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个月后再回太平山的白加道,恍如隔世。
江泳思站在何家的别墅前,无限感慨。
世间就是有这么巧的事,何家的别墅就在原来永利张家的隔壁。
如今,张家早就人去楼空,只剩下燕子筑巢。
如今何家也被牵入了肇英地产,不知道他们接下来的命运又会如何?
江泳思站在风中,已经在门口等了两个小时,自从佣人说了一句“稍等”外,再没有人应声,也没有人出来开门,不禁又冷又饿,焦躁了起来。
江泳思正要再次按门铃,却被乔有南阻止了。
“何家是香_港第二富商,又是英女王亲封的太平爵士,他要是不想见你,你按破了门铃也没用。”
“乔总。”
月黑风高夜,两人又在山顶见面了,江泳思虽说做好了准备,却还是有点不自然。
“这次,我输了你,我们1比1,打平。不过你到现在也没见到何辽,所以也不算胜我。”
“本来我也没想过能拖住你多久,我知道,以你和方小姐的见识,肯定会立刻想到我来了香_港。”
“那我额外赠送你一个消息,也算是我们同事一场。李想和胡优也来了香_港。”乔有南背着手,微微冷笑,“但是,他们没有来何家,你说这是为什么?”
两人正说着,大门旁边的角门终于开了。
一个佣人从里面走出来,抱歉道:“客人久等了,我们老爷正在闭关,暂时不见客。”
江泳思不解道:“闭关?何先生是在面禅?”
佣人解释道:“不是,我们老爷是八卦掌的传人,最近师傅来了,我们老爷要闭关修炼。”
说完,也不管乔有南有阻拦介绍之意,回头就把大门给关了,留下江泳思和乔有南二人在风中凌乱。
江泳思张口结舌地重复道:“闭关?八卦掌?修炼?”
乔有南也有点无奈,苦笑道:“虽然一直听说何家有练武的传统,不过,这个闭关倒是挺复古的。”
太平上的夜晚,凉风习习,吹的江泳思发丝乱飞,也吹的两人心里起了皱。
乔有南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转身就上了车,就在乔有南发动机轰鸣响起的那一刹那,江泳思突然灵光一闪,朝着乔有南的车头灯跑去,吓得乔有南一个急刹车,脸都白了。
“你疯了,江泳思!你知不知道这样撞上来是会死的!”乔有南摔了车门,急匆匆地跑下来,确认江泳思无事后,突然发了飚。
“我——”
江泳思张口结舌,心想你油门都没踩下去,能出什么事。
话一出口,乔有南就懊悔了,情急之下真情流露,他心里还是舍不下江泳思。
“对不起,乔总,我只是突然想到,你刚刚和我说李想也来了香_港,那他为什么不找何辽?他要是不来何家,他来香_港干什么?”
还好江泳思沉浸在刚才的疑问中,没时间和乔有南探讨“关心”的问题,因此乔有南也就板起了脸,又恢复了冷酷的模样。
“你是说——”
乔有南沉吟着,看着江泳思的眼睛,两人瞬间心有灵犀。
“他是来见别人的!”
“乔总,我们都被骗了。”
“看来,李想和华仁集团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他不光不信任顶峰,也不信任华仁啊!”
江泳思和乔有南虽然互相揶揄着,但二人已经同时向自己的团队发布了命令:找出李想下榻的酒店,和今天见过的人。
没一会儿,两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江泳思和乔有南对视一眼,非常默契地拿着电话各自走开了。
好一会儿,两人挂了电话,情不自禁的冲彼此笑了笑,各自转身上了车。
“开车。”
江泳思和乔有南的车一前一后下了山,两辆车几乎是并行着开进了香格里拉酒店的停车场。
江泳思并没有在香格里拉酒店找到李想的踪影,更奇怪的是,江泳思的电话,李想从头到尾没有接,而华和也说,李想仿佛人间蒸发,拒接了华和所有电话。
江泳思有点泄气地坐在吧台边,皱着眉思索着。
“看来,我们都没找到李想。”
不知什么时候,乔有南坐到了江泳思的身边。
“李想和华仁集团的关系真是超出我的想象啊。李想防范顶峰,我理解,但是李想也一样防贼一样防着华仁集团,这又是为什么?据我所知,华仁从来没有干预过肇英的具体运作。李想和老爷子的关系看起来,也不错啊。”
乔有南招手要了两杯长岛冰茶,递了一杯到江泳思手中。
江泳思喝了一口酒,皱着眉,也百思不得其解。
顶峰投资持股超过13%,成为肇英地产第一大股东,乔有南又当着江泳思的面抢占了大马孟家的先机,这样顶峰和孟家联合起来,持股超过20%,远超于华仁集团和李想。因此关键的一票就来自于何家,若何家支_持李想,那么李想就可以在董事会上废除顶峰提起的董事会监事会重选议案,若何家倒戈,那么李想铁定被清除出局。
所以,江泳思才千里迢迢来到香_港,目的就是为了趁顶峰全力对付李想和华家的时候,打一个出其不意,为李想招募一个坚定的友军。
可是如今,何家避而不见,李想却又瞒着江泳思来了香_港,这个李想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我刚已经查过今天入住香格里拉的客人名单,但是有非常多的企业家,比如飞展旅游的白飞,万利的朱明金,日本商社的道木利一郎等等等等,很难提取出有效的信息。”
乔有南如此大方的共享信息倒是出乎江泳思所料,但稍一思索,江泳思也就明白了。
现在乔有南也陷入了僵局,与其在外不停绕圈,不如直接从江泳思口中打探消息。
既然想要获得好处,总得先释放善意。
“生意人来香_港有什么奇怪吗?和李想入住同一家酒店,也不算什么新闻吧?”江泳思不解地问道。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事有蹊跷。”
“方小姐怎么说?”
“老爷子怎么说?”
二人异口同声,都问到了对方的老板,话一出口,都有点尴尬,又有点好笑。
“华总没表态。”江泳思无奈说道。
乔有南点了点头,看他神色,江泳思也就明白,方其也并没有想到其中的关联。
“看来,我们只能等着李想开牌了。”乔有南虽然如此说,可是看他神色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那就等等吧,我想最多也就一个晚上了。”
江泳思见乔有南的神情,知道他如弓箭,已经绷紧了绳弦,就等离弦之机了。
“我现在倒是对李想有点兴趣了,想看看他的牌底到底是什么!”乔有南一口喝尽杯中酒,冲江泳思亮了亮杯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江泳思毫不示弱,喝完酒也冲乔有南亮了亮杯底。
“明天见,乔总!”
“明天见!”
乔有南站起身,扣起西装的扣子,转身趾高气扬地走了。
江泳思一夜噩梦,辗转浅眠。
既然香_港没有什么有效的信息,江泳思就搭早班机飞回了曼谷,一大早就去华仁集团向华山汇报了情况。
华山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道了一句“江小姐辛苦了”,就没再评论任何关于肇英地产的话题,反而和江泳思兴致勃勃地谈起了华妍开沙拉店的计划。
“华妍要开沙拉店?”江泳思不禁又重复了一遍华山的话。
“对,她说要推广健康饮食,但是那东西啊,”华山一说到华妍做的沙拉,一脸嫌弃,摆着手说道,“难吃得很,难吃得很。”
江泳思有点无奈,说道:“华总,李想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肇英上?”
“肇英是李想的事,他不告诉我们就去了香_港,就说明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华仁集团有什么牵扯。他有他的打算,我们华仁从来不干涉肇英具体事务。”
江泳思思索着华山的话,不禁问道:“华总,你的意思是李想接下来会做的事,我们华仁最好不要参与。换句话说,他的行动可能会有点极端?我们不如做壁上观?”
“江小姐,很聪明。”华山听了,点头微微笑道。
江泳思还想问什么,却见站在华山身后的华和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江泳思立即领会,只能礼貌告了辞,走出了华山别墅。
可是李想到底想干什么呢?
江泳思蹙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李想去香_港既然不是去找何家,总有他的目的。他现在肯定是去找资源,要么人,要么钱,他没有额外的选择。”这厢,方其办公室内,乔有南和方其也在绞尽脑汁,思索着李想的下一步棋。
“也有可能是找我们的软肋。”
乔有南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方其在刹那间心中有点慌乱。
“软肋?难道是——”
方其刚想说什么,杨繁“砰”的一声几乎是撞了门进来。
“方小姐,乔总”杨繁颤抖着声音说道,“肇英地产刚刚宣布停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