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夕看着玖洧那张关怀的脸，笑了，“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打她了？她自己去倒水摔的。”
沐夕说话的时候眼不红心不跳，仿佛她说的就是事实一样。
原本在地上坐着的素白一边哭一边指着沐夕说：“玖洧哥哥，你别相信她，就是她打我的。”
“够了！”玖洧冷声厉喝止，对沐夕说，“给我一个理由！”
墨小染已经从上面下来了，手机还拿着那个文件夹。
素白突然间有些慌了，她没想过这一幕也会被撞见。
“她把我关在冷藏室里你不也没问她要理由，怎么？心上人受伤了你就紧张了？”沐夕笑了笑，反问道。
玖洧看到墨小染的时候。眼睛眯了眯，“你是要告诉我你是因为那天的事情在吃醋吗？”
沐夕笑了，这么一说她还成了小怨妇了？
“自恋是一种自信，然而像先生您这种自恋就是蠢了。”沐夕往墨小染的方向靠了靠，墨小染很自然地让她靠在自己的小腹处，手还很自然地摸着她的头发。
“玖洧哥哥，你别跟她吵，是素白的错……”素白坐在地上，脑袋上还在流血，她不是不想让玖洧帮她讨回公道，但墨小染手上还拿着她的罪证，她怕被玖洧知道她做这种事然后讨厌她，她不能！
“素白，你别说话，这不关你的事！”玖洧看着沐夕道。
素白心头一涩，什么叫不关她的事？被打的是她，现在受伤的也是她，什么叫不关她的事？
他那护犊子的眼神也让沐夕看着有些心疼，她所幸就不理他，反正东西也拿到了、人也打了、气也出了是该走了！
“打了人就想走？”玖洧的声音有些阴沉，显然沐夕惹到他了。
沐夕觉得有些好笑地说：“不然呢？你要她跟我干一架吗？”
“我要你跟她道歉！”
玖洧说出这话的时候沐夕愣了一下，道歉？“呵！玖洧啊玖洧，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么搞笑的一面，她要我的命，我只是揍她一断算是轻的了，你让我跟她道歉？你出去看看明天的太阳会从西边升起来不！”
“玖洧哥哥，我不要她道歉，是我不好，是素白做错了事。”素白可怜兮兮地说着，眼眶红红的，脑门上被沐夕磕在桌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沐夕拍了拍手，为她那演技点赞，这应该是那个女人想要的结果吧？公主可怜兮兮的时候，王子总会心疼的。
然而像她这种人，就是伤害公主的巫婆，就会理所当然被带上一顶坏人的帽子。然后顺理成章地被嫌弃打压。
反正都已经变成坏女人的代言人了，沐夕也没什么好怕的，“你的苦肉戏演得差不多就行了，体会下我们这种观众的心情。”
“够了！”玖洧脸色一片阴霾。他瞪大眼珠子看着沐夕，“你到现在还不知错吗？她已经答应离开中国了，人也打了，气也该消了吧？道个歉还过分吗？你也看到了刚才她将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沐夕笑了，笑得歇斯底里痛彻心扉，她低头抹了抹眼角的泪珠，说：“你看到没有？”
她指了指自己脑袋上包着的纱布，然后用冰冷的手抓着他的胳膊，说：“我受的伤少吗？你怎么不叫她给我道歉？上次你道歉的时候说只是把她当妹妹一样在照顾，现在呢？只有我那么可笑才会信你的话！”
她看着玖洧那茶色的瞳仁，说：“玖洧，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那么贱？”
他一直高高在上，什么时候受过这一份屈辱，一下子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这个女人真的是！
他手臂一扬。没落下时被墨小染抓住了，“玖洧先生你没有资格打她！”
玖洧想挣脱，但脉门被墨小染狠狠地掐着，一下子手臂有些麻。
沐夕看着他的手眼睛都没眨一下。心中的酸楚一下子直冲脑门，他竟然要打她？
“我当初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他说，“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不知好歹又不可理喻的女人！”
沐夕冷眼看着他那张暴怒的脸，说：“真巧，我也在想当初肯定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的解释！妹妹？去你妹的妹妹！”
她最终爆粗了，所有被积压在心里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小时候她一直是家里人的宝，长大之后她是光芒万丈的心理学家。
一遇到他就被夺走了第一次，然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他的未婚妻，还被强迫跟他发生那么多次关系，为此还多次莫名其妙地身陷险境，每一次都是拿命在玩。现在倒好，她差点被整死了他没看见，她打了人他倒是耿耿于怀！
沐夕看着他那高高扬起的巴掌，“玖洧你别出来搞笑了好吗？论地位我不比你低多少。论金钱你旁边的墨小染也不比你差，你以为你有资格抽我这一巴掌吗？”
趁着墨小染抓着他的手的空隙，沐夕狠狠地刮了他一巴掌，用尽所有的力气。
打完之后，她看到一个清晰的手掌印显现在玖洧的脸上，沐夕对上他那双几欲冒火的眼睛，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小染，放开他！”
这个女人又打了他！
墨小染愣住了，她认识沐夕之后，从来没有见过她哭，如今的她到底是有多无助，才会睁着眼睛掉眼泪，连抽泣声都没有？
素白一看到玖洧被打，立刻急得从地上站了起来，挡在玖洧的前面，“你有什么气冲着我来，别打我的玖洧哥哥！”
沐夕扯住她的衣领，当着玖洧的面，反手抽了她一巴掌，狠声道：“滚！”
反正她在他的世界里也是泼妇了，也不在乎多泼妇一下。
墨小染一直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之内，生怕眼前的男人一生气把沐夕给打了。
然而她多虑了，玖洧本来心里全是火气，但看到那通透的眼球里掉下来的液体时，一下子有些慌神，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这只倔强的小刺猬这么伤感。
沐夕指着那一地的玻璃渣子，决然地说：“你看到没有。遇到你之前，我是色彩斑斓的琉璃，遇到你之后，你就把我当那一文不值的玻璃渣子。如果还让我选择一次，我情愿从来没遇到过你！”
“我有我的骄傲，从今天开始你也给我滚，饭我能做，钱我能赚，架我能打，你的存在就是我人生路上的绊脚石，我不再追究你肮脏了我的人生，但请一定别回来，因为……”说到这里，沐夕终于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从左心房疼到右心室的感觉。
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个男人在她心里已经有这么重要了吗？沐夕自嘲地笑了，眼泪随着她的笑意越发地汹涌。
她真蠢！
最后她扬了扬脸，嘴角泛出一丝痛苦的微笑，为刚才还没说完的话补上了一句结尾：“因为我嫌你脏！”
说完之后她拉着墨小染转身了，墨小染看了看沙发上遗留的文件袋。看着地上那还带着狼狈之色的素白，嘴角勾起一丝腹黑的微笑！
要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
玖洧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惘然，她说她嫌他脏？
司空一进门就看到沐夕那眼泪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一直在掉，本想问候却被墨小染那犀利的眼神给瞪了回去，只能一路跑进了客厅……
看着玖洧脸上那清晰的手掌印，司空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咝……”很疼，原来不是在做梦啊……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玖洧又被打了？而且看到素白那狼狈的声影时，这战况！
他心里不由地为沐夕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女人当着玖洧的面揍了素白还扇了他巴掌，最后竟然活着离开了？
牛！
在他听到玖洧那句若有若无的“我错了吗？”时，司空有些不相信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