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结尾竟然把自己写得想哭了,应该算是有些进步吧。只是太偏文艺了。)
“来,吃俺老孙一棒。”
棒影急闪,风声激荡。
万树摇动,山裂地崩。
恰似波澜乍起,孙猴子一动就卷起了半片天地的气象。
不说法力,单就这一分搅动天地的气势,就令兔卯一惊骇不已,即便再给她千年,也办不到这样的事。
风雨狂袭之处,残叶败花,石破尘扬。
半空之下的天竺国,恰似一派未日景象。那天竺国王直抱柱痛哭,求那满天神佛保佑。
会同馆里的唐三藏听到风雨声,微微抬起了头,说道:“好大的风。”
兔卯一被孙猴子这一招吓破了胆,立即脱身北逃。
从某处山岭的地土庙里取出一根碓嘴样的短棍,横在身前,才勉强滞住了风势,没有被卷袭而走。
“且陪你耍耍。”孙猴子舞起金箍棒,劈头砸下。
兔卯一也舞着手中的捣药杵,带着一股诡异的药香迎棒而上。
两兵相接,炸起罡风四裂。对天竺国来说又是一波震荡。
半空里,金火四溅,云雾满天。
……
打了半日,孙猴子称量清楚了这兔卯一的实力,虽然法力浑厚,但是却便不出什么庞大神通来,不足为虑。
孙猴子忽的将金箍棒往天一抛,叫了一声:“变。”
只见金箍棒迎风以一变十,十百变,百变千,千变千千万。
半空里好像下着一场金箍棒雨,满天里全是蛇游蟒走似的。
兔卯一什么时候见识过这种神通,骇得脸色苍白,咬破舌尖催生无穷法力,将身一闪。化作一道的年年轻汪我,就往碧空而去。
孙猴子嘿嘿一笑,抬手一掐,漫天里的金箍棒就合为他手中的一条。
快到西天门的时候。却发现西天门门关扣着,不像是刚有人往来的样子。
“你们可见一个女子往这边去了。”孙猴子问西天门里的守将问道。
西天门里的守将望见了孙猴子,便道:“没有,大圣且往别处看看。”
孙猴子念着疑惑,追向了别处。
走了没多久,却见一朵去根里现出一只白兔来。
那白兔摇身一变,又化作了兔卯一的模样。
兔卯一立身站好,朝西天门走去。
“来者何人?”西天门守将问道。
兔卯一拿出腰间令牌,说道:“广寒宫药女兔卯一因事下界出差,如今回天庭复命。”
西天门守将摄来令牌。确定是真的之后,便要打开西天门。
忽然半空里翻出一根猴毛来,风一吹散作了一堆黄光,接着孙猴子便在这黄光里现出了身形。
“哈哈,你们果然不老实。想骗俺老孙,还差了点。”孙猴子擒起金箍棒便砸了出去,砸得却不是兔卯一,而是西天门里的守将。那些守将大吃一惊,立即把天门给关了。
孙猴子见门关了,把棒子轻描淡写的一收,笑看兔卯一道:“天庭。你回不去了。”
兔卯一面色如常,帮作淡然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孙猴子笑道:“这个问题你问过了,我也答过了。”
棒影随形,追在兔卯一身后。
兔卯一逃了一会儿,只好回身和孙猴了缠斗起来。
斗了十数回合,兔卯一就知道孙猴子根本就是在耍她。
兔卯一咬了咬牙。忽然间将手中的捣药杵丢了出去,接着身形化作金光万里,分射四面八方。
“咦,纵地金光?有些想法,不过还是差些。”孙猴子只朝南追。不多时就遇着了一座大山。
有一道金光落入了某座山洞之中,尔后消声敛迹。
孙猴子担心这兔卯一再耍诈,毕竟从前在地涌夫人那里吃过类似的亏了。
回到会同馆却发现唐三藏几人都不在,一问才知道被国王请进宫里了。
这时候唐三藏已经恢复了真身,坐在大殿之上天竺国国王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大概知道眼前的这位绝对是神僧。
“圣僧救我。”天竺国国王战战兢兢地求道。
唐三藏笑道:“国王安稳如山,贫僧有何施救之处?”
天竺国王也是一愣,是啊让别人救自己什么啊,想了半天,才道:“希望圣僧救救我的女儿。”
唐三藏道:“你知道那一个不是你的女儿了?”
天竺国王叹息道:“其实早就知道了。”
唐三藏奇怪道:“那为何还替他招附马?”
天竺国王道:“一言难尽啊。此事不提也罢。只是现在我悔了,求圣僧把我真正的女儿找回来。”
唐三藏摇了摇头,说道:“若说几日前我可能有些办法,现在无处可找了。”
“圣僧此话何意?”天竺国国王问道。
唐三藏将他在布金禅寺遇到一个失忆女子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猜她可能才是你的女儿。”
天竺国王捶腿痛哭,“我苦命的女儿啊,朕这就广布悬赏,找到我女儿之人,我愿给他半座江山。”
唐三藏最烦这种拿半座江山打筹码的了,事后绝逼没有一个会兑现的。
孙猴子到了皇宫,见到唐三藏安然无恙之后,放下心来,正要再去会一会那兔卯一的时候,猪八戒拉住了他。
“猴哥,此事能否交给我来。”猪八戒恳求道。
孙猴子从猪八戒的眼里看出了无数情绪,只能心底叹气,然后把那座大山的位置告诉了猪八戒。
猪八戒淡淡地说了声谢谢,然后纵云南去。
没花多少时间,猪八戒就找到了孙猴子描述的那座山了。
猪八戒也不费劲下去找,只是在半空里说道:“你出来吧,是我。”
不多时果然见一只白兔自泥土深处冒出,然后显化了人形,来到猪八戒的近前。
“你找我干什么,杀了我?”兔卯一戒备地问道。
猪八戒摇头道:“我不杀你,只想问几个问题。”
“哈哈,你还有问题,你哪来这么多的问题。”兔卯一笑道。
猪八戒不理会兔卯一的讥笑,悠悠地说道:“其实我早知道小娥有些不妥之处,只是我以为我可以感化她。谁曾想费尽了心思,却还是没能做到。”
“你就是个傻瓜。”兔卯一向来跟在嫦娥仙子左右,自然清楚这两人之间的情事。
猪八戒苦笑一声,说道:“傻也好,笨也好。曾经只不过以为感情是一切,能得到就该用生命去珍惜。只可惜到后来才发展,不过是一出独角戏。”
“你究竟想说什么,不会是来跟我吟诗作对,发散你那酸腐的文气吧。”兔卯一疑惑地说道。
猪八戒淡淡一笑,眼神满是神伤,说道:“你跟她最久,我只是想知道,她如此穷尽心思,究竟想得到什么?”
兔卯一惊讶地看着猪八戒,好半天才问道:“这就是你想知道的?”
猪八戒点了点头。
兔卯一说道:“那你为何不亲自问她。”
然后指了指天,说道:“她已经来了。”
猪八戒一怔,接着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不错,有一股熟悉到滑入骨髓的幽香已经入了他的鼻翼。
一团清华的软光,从云端洒了下来,把猪八戒罩在其中。
猪八戒心神俱震,却不敢回头去看。
他想见到她,却又怕见到她。
他怕自己见到的她,仍然是从前的模样,又怕她已不再是从前的模样。
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怀,爱到骨子里,爱到灵魂里,难以拔舍。即便她伤了他无数次,即便她算计了他无数次,即便她利用了他无数次……只要还爱,他就可以原谅她犯的一切错。
时间久远,亘古流传。
也许爱情更久呢,许是一花一木,朝夕相处,你荫庇着我,我点缀着你,谁说不是爱呢?
许是一石一水,中流砥柱、水滴石穿,相互伤害,也相互依赖。
相爱,本来就是一件相杀的事情。
我杀尽你不容于我的那份性情,你砍去我不见于你的那点棱角。
于是你更像我了,我更像你了,然后一起作为同一个,活下去。
可是忽然有一天,风来了,雨来了,打碎了花朵,摧折树干。花粉远远的飘,到了山的另一头。
可是忽然有一天,浪大了,石翻了。冲裂了的石块,分岔了的河道,从此不知道哪里才是交集。
还爱么?猪八戒摸了摸自己的心。
仍旧勃勃地跳动着,猪八戒笑了,纵死不枉了。