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尹端起杯,和尹老板以及华哥碰了一下,说道:“函谷关,大家知道吧?”
“函谷关”三个字说出来,尹老板明白老尹的答案已经基本正确,为了展示尹氏家族的荣耀,示意继续。
华哥知道尹老板虽然一副嬉皮士的打扮,但是骨子里是传统的文人,作为文人喜欢考较别人。函谷关,那是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但是,从来没有听说尹老板是行伍出身。
问你《西游记》里面唐僧师徒几人,大家都知道四个,叫什么名字也知道,如果问一路打死多少妖怪,金箍棒使了多少下,估计吴承恩也不知道。
同样,如果考问自己,函谷关的历史可以略知一二,要考函谷关的战争史,自己是一穷二白,要是深入考自己这些战争死了多少人,参加作战的将领叫什么名字,自己一点不会,被搞得下不了台这是尹老板的一大爱好。
好在这次尹老板考试的对象不是自己,老尹说道:“据说老子骑青牛出函谷关,在关口遇到,并且公款接待他的就是尹关长。”
华哥对老子还是明白的,道家学说的创始人,但是这个历史怎么和尹家联系在一起就不怎么熟悉,建议老尹展开来讲述,老尹看尹老板没有反对,而且这也是尹家的光荣发展史,就说开了:
“函谷关,在如今灵宝境内,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如今此地已建了城楼式关门和游览区,但真正的函谷古道,是位于灵宝市北15公里处,紧靠黄河岸边。话说这日清晨,关上旌旗招展,关下的通关之人来来往往。关令尹喜,他就是我们祖上,一大早就来守关。他站在城楼上,手搭凉棚望东方--古人有望气之学,若看到紫气,必有贵人至。不一会儿,果然有紫气从东边飘移过来,渐渐地近了、大了。他赶忙吩咐下属备好酒菜,然后急步走下城楼,虔诚相迎。来者是一位皓首白须的老者,骑一头青牛,这便是老子。
老子算来已经86岁了。祖上见老子虽然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紫气头上飘,朝霞身后照,如此背景画面中的老子,沉静如水,清气扑面,仿若神仙一般。
祖上大喜!他知道当今世上的智者来了!他要留住老子,向老子他请教学问,但到了老子跟前,却一时说不出话来。那老子,笑眯眯地看着祖上,包括青牛都看了一眼,见祖上不说话,就又继续赶路,往关外走去了。
祖上急坏了!他不是不说话,只是觉得自己的这团躁气,遇到老子这股清气,悬殊太大,不觉自惭形秽。这是清晨啊,又不是黄昏投宿问店的时候,有什么理由拦住人家求教呢?正懊恼间,尴尬事发生了:老子要过关,却没有带关牒。
-好!祖上灵机一动,有办法了!道:‘我是函谷关令尹喜,前些日子我观天象,见东方紫气云集,知有圣人来到,已恭候多时了。愿先生到寒室一叙,学生想聆听先生教诲。’
老子顺其自然,与祖上畅谈,似遇知音。不觉黄昏来临,乃秉烛夜话。
祖上问:‘天下人都知先生是得大道的圣人,却很难领悟您的思想。先生能否指点一二?’
老子道:‘我的话浅显易懂,但有人认为说得太宽泛、不具体,所以不得要领。其实不外乎三条:一曰柔慈,量力而行;二曰俭约,去贪去欲;三曰不争,无为而治。’
祖上又问:‘何为去欲?’
老子又答:‘五色、五音,使人耳不聪目不明;五味、畋猎,使人沉湎享乐之中;寻奇、居宝,使人行为不俭。因此,圣人只求维持基本生计,凡事有所取舍。’
祖上复问老子出关西游,可有向往?老子回答要到那小国寡民的地方去教化百姓。
祖上对老子所说的小国寡民充满向往,想知道此处何在,良久不见回答。才发现老子双腿盘坐,双目拢合,呼吸均匀,已进入梦乡也。
祖上感叹:‘老子真乃世间第一高人矣!’
次日东方发白,祖上推开房门,老子已经走了,几案上摆放着墨迹未干的竹简,共五千言。这就是著名的《道德经》。
据说祖上读后,似闻天籁,官也不做了,赶紧追老子。对老子说:‘我要跟您一起出走!’老子一笑,顺其自然,带他走了。”
对于这段历史,尹老板仿佛历历在目,对老尹能够一丝不差的叙说连连点头,同时也为老尹提出的“公款接待”这个词感到稀奇。
华哥说道:“是不是令祖真的后来跟随老子问道成仙?”
两个姓尹的都夸他聪敏,已经学会抢答了。
华哥再次说道:“那你们不仅是官N代,还是仙N代了。”
尹老板想了一想,说道:“严格意义上,可以这么说。”
华哥说道:“我是官二代,你可差我好多辈。”
尹老板说道:“此言差矣,罚酒。”
华哥连忙摇头,说道:“昨天被老尹放倒了,今天不可以连续作战。”
华哥在他们圈子里是酒仙,一直独孤求败,尹老板不相信老尹能够放到华哥,就问:“你们干了几瓶?”
华哥说道:“老尹和我一人一瓶,我分了几口,他是一口气吹掉,然后又是一人一瓶,我挂了,他好好地。”
尹老板敬了老尹一个,问道:“今天怎么不拿你的二十年茅台?”
华哥说道:“最后四瓶昨天干了。”
尹老板说道:“他一个人喝了两瓶。”然后转向老尹问道:“真的?”
老尹没有想到昨天那个没有招牌的酒是二十年茅台,怪不得那么好喝,但是干就干了,大不了自己下次请他们喝老家酒厂五十年的地瓜烧。
尹老板得到答案,喊来酒保,要求上一瓶二十年茅台。
华哥在旁边烧冷火,说他小气,只拿一瓶。
尹老板说道:“我不像你是官二代,黑市两万块钱一瓶的酒一拿就是四瓶。”
老尹在旁边懊悔,早知道这个价格,当初换成钱多好。
酒拿来了,全部倒在同一个杯中,原来这是给老尹一个人的。
老尹手端着杯子,难以下怀,昨天不知道的情况下喝无所谓,今天知道了,压力就大了,要知道,每一口,价值都胜过黄金。
华哥说道:“快点,我们要看你表演一口干。”
在旁边的李婷说道:“我来讲个笑话,给大家解解闷,也让老尹酝酿一下感情。”
尹老板说道:“你记住我的习惯,说笑话可以,带色的不要。“
华哥看李婷紧张,说道:“不要看他一本正经的,他是酒肉和尚,你讲,但是大家都在这里,有一个人不笑,你罚酒。”
李婷在广州混了这么多年,也是见惯了大场面,于是说道:“我保证不带色,保证大家笑,要是不笑,这杯白酒,我干了。”
李婷说道:“从前有个干部,酒量很大,无论走到哪里,他吃饭必先喝酒,而且喝酒从来不醉,后来大家找原因,才发现他喝酒会出汗,酒精都从汗里面散发了。”
华哥说道:“这个是说的尹老板吧,他每次喝酒出汗。”
尹老板说道:“笑话完了,没有人笑,罚酒。”
李婷说道:“各位波士,我可没有说笑话结束,是你们自己断章取义,请允许我继续。这位官员有一次在自己家里请人吃饭,这次怪了,注意观察的人发现他这次不是流汗,而是眼角流水。”
尹函说道:“你直接说流泪不就完了。”
李婷说道:“不要插嘴。别人就问他为什么这次流泪,这位官员就说了,以往是喝得别人的酒,必须出力,所以出汗,这次是喝得自己的酒,所以流泪。”
大家都小了起来,于是全体敬李婷,老尹也端起自己的白酒一饮而尽。
尹老板大喊:“佩服、佩服。”
酒到此为止,大家换地方喝茶。
这时候,尹老板提出既然是一个老祖宗下来的,和老尹要排一下辈分,老尹说自己是华西尹氏第五十七代,尹老板说自己巧了,是华西尹氏第五十八代,立即改口喊“家叔”,老尹说我们没有直接关系就平辈交往,尹老板坚持自己的意见,于是老尹出门而去。
大家面面相觑,好在老尹稍后即返回。
大家被他的举动搞得糊里糊涂,老尹拿出一个红包给尹老板,他说:“按照你们广东的规矩,不是要给利是吗?”
华哥说自己也要一个。
老尹说道:“波士,拿了红包,就是晚辈了,可要想好。”
华哥说那我还是做你的兄弟,以后尹老板看见自己就要尊称。
尹老板不声不响踢了华哥一脚:“我让你占我便宜,我让你做我长辈。”
老尹喊尹函上来给尹老板见礼,他们平辈之间见礼,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尹老板叫尹劲草,老尹说:“疾风知劲草,好名字。”
闲谈之中,尹函说尹家埭的故事,还说家乡有祠堂和族谱,象老尹刚才关于祖上的这段介绍,祠堂里就有,每个启蒙阶段的尹氏子孙都能完整的背诵。
尹劲草眼光一亮,说道自己这一支离开家乡多年,听说老家的族谱祠堂已经毁于战火,表示一定要去尹家埭看看,而且这次就跟随他们一起去。
尹函觉得叔叔真是福将,不但有一身好酒量,而且结识了华哥这样的官N代,这下子合作伙伴的关系硬了,路上的安全有了靠山,可以凯旋而归。
虽然这次没有和尹劲草谈费用,但是,只要攀上了亲,一切就不是问题,他不是拍着胸脯对尹函说:“哥穷的只剩下钱了,只要钱能够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当晚,大家尽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