及点点头,眼中满是安抚,他朝离歌眨眨眼,示意她不用担忧,然后,眼前满是黑雾,终于再无意识。
离歌放下他,转身,定定看着那人,冷冷说道:“你最好不要让他有事,否则,我离歌用自己的灵魂发誓,天涯海角,定让你血债血偿。”
那人明白离歌不过是个弱女子,但是那一刻,眸中暗黑之气却从她的灵魂深处散发出来,让那人本来对她紧紧一点的兴趣更浓郁了些,他挑着眉问:“那本座还真想尝尝被你追杀的滋味了。”
说完,那人手掌一吸,本来躺于草地上的东方及下一刻已经漂浮于半空,沾着血色的脸更显苍白,那人像是不屑于碰触东方及的身体,只让他悬于半空,然后又是毫不留情的一掌拍向东方及胸口。
“来人”那人收回掌,朝半空冷声吩咐道。
霎时,两道黑影立即现身,自那两人身上散发出的不是活人的气息,他们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等着那紫衣人的吩咐。
“带下去!”紫衣人挥手。
那两人拖着东方及的身体下一瞬消失于这一方天地间。
离歌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没有出声,甚至连刚刚的怒气仿佛都消散无踪,她此刻就如一尊木偶,没有情绪,没有声息,这让那紫衣人不禁升起一股好奇,那人道:“不过是一个下人,不至于让你如此在意吧?”
见离歌还是没有回应,那紫衣人继续说道:“况且,他断然没有活的机会了,你刚刚的话不会只是说说吧,本座还等着你的报复呢!”
离歌慢慢抬头,以往纯粹,璀璨如星光的黑眸如今盛满了血红,她紧紧盯着那紫衣人,嘴角甚至泛着一丝冷笑,她幽冷如寒冰的嗓音像是千年未化开的冰霜,离歌说道:“你不配提他,在本王妃眼中,东方及是你这种阴暗角落里的老鼠远远及不上的,让你跟东方及放在一起比较,简直是辱没了他,杀了东方及将会是你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
自来了这里,除了翎墨,东方及,简洛俨然已经成为她的家人,现在自己竟然眼睁睁看着东方及因为自己而被打成重伤,现在更是生死不明,离歌从未有一刻如此痛恨自己的一无是处。
她黑发飞扬,瞳眸血红,像是暗域里的复仇使者,本来纯净的气息已经被暗黑替代,盛怒中的离歌觉得自己身体仿佛有火在燃烧,心中同样开始燥热,她急于想将胸中那股怒火发出。
她不知道的是对面的紫衣人以及离歌身后的秦西在见她这幅极怒的模样时,眼中的不可思议。
那紫衣人甚至抑制不住狂笑出声:“果然是本座选好的异星,的确非同一般,远比千年前的那女子要有趣的多,如此,也不枉本座等了这么多年。”
本来在通天镜里见这女子时他还略微有些失望,这女子眼中是纯然的干净,没有丝毫杂质,却也让他失了兴趣,后来,她竟然能察觉出自己在后面注意着她,对自己制造的那番天地色变更是没有一丝惧怕,这不该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该有的,此点便让他又稍微提了点兴致,原本他以为这女子也不过这样了,现在看来,刚刚自己的认知还是有误的,这女子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想,就凭她能将自己干净若水的气息瞬间染上暗黑死亡的色彩,也值得自己千年的等待了。
离歌闭着眼睛,任由心中的暗黑增长,心中的一股执念更是疯狂喧嚣,失了东方及,她对不起墨,对不起简洛,同样对不起自己,离歌从来没有这种强烈到想要撕裂一个人的****,如今是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
闭着眼睛的离歌没注意到周围逐渐清晰的沙沙声,已经越来越多的脚步声。但是那紫衣人却发现了,秦西同样也看见了,他们眼中均露出不可思议,尤其是那紫衣人,面具下方的脸上更是平添了一股志在必得。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不远处此起彼伏的喘息声也让人浑身不舒服,那不是人类的呼吸声,而是濒临疯狂的野兽们粗野的喘息声。
秦西睁大了眼睛看着越走越近的野兽们,这些野兽里有自己刚刚见过的,更多的却是自己也未想到的,不同的是刚刚经过时遇到的它们是安静平和的,见着生人还会小心躲开的,但是现在眼前的一切让他不自觉后退一步,为自己见到的截然不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