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芷心口一震,一滴蓝色水滴刺进她的胸口,这颗水滴看似温文如玉,却带有小女多年来练就的剧毒。
此刻郁芷已无力反驳,原本劈开天空之缝就已经耗费大量灵力,被琮柯打了一耳光后虚弱不堪,如今再受承重一击,简直使人呕心抽肠。
见郁芷软倒在地,橘子在原地呆了一番,双眼微垂抿着嘴唇。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手中郁芷的发丝,她只觉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就突然得像是天气一般,明明出着太阳,天空却突然间下起了雨。这使得出门未带伞具的你不知所措。又像是在一个密闭黯然无光的黑夜里,突然间吼起了巨雷,使人惊慌失措。
橘子向郁芷跑去,众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隐皇又再次发起进攻,白合丁旒,汪斯华,蓝天和顾城怜一同去阻止,与隐皇开启一场生死大战。
远邦之力旁边生命受多年来七色花灵力的滋养,于是花朵繁盛,草木匆匆。郁芷就这样安静的躺在满天星花丛之中,胸口被鲜血染出一朵花来。这朵花在她纯白色纱裙的对比之下极为明显。
琮柯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只觉心口正如被滚烫的油水浇灌,正当油水浇下去时,心头先是暴热膨胀,使人觉得酥麻。
而后心头之血迸发全身,使人不了昼夜,不分色彩。当被浇灌的心头血冲刺入眼时,刹那间红了双眼,眼前一切皆为黑白。
酥麻过后,皆是疼痛,亦是由心底而发,贯彻全身。使人不得动弹,不是世间所以然,脑子里除了痛觉,其他全无。
倒是世间心爱人亡,眼中万物毫无色彩,口中食品味同嚼蜡,耳中声音平平无奇,世间冷暖毫不自知。
琮柯一步一步向郁芷靠近,每走一步都会将脚下的花草皆被冻伤。他身体的冰冷,由心寒所致。也许心冷一点,痛就会消失一点。
橘子,悠畅,赵一曾和天心一同跑向郁芷。
橘子的手掌握着郁芷的肩,手臂撑着她郁芷的头,就这样将郁芷抱在怀中。一曾和天心唤着她的名字,她已无力回答。
接着悠畅轻拍她的脸颊,用手指掐她的人中,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使得郁芷口鼻皆冒出鲜血。
橘子试图用衣袖将郁芷脸上的血搽干净,可那血就像是开关坏了的水龙头,橘子搽了又流,流了又搽,搽了又流。
“郁芷,你别开玩笑了,你睁开双眼看看我,郁芷,千郁芷你睁开双眼看看我。”橘子右手抱住郁芷,左手不停的给她搽血。
这时唇血带着血块从郁芷嘴角涌出,染红了她毫无血色的唇。
琮柯终于忍不住奔跑到郁芷身边。
“请把芷儿给我。”
橘子狠狠给琮柯一耳光后紧紧抱住郁芷,以仇视的双眼看着他,死死抱住郁芷就是不肯将她给他。
“滚都是因为你你如今有什么资格接近她她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保你性命,可你是怎么对她的”
琮柯无奈,他本不想伤害郁芷,可不知为何那一瞬间就动手了。事后他很伤心,也很后悔。
可伤心和后悔又能换来什么呢
打了就是打了,时光不可倒流,悲伤也磨灭不了对郁芷的伤害。
他心想此刻的郁芷一定恨透他了吧。
他想握住郁芷的手,可被橘子狠狠推倒在地。
“滚不许碰她”
橘子的声音也吼得嘶哑,她的泪水点缀在郁芷的脸颊,一阵嘶吼过后又滴落到郁芷唇边,与郁芷的鲜血相互混合。
头重脚轻的琮柯经此一推便倒在花丛之中,他顺着花枝,透过花瓣仰望天空之中的那道缝隙。缝隙越开越大,云朵都成紫色,琮柯心里明白,这是云朵在酝酿紫色雪花。
时间不多了
待天空之缝扩散完毕,紫色雪花将会降临,后果不堪设想。琮柯握紧拳头,可无人杀他的话他是不可自爆而亡,对于僵尸本身而言,自残杀不死自己,只会导致短期性的休克。
他想想郁芷,回忆这么多年来的恩爱画面,刚刚那一巴掌就不应该打的。此刻他心中压抑,悔不当初,鲜红色的眼睛喷涌出晶莹剔透的泪水。
泪水一滴又一滴的顺着眼角流出,流淌入那片大地。空气中香气扑鼻,恍能治愈人心。
悠畅,天心,赵一曾三人为郁芷输入灵力,可是输入得越多,郁芷体内喷涌而出的血越多。而且渐渐的吐出紫红色的血。
郁芷闻见恍恍惚惚中那一丝熟悉的气息,虽眼眼睛未开,但也能张嘴说话。她僵硬的嘴唇稍稍动了动,喘息着微弱的气息有气无力的说道:“橘子,你别哭了,你的眼泪太咸,我体内的盐分够用。”
橘子听郁芷能清楚说话,于是擦了擦眼泪哭笑不得。
“千郁芷,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都。”
郁芷嘴角带有轻微的笑容,她对着橘子说道:“我身强力壮,哪容易就这么死了琮柯呢他没事吧,怎么都不来见我我都想起来了,以前呢给我过生日的时候许的愿望不是首饰穿着,也不是看遍世间风景,更不是杀遍世间可恶的僵尸。我只要琮柯,只要他就好。”
琮柯听见郁芷唤他,瞬间蹦起身来,看着郁芷虚弱的面容。
橘子听郁芷这么一说,心也立刻软了下来,将郁芷递给琮柯,转身在一旁哭泣。
琮柯接过郁芷,紧紧把她抱在怀中,嘴唇颤抖着,不停的给郁芷道歉,牙齿连同神经被痛苦鞭打得发麻。
“芷儿,对不起,是我错了,芷儿,对不起”
郁芷就这样软弱无力的窝在他的怀里,连睁眼看他的力气也没有。她极力想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琮柯见她嘴唇微动,便压抑住心中苦楚静下心来听她诉说。
他将耳朵凑近郁芷的唇,才听到她说:“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冰我感觉我的血液和心跳都被冻住了。”
冰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冰凉,便叫了一声“橘子”,示意橘子来抱她。可橘子来时,郁芷便死死拽住琮柯的衣袖不忍离去。
她又道:“我这听话只听一半的毛病恐怕是跟你学的,你怎么还没听完就自作主张我的意思是,你的冰凉刚好冻住了我的伤口,心跳和血液流速正在减速。你抱着我,我会舒服些,我还是舍不”
她拼劲全力抬起垂在花丛中的手,然后揽住琮柯的要,微微弱弱的气息说完这么一串话,此刻更为虚弱。连后来她说了什么他都听不清,只见她眼角流出的泪。
他继而看她的伤口,冒出的是紫色的血,这才明白她身重剧毒。于是不管任何礼节之事解开她的衣衫,用嘴吸她胸口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