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长老，你已挑选了五名弟子，还要把第一名也收下吗？这样不会太过劳累了吧？”五长老盘腿而坐，身着灰黑色长袍，开口阻止。“不如，问问这位新弟子自己的意愿。”
“哈啊~”二长老听到他们的对话，大声打了个哈欠，用手撑着下巴，赞同道：“可以。”
“四长老，先问问这位新弟子的意见吧。”四长老笑着说，表情和蔼。
“你，愿意跟我吗？做我的徒弟有很多好处的。”元奇自信小乞丐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会爽快答应他，没想到小乞丐听到他问话后就摇头拒绝。
“不愿。”
“嘿，你为什么不愿意？本长老在琼极门中也是很厉害的，你这小孩儿，居然不识抬举！”元奇气得跺脚，转身就带着自己新收的弟子离开。
“掌门，各位长老，既然他有拒绝长老的资格，那么我们是否有挑选师父的资格？”站在第二名位置的是一名美貌的少女，五越国的郡主方蝶舞，见小乞丐拒绝元奇，便站出来请求道。
“互相认同即可。”掌门点头应道。
李北杉看了掌门一眼，朗声道：“各位有意入哪位长老门下便站在哪位长老座下。”
新弟子陆陆续续站在了自己心仪的师父座下，只有小乞丐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为何不选？”李北杉问道。
“弄脏了她的衣服，怕她不喜。”
众人都看向华烟，华烟座下只站了方蝶舞一人。
听到小乞丐这话，华烟起身离席，徒留沉默。
“这，师父，七长老什么意思？”李北杉低声问掌门。
掌门摸着胡须，笑而不语。
他也不能摸透师妹的心思，哪能回答李北杉的问话？
方蝶舞见华烟不搭理她，小女孩心性上来，站在了五长老的座下。
五长老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起身朝掌门行礼后带着座下弟子告辞。
一些资质不好的新弟子被长老们拒绝后回到了白石广场中央，与小乞丐分开站着。
二长老眯着眼睛睡了半响，猛然睁眼，见掌门他们都走光了，这才起身安排剩余新弟子们的归处。
“我是二长老郑松岩，负责外门弟子，你们跟我来。”
二长老唤来坐骑——一只瘦骨嶙峋的老驴，坐上去，领着新弟子前往外门。
小乞丐低着头，乱发遮住他落寞的脸，顺从地跟着郑松岩离开内门。
“瞧他那副样子，还第一名呢，不还是和我们一样成了外门弟子？”
在外门弟子的院落安顿下后，大家就对小乞丐议论起来。
“喂，乞丐，你叫什么名字？说出来让大家嘲笑一下。”
“……”小乞丐不理会他们，抱着师兄发的校服就出门洗漱去了。
他身上还有伤口，需要仔细清洗。
“哎，臭乞丐，你聋了是不是？”
小乞丐听着身后众人的哄笑声，咬咬牙，走进了竹林里。
这是在哪儿？
小乞丐抱着校服，看着眼前的分岔路，有些懵。
他现在不熟悉琼极门的布局，很容易迷路，就不应该乱走。
该走哪一边？他已经在这里绕了一个时辰了。
这时，一阵打斗声传来，小乞丐朝声源处走去，瞧见方蝶舞在和一人打斗，旁边的新弟子们劝说两人停手，却阻止不了。
“郡主又怎样？我们都是新入门的弟子，凭什么要我给你洗衣服？！”与方蝶舞打斗的那名少女说道。
“本郡主金枝玉叶，不会洗衣服怎么了？我会给你洗衣服的报酬，你凭什么打我？”方蝶舞回道，手下的招式丝毫不留情，应该是家里人教给她的保命招式，直取敌人性命。
与她对打的少女不敌，手里的剑被击落，眼看剑刃就要刺破少女的脖子，一片竹叶及时飞来打落了方蝶舞手里的剑，众人回神，看向竹叶射来的方向。
“七长老！”
华烟踩着竹枝看完这场争斗，就像看小孩子玩闹一样，据原主的记忆，她已经有三百年的高龄了，这些新弟子在她眼中可不就是小孩子？
“胡闹。”
“七长老，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先动的手！”方蝶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杀了人，忙下跪求饶。
虽然她是郡主，但在华烟这样的修行者面前就像蝼蚁一样可以随时拿捏。
“请二长老过来。”
“哎，是！”旁观的弟子连忙去请二长老，结果被师兄告知二长老睡着了，叫不醒。
“七长老，还是由您裁决吧。”
华烟扫了一眼小乞丐藏身的草丛，没有点明他违背门规进入内门弟子的居所，冷声说道：“缴剑，罚抄门规一千遍。”
“琼极门门规有多少条啊？”有人与旁人低语，而清楚琼极门规矩的方蝶舞脸色都白了。
琼极门门规可有三千条啊！
“是，我认罚。”方蝶舞认罪磕头，而与她对打的少女也被罚抄门规五百遍。
从此新弟子们明白：七长老，惹不起。
处理完弟子纠纷，华烟便离开众人视线，将小乞丐从草丛中拎了出来。
“七……”
“闭嘴。”
华烟拎着小乞丐御剑飞行，小乞丐第一次飞上半空，有些眩晕，随即就被华烟扔进了温泉里。
“洗干净。”
说完，华烟就走了，剩下小乞丐惶恐地看着周围。
这，还是在内门里吧？
换了校服，打理了头发，小乞丐这才抱着脏衣服回到外门，守在门口的师兄见他从外面回来，询问道：“你去哪儿了？”
“洗澡。”
师兄皱眉，“别到处乱跑。”
“是，师兄。”
-
三年后，新的一届山门大会召开，掌门劝说华烟收徒。
“师妹，如今长老中只有你没有收徒，这一次一定要选徒弟收入门下啊。我的资质不如你，师父的传承只学会了四分，而你继承了师父的全部修为，资质也比我好，琼极门的将来在你的身上。”
“师兄不必再说，我会收徒。”
“好。”
掌门欣慰地离开，并且因为自己劝说华烟成功而有些开心，没想到——
华烟居然将这届被挑剩下的新弟子全部纳入座下，甚至让外门中有意成为她徒弟的弟子进入倾烟峰。
“冷倾烟怎么回事？她居然收了那么多内门弟子，这不是胡闹吗？”元奇不理解华烟的举动，和四长老抱怨道，“内门弟子的修炼资源远远多于外门弟子，如今她收那么多弟子，门内灵石都不够了！”
“老六，消消气。这三年中，除了方蝶舞在门派比试中稍微出彩之外，本门没有其他年轻弟子能在门派比试中争气。如果倾烟能够为琼极门培养出优秀弟子，在门派比试中拔得头筹，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她不管门派财库知道些什么？一百名内门弟子啊，仅仅一座倾烟峰一天就要花掉五千颗灵石！她当灵石是白菜价吗？！”
“不如，找掌门去劝劝她？”
“掌门现在也头疼着呢。让冷倾烟收徒的是他，现在因为门中灵石不足让她拒收，掌门才不会出面劝说。”
“那，老六怎么说？”四长老没什么主意，在旁只是笑。
“他？他没搭理我。”元奇说了一堆话，怨气发泄得差不多了，撑着下巴发呆。
“你说，我们琼极门本来就不富裕，灵石也不多，掌门还把最好的修炼资源给倾烟峰，到底是为什么？”
“嘿嘿，七长老她资质好，飞升的可能极大。”
“哼，都三百年了，也没见她修为大涨，能不能飞升还不一定呢。”
“哎，你说的也不错。”
“……”
倾烟峰山谷。
“师侄，他们就交给你了。”
倾烟峰底部有一平坦山谷，开满五彩野花，华烟一身白衣站在其中十分瞩目。
易白霜抬头看去，只见华烟与掌门大弟子李北杉嘱咐几句话后，采了几朵野花御剑而行，离开山谷。
“七长老怎么走了？她不会说话不算话吧？”被晾在原地的一百多名弟子面面相觑，实在不懂华烟此举何意。
“咳咳，安静。”李北杉出声，众人安静下来。
“诸位都是有意拜入七长老座下的弟子，七长老拜托我在你们当中挑选她心仪的十五名弟子作为亲传内门弟子。”
“什么，还要选？肯定又是看资质，早知道就不来了。”
因为李北杉这句话，一些人打起了退堂鼓，眼神飘忽。
“这次挑选，不仅仅是看资质和能力，还要考验你们的心性。没有把握成为内门弟子的人，现在就可以退出，回到外门。”
“咱们走！”
不到一刻钟，山谷里就走了十多号人，剩余九十几人听从李北杉的指令开始考验的第一关：找到上山的路。
山谷就在倾烟峰脚下，明明是很近的距离，众人却在花海里转圈，怎么也找不到进山的路。
易白霜想起华烟临走时折走的几朵野花，难道她是在提醒大家什么？
“这是法阵，七长老居然是法修！”在花海里转了好几圈之后，终于有人发现了藏在花海之中的法阵。
“大家不要慌，只是困阵而已，七长老不会置我们于死地。”一名沉稳的少年出声说道，易白霜朝他看去，认出他是外门弟子邱田贵。
“邱兄。”易白霜走过去，邱田贵回头瞧见他，不禁一笑。
“救星来啦。”邱田贵与易白霜交集不多，而易白霜在外门任务中帮过他几次，因此结识。
“这个法阵，你能破吗？”在邱田贵的印象中，易白霜是外门弟子中天赋最好，修炼最刻苦的一个人。
“很难。”易白霜抬头看向峰顶，“毕竟是她亲自设下的法阵。”
“那也一定有办法对不对？不如你与我说说。”邱田贵家里是庄稼人，大字不识几个，师兄发送下来的功法秘籍他看着就很困难，根本没有时间学习法阵。
“好，你附耳过来。”易白霜低声在邱田贵耳边说完破解法阵的方法，转眼就瞧见李北杉在看他。
“大师兄。”
李北杉朝他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其他人。
“大师兄是不是认识你啊？”邱田贵碰了碰易白霜的胳膊，问道。
“我们没有交集，谈不上认识。”易白霜没再浪费时间聊天，专注于找法阵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