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洞的内部结构复杂而简单,说其复杂是因为山洞不是很规则,从开始的空旷高几丈一直到蜿蜒曲折容不下成年人直立行走。说其简单,那是因为除了刚才的内容,山洞里面空荡荡的别无他物,如同一个前端盘旋的圆锥,硬生生嵌入山间。最神奇的是山洞的墙壁,像是被铲子铲过的豆腐,一片片伸向内部,一点也不费力气。要知道这可是坚硬的山石,不知道建造他的人物是为了什么以及用的什么工具。
火光抖动,难以驱除无尽的黑暗,一年四季只能清晰地看到彼此的脸庞,以及隐约向前的路。豁然洞顶临近头顶的压抑消失,前方可以确认出现了一处宽敞的区域。一切都比想象的顺利,王启年带着三个小家伙,很快来到了预计的位置,挥手示意停住脚步。
雪旺根做的火把,果然时间坚持的久远,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还在源源不断的燃烧,只是外焰波动频率增强,浓重的黑烟蹿出,清晰地可以看到内焰黑色的部分更加昏暗,原有的蓝色很难辨识,预示着刚才迎风而走,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王启年接过艳阳的火把,剩余的雪旺尚有五六只,随即又点燃两只,分给倏玉晨和严冬,分散站立,整个空间豁然开朗。倏玉晨仰起头,心里面想到的有无数种可能,看到的只是某种铲子一样的工具开凿的洞顶,隐约可到许多碗口大的黑点,应该是深入的小坑洞。唯一不同的是,此时的山洞和进口的时候差不多,足有两丈多高。
“看到那些小黑洞了吧,那里就是蝙蝠居住的地方。”王启年指着上方提示道。
“一个,两个,三个……七十六……九十八……”倏玉晨一个个数着,数着数着脖子酸痛,低头缓和再抬起头,发现真的数不过来。
“老大,你说蝙蝠现在是在睡觉吗”艳阳突然问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肯定是在睡觉,它们之间黑乎乎的又不能做游戏。”倏玉晨理所当然道。
“你们两个还真是没出息,这个问题都不知道。我来告诉你们吧,蝙蝠的生活习惯和我们人类恰好相反,他们是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活动。你们没看到我们都来了这么久,一只蝙蝠也没看到吗?他们肯定都出去找吃的了,还没回来呢!”严冬想着自己大哥以前告诉过自己的内容,应该不会错,像个老学究一样断定道。
“这东西和人一样,都是生灵,我听我爸爸是这么说的。可是即便是都出去找吃的了,家里总该有小孩子或者是老头子看家吧?”艳阳疑惑道。
“你懂什么!老大之前不是说了,我们是来抓蝙蝠王的。你见过那个大王还出去干活的?肯定都像族长家里一样,平时管理管理他的子民,找回来的吃的都要上缴一些,那还用得着大王们亲自出去?”倏玉晨风趣道。
“那我们怎么一个都没有看见?”严冬问道,倏玉晨一时答不上来,迷迷糊糊。
“其实啊,你们几个说的都挺有道理的,只是听说的毕竟不完全。蝙蝠这种东西,蝙蝠王负责维护群体的秩序,确实是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活动。但是我为什么还要选择晚上来呢?那是因为到了冬天的时候,它们开始冬眠,一睡就要睡几个月,待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才会醒来,我们之所以一个没发现,那是因为它们在熟睡,也是抓蝙蝠的最好时机。”王启年解开大家的心中疑惑。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抓到它们,这个地方这么高,又上不去!”艳阳比划着距离。
“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抓蝙蝠王,不是抓好多个,这样就简单多了。你们看那些坑洞,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大的坑洞住着大的蝙蝠王,小的坑洞我们就可以忽略不计了。”王启年笑着道。
“大的也有好多个,我们怎么才能知道住的是不是蝙蝠王?”倏玉晨再次问道。
“那就只能大的里面选大的,一个个拿出来看看,毕竟蝙蝠里也有爱偷吃的家伙,不是大王却也比大王大!”王启年道。
“哈哈!”三个小家伙很是开心。
“话又说回来了,这个地方这么高,想要登上去难度太大,不是我们这些小孩子所能解决的。”王启年道。
“那我们怎么办?来到这里岂不是白来了?”倏玉晨一听,心凉了半截。
“怎么可能,我自有办法!”王启年说着,从怀中抽出一根绳子,大约小拇指粗细,黑乎乎的看不清什么材质做的。
……
猞猁的身形极为矫健,张牙舞爪,上蹿下跳,眼睛时刻紧盯着薛岳,寻找攻击的破绽。但是他太小瞧薛岳的实力,长矛在他的手里拥有了生命,那是坚不可摧,刚直不阿的气息,每一击都包含着霸气,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迹象,化作一往无前的勇士,更多时候不惧猞猁挑逗性的攻击,似乎愿意同归於尽!
和倾天的柔中带刚不同,薛岳的矛坚毅硬朗,没有花哨的动作,没有复杂的招式,只是简单地向前刺。山川大岳讲究的是浑厚牢固,薛岳的矛讲究的是一个踏实稳健,共同的地方就是以势压人,尽管和你站在一个平面上,给人的感觉就是盛气凌人,高你一头,力压千变万化,任你百般弄巧无计可施。
设立当然不具备郑重正气凌然,看似境界高出薛岳不止一截,此时拍不上任何的用场。摆在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被刺中,要么是躲,来不及反击,无止无休的躲下去!先是躲过面门,接着是胯下,最后是腹部,继而是咽喉,长矛像是长了看破未来的眼睛,每一个动作换来猞猁的身形都在掌握之中。
这是一种节奏,只要参与其中,都会不由自主的跟随这种节奏,适应它,熟悉它,割舍不下,甚至不由自主的配合。这不同于幻法控制生灵虚拟的精神,而是在真实世界当中的天地规则,任何事物逃不出这个范围。乘风游碧落,踏浪溯黄河,这是一种诱惑,无法摆脱的诱惑,极致之时逍遥快活。游荡于碧霞满空,浩瀚无垠,人世界各种复杂的情感显的渺小不堪,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噗!哧!
猞猁避之不及,寻找对方的空挡不成,反而被刺中了屁股,鲜血溅出几米远。这还是它费尽心思躲开了要害的结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甚至整个身体都变成了青绿色,还沉迷于刚才的节奏之中,努力控制才得以平息。
薛岳止住攻势,长矛侧立,望着猞猁眯成一条缝的瞳孔,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尽管刺中了对方,但不是致命攻击,而猞猁却因此摆脱了这种节奏,想要故技重施,已是难上加难,额头汗如泉涌,气息起伏不定。
“好一个碧落之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你和我,能够在我的幻法下及时的摆脱出来,应该不是这么巧吧?”猞猁此时清醒了很多,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很可惜,你这么快就发现了。”薛岳似乎听懂了猞猁的话语:“确实不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你们这种大人物,总以为什么事情都玩弄于鼓掌之中,我作为新人,当然得满足你的这种心理需求。”
“从一开始你就发现了我的企图,之所以回避不谈,是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计划范围之内。你故意卖个破绽,让我以为凡事都在我计划范围之内,只是迷惑我的把戏。甚至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底细,并且加以利用,不做任何的思维逻辑。那是因为你知道我会读懂每个人的内心!与其说那个歌声破坏了我的幻法,倒不如说打乱了你的计划。那个歌声打破了你的思绪,不能再装作没事一样,不得已而引我现身。”猞猁此时如何不知薛岳的考量!
“我是该叫你恨大人,还是黄泉大人呢?”薛岳平静地道。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为何要相见?被一个后生晚辈调戏了半天,我居然才发现!看来是有忍耐不住寂寞,想叫你来利用我呢!哈哈!真是个笑话,我居然还要和你谈买卖!”猞猁不顾自己的伤口,仰望着天空:“说吧,他派你来想要和我说什么。”
薛岳郑重道:“其实今日我出来纯粹是为了打点猎物,没有其他的想法。若不是你诱我上钩,本来不想和你见面的。毕竟这还不在计划的范围之内。有道是碧落黄泉两茫茫,天上地下不相见。既然缘分在此,我也想知道我一直修习的碧落之术,见到黄泉是什么样子。没想到还真是你天生的克星!”
猞猁怜悯的看着薛岳:“原来你也只是一颗棋子,还说什么目标。你的存在无非是修习碧落之术克制我,结束之后,屠龙之术又有何用?”
薛岳不为所动:“没有的,我的心多么的坚定,不是你能够想象的,否则也不会派我来这里找你。可惜,我只能短暂的克制你,尚且不是你的对手。只能传话了。”
猞猁狰狞的深呼一口气:“原来还有两手准备,哈!被人小瞧的滋味还真不好受呢!我倒想听听这次开出的筹码!”
薛岳审视着猞猁,终究叹了口气:“祸乱大寨,还你自由!”
猞猁咆哮着:“哈哈!还我自由!真是不错的价码。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